他们边走边想着从头顶飞过去的怪物好象就在前面一样,几人心里紧张得都快要窒息了。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走了一段,感到越来越吃力,张行在无边的黑暗中用脚探了探,发现他们正在走一个向上的坡道,不禁心中急颤,有些激动地道:“大家注意到没有,我们好象是在向上走呢。”
“那又怎样,往上走往下走还不是黄泉道。”李云生显然对刚才张行和嗄满的埋怨一直耿耿于怀,语调颇似在斗气。
张行却沉潜在突现的惊喜中,道:“不一样,绝对的不一样,从地势向上这点来看,我们现在走的并不是什么人死了才走的黄泉路,而像是一个大墓外围为了聚集灵魂的一个人工隧道,按照现在的走法,我们就有了靠近地面的可能,只要能靠近地面,那我们说不好就有机会出去。”
“什么?从这点你就判断是人工隧道?”嗄满苦笑,以为张行吓得神经错乱了。
“是的,虽然不敢特别肯定,但至少是有可能。”张行声音仍是带着惊喜,道:“老嗄,听你的语气好象是不信哩,你想想,我们开始是在几百米深的地下,按常理,我们此刻应该象刚掉下来的时候一样,地势险恶而且毫无规律,可是进了洞后地势一直在很有规律的象上去,这就是说,这条洞极有可能是人类挖的,因为只有人类才会懂得从地面向下挖洞并且建造它。”
“可万一要是巧合呢?”嗄满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颓丧。
“别这样,老嗄,咱哥几个当了这些年兵,怎么着也得比一般人坚强点吧。你说的万一我懂,可我要是说万一这是条向上去的通道呢,这不也是万一吗。”
张行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刚燃起的希望的火苗却被嗄满一盆冷水刹时浇熄。可尽管如此,他仍是立刻反驳了嗄满,因为眼下信心是几人能否继续坚持的至关重要的大事。
有时候,无论在险境还是灾难面前,往往因为一个人或是一个人的一句话,会使其他的人感受到鼓舞和振作,会使他们已经绝望或是频临绝望的心态变得坚强和有耐力。
“但愿吧!”本来已经无所谓的李云生的话虽然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但是身体里却涌起了一股难言的兴奋。
黑暗中,脚下的地势明显的变陡,几人拼足力气,朝上行进。
忽然,一股阴森的冷风扑面而来,而且越往上走风势欲大,吹得几人心惊肉跳,汗毛直竖。
前面的张行迎着阴风咬牙前行,发现风是从不远处靠左的一个洞穴发出的,他们走的这个洞窟在那里好象有了弯度,惊咦一声,叮嘱大家小心碰到石壁,拉着楚艳步履艰难地转了过去,站在那个洞穴口,看见里面三、四米处亮着两个像是灯笼似的光亮。
那光亮是圆形的,发出的光和灯笼一样朦胧而摇曳。在这两个光轮之外,前后都被沉甸甸的黑暗包围着,几个人的心紧张得难以言表,硬撑着摸索向它靠近,三米、两米,张行意外地发现这里靠右侧又出现了一条深邃漆黑的洞穴,剩下一米多了,几个人几乎同时看到那两个灯笼的光轮后面竟隐约有扇高大厚重的石门。
就在这时,那两个光轮忽然合上然后又迅速出现。
两个光轮再次出现的刹那,布满了血红渗人交错凸鼓的红血丝。
张行立刻感到不妙,惊叫道:“不好,这是刚才那个怪兽的两只眼睛。快跟我跑”喊声未落,跟前便响起一声霹雳般的嚎叫,黑暗中突地现出两排巨大的犬齿状的白森森的牙齿,朝几人猛咬下来。
张行用最快的速度拉起楚艳转头就跑,那怪兽的牙齿没有咬中,大力的撞击在一起,迸出一串火星子,四处飞溅!
李云生和嗄满吓得魂飞天外,失声惊呼着掉头就跑。
后面腥风大作,愤怒无比的怪兽灯笼样的眼睛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血丝,他庞大的身躯在奔跑时使洞穴剧烈地震荡起来。
万分危急的时刻,张行没有顺着来路朝回跑,而是急中生智,转身跑进了刚才发现的靠右侧的洞穴。
----他知道如果向回仓皇逃命,一定会被那只怪兽重新撵到来时那可怕的水潭里的。那样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在说,他们此刻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能不能跑到水潭边还是未知数,弄不好半道上就会填了那怪兽的肚子。
越是危难,越是反应灵敏。这是张行与生俱来的超拔能力。
拐进洞口,听见李云生和嗄满乩哩骨碌跑来,害怕两人跑过去,忙伸出头喊道:“我在这呢,你俩快到这边来,不能往回跑。”李云生和嗄满正六神无主,惊恐万状不知该如何是好,听见张行的叫声,忙一个急刹车几哩骨碌地逃进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和咳嗽。
“忍住,不要出声!”张行在黑暗中知道他们进来后,紧张地让他们止声。
几乎是在同时,那怪兽沉重的脚步声震得他们脚下的石面象要裂开一样,几人幸亏双手都死把着石壁,要不然的话,非得站不稳脚跟当场倒下不可。
怪兽大得太可怕了,庞大的身躯足足在他们隐身的洞口过了一分多钟,才滚雷般朝下奔去。过了好半天,张行他们才从彻骨的恐惧中恢复了神智,不约而同的长舒口气,李云生在黑暗里捂着仍在狂跳的心脏,惊悸地道:“****娘的,好险!这家伙也太大了,到底是什么玩意?”
嗄满惊骇的望着黑森森的洞口,惶恐至极的道:“看不清楚,但瞅它的形状有点象恐龙或者大蟒之类的东西。”
“大家先别说话,小心让它听到!”张行说着,踮着脚尖将身体一点点朝洞口蹭,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去探视,看见两个象灯笼一样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洞口不远处无声无息地眨动着,张行的脸一下子变得僵冷苍白,赶忙缩回头,心脏咚咚狂跳,向李、嗄二人慌张地道:“那家伙没走,就潜伏在洞口等我们呢。”
“啊?是真的吗?那我们怎么办?”李云生闻听立时把身体又贴在了石壁上。
“这条路是回不去了,我们只能沿着这个洞穴走。”张行的手有些抖,抓了几下才握住楚艳冰凉的手腕,让李云生和嗄满先走,自己和楚艳跟着,并一再叮嘱二人加小心,千万别弄出响动惊了洞口的怪兽。
不料,李云生心里发慌,没走几步就被隐在黑暗里的一块石头绊倒,身体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张行和嗄满立刻象被人打了一闷棍,脑袋轰一声,心道:“完了,这下准是惊动那怪兽了。”
恐惧、紧张、喘息!
几人紧绷的神经象上紧的弦,随时都要崩裂开来。他们死死地盯着洞口,等着那怪兽令人心颤的厉嗥和钢刀般白森森牙齿的出现。可是过了好一阵,洞口处一片死寂,毫无声响。
怎么回事?是那个怪兽没有听到李云生迭倒时的响动吗?这绝不可能!在这密不透风的洞穴里,连喘息声都是那么的清晰,它怎么会听不到呢?一连串的疑问使张行更加惶恐不安,硬着头皮做出决定,告诉李云生和嗄满加一百个小心继续朝里走。
李云生在黑暗中胡乱摸了摸,象是发现了什么古怪,低声把张行唤过去,道:“这好象是台阶,一层层向上去的台阶。”张行试着走了几步,肯定了李云生的猜测,拉着楚艳如履薄冰般向上走。
洞穴在台阶尽头转了个弯。张行刚转过来,猛地看见对面不远处的石壁上闪着一个椭圆形的红色光圈,勉力控制着惊惧仔细一看,发现那红色光圈是从一个靠左的洞口射出的。他脚下的洞穴在那里到了尽头,借着在那分岔的拐尺形洞穴里发出的诡异红光,隐约看见洞穴尽头有两扇硕大无朋的石门。
石门看上去坚实厚重,仿佛上面刻着许多古里古气的图纹,因为距离远,看不太清楚,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石门上雕着一个面孔狰狞的人形雕刻,它身子蜷曲,蓝面赤睛,张开的嘴唇用上了夸张的手法,畸形而宽大,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肩膀倾斜,左臂上弯,似抱头状,右臂斜着伸直,手里握着一柄宽刃剑。其雕刻工法精湛,图景如生,堪称绝艺。
张行看着这个图案觉得很眼熟,至于在什么时候在哪见过,他情急之中一时竟想不起来。狐疑地领着三个战友来到石门前,上下打量了一翻,正想继续查探如何能开启石门,冷不丁听身后的嗄满发出一声尖脚:“小心,那门上的人会动。”
这时,石门上的人形雕刻狰狞的面孔急剧地抖动起来,握着宝剑的手猛地一挥,他那颗骇人的人头就从腔子上落下,没有鲜血流出,也好象没有丝毫的痛苦,那个无头的身躯用左手将人头提在手里,下颌上那畸形宽大的嘴唇嘟在一起,整个面孔现出了无比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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