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声音!几人后脊梁骨直窜凉气。
脚步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那间隔得时间相当均匀锣声也变得异常的响亮起来。这时,随着脚步声和马蹄声的接近,稠密的黑暗里吹来一阵阴风。张行顿时感到不妙,忙叫大家伏在藤草中不许出声。
咣!咣!两声沉闷的锣声震得几人耳鼓直发麻。翠翠和刀三吓得同时呀了一声,险些叫出声来。
锣声过后,黑如泼墨般的前面出现了四团惨光摇曳着的光团。随着脚步声和马蹄声的接近,几人看清那是四盏黄纸糊成的灯笼。
四名排成一字形穿着古怪长袍的人正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灯笼光在黑暗里照射度很差,看不清他们的脸面,只看见他们身后跟着提着铜锣的人,不时地敲出咣咣大响。和他们间隔不远,走来一队肩膀上扛着大牌子的人,牌子上隐约写着什么字,但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在他们的后面跟着一辆古里古怪的马车。
马车很大,拉车的马也很多,看不出具体的数量,整个马车在杂乱的马蹄声中缓缓行进,乍看上去,象是黑暗里一座会移动的大坟一样阴森恐怖。
这群神秘的夜行人在前头四个提灯笼的带领下,伴随着沉闷巨大的锣声向张行几人藏身的地方走来。几人心头狂挑,惊鄂不已地看着前面。张行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伸手按了按浑身筛抖的翠翠和刀三,示意他们千万不能弄出响动来。
那四团摇曳的灯笼光,宛如是黑暗中游动的鬼火一样就要来到几人的藏身之地了。如果要再不换个地方,非得被他们发现不可。张行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小声通知大伙转移一下让开他们,可张了张嘴,觉得舌头是生硬的,喉咙象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张行大惊,忙向一旁挪动身体,发现运动神经象是麻痹了一样不听使唤。
天啊!居然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束缚住了,欲喊无声,欲动不能。这可怎么办!几人刹时被这无可名状的恐怖吓得目瞪口呆,魂飞天外。
沙沙沙!提着灯笼的四人转眼已经来到近前,张行几人惊恐已极地借着昏黄的灯笼光,仿佛看见那四个人长的不是人的面孔,隐约中好似拦惨惨的马面,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几人的心脏刹时象被捏爆了一样,感到无限的恐惧。僵伏着被束缚了的身体惶恐地看着眼前这惊悚一幕。
就在这几乎崩溃的时候,提着灯笼的四人忽然在距离他们近半米的地方猛地停住了脚步。他们象是发现了什么!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地向张行几人藏身的地方巡视。
灯笼光在他们身前于黑暗中开始快速的摇动起来。张行几人身体不能活动,感到一阵痛心彻骨的恐惧阴影将他们牢牢罩住。
完了,完了!准是他们发现我们了。几人绝望的在心里嘶喊着。然而,令几人大出意外的是,那四名提着灯笼的人身怪物在那站了片刻后,忽然转身朝右下里走去。咣!咣!又是两声锣响,两名提锣者领着身后扛牌子的十几个人也随着转了弯。接下来是群马杂乱的蹄声,就在那象巨大坟墓一样的马车经过张行几人面前的时候,车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征兆,那车里的数十道烛火象是同时被一股神异的力量点着了一样,刚松了口气的张行几人吓得险些喷血,眼前被车里的烛火照得通亮,几人大瞪着不能眨动的眼睛看着这个象古代官撵般的马车,挡着的窗帘被一只干枯的血管象蚯蚓一样凸起的手撩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张戴着翘翅乌纱的人脸来,这张脸白得渗人,连嘴角都毫无血色。他用脸上那双空洞而毫无生气的眼睛向张行几人藏身的地方探视了眼,马上又快速的缩回头去。
就在他将头缩回去的刹那,车里的烛火随即熄灭,眼前又恢复了无边的黑暗。没了烛火的马车仍就象一座移动的大坟般从张行几人面前走了过去。
真是太恐怖了。张行此刻浑身不由连续几抖,看着这伙可怕诡异的夜行队伍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后,他才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老李,这伙人好象就是传说中的鬼。”张行不经意间竟能说话了。这让他惊喜若狂,连忙摇了摇手臂,居然也能活动自如,恢复到了没碰到那伙神秘可怕的夜行鬼怪之前的状态。
“俺看也不是人,看着好象是个古代的鬼,而且生前还是个当大官的。娘的,老子活这么大,一直到了昨天晚上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这玩意啊,怪不得我们从沙漠回来把你折腾个半死呢。”李云生站起身,瞅着那伙怪物消失的似黑洞一样的地方,兀自心惊肉跳,不胜惶恐。
“可惜就是光线太暗了,没能看清他们是哪个朝代的鬼,不然我是有办法制住他们的。”张行对自己没看清对方的装束弄不明白是哪个朝代的鬼,从而无法施展厌胜制住他们,使大家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深感不安。
“得了吧,人家不招你,你还想着要碰他们。免了,那帮玩意可不是好对付的,咱们还是赶咱的路吧。”李云生心有余悸地道。
“哎!你不知道,如果能制住他们,就可以打听出这山里是不是有千年大墓,这对我们能不能找到血芋是有很大用处的。”张行檫把额头的冷汗道。话音未落,忽见翠翠一蹦老高,尖叫道:“哎呀不好了,你们快看那树干上好象有东西攻击刀三去了。”
张行和李云生闻听惊鄂地顺着翠翠手指的方向看去。刀三象摊泥一样堆碎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而此时在他头顶的树干上,正有四、五条尺把长的黑影快速地扑向刀三。几条黑影的头上闪动着棕红色的眼芒,眼芒里射着愤怒和仇恨的光。
刀三早就吓傻了。虽然听见头顶风声飒然,但四肢已经不听使唤,摊在那抖成一团。
“娘的,该死的飞天犬真会挑时候下手哇。”李云生骂罢,拔出六管枪就要开火。张行一个箭步赶过来,手疾眼快地按下他的枪,紧张地道:“不能开枪,惊动了刚才那伙鬼,咱们都得完蛋。”说着,抽出精美刻刀扑了过去。刚奔出去两步,猛的想起自己的癫狂证,急忙转身跃回,将刀塞进李云生手里,道:“老李,你去,杀了他们后把尸体扔远点。”
“咋的,你那毛病还...。”
“快去,不然他就没命了。”张行猛的推了他一把。
李云生也没再问,执刀冲过去,恰好赶上冲到刀三头顶的几只飞天犬要撕咬他。来不及对准目标,挥舞着精美刻刀就是一痛乱砍。刀光闪处,血腥扑鼻。两只飞天犬被张行锋利的刻刀斩成了数断,剩下的几只见状,滋滋尖叫着倒爬上树,眨眼间没了踪影。
腥粘的血液溅了刀三一脸,吓得他连放了一串响屁,惨嚎一声挣扎起身想跑。李云生伸出一只脚把他拌了个狗抢屎,旋既伸手抓起他,快速的用手将他脸上的血迹抹去。
吴三吓得要张口大叫,却听一边背对着他的张行道:“别乱叫嚷,要是让那帮鬼怪听见了就甭想活了。”
刀三闻听赶忙闭上了嘴。李云生知道张行的毛病没好,还以为他象刚从大沙漠回来那样见红发病,急着将淌血的飞天犬扔出张行视线,顺手一抛将刀三摔在地上,快步过去拣起达死的两只飞天犬仍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娘的,白瞎这玩意了。”他愤慨地嘟囔一句。
黑暗中,刀三的门牙磕在藤草下的石头上,咯嘣,咯嘣断了好几颗,疼得他眼冒金星却不敢大声叫喊,趴在那身子抽风般扭动。
这时,李云生转回身,朝张行道:“老张,你那毛病咋还....。”
张行见他问自己,害怕说出自己的毛病引起翠翠和刀三的恐慌,忙上前拍了下老李的肩膀。作为战友的老李虽然很关心张行,但是立刻心领神会,闭口不语,可心里却罩上了一层阴影。
张行将翠翠小声叫了过来,让他看着刀三别出动静,他害怕鬼队伍听到响动折身返回,便和李云生紧张地盯着鬼队伍消失的地方,见黑漆漆的毫无动静,两人才将悬着的心放下,稍微松了口气。
翠翠忽然小声惊呼道:“不好了,刀三抽得厉害,好象是不行了。两人闻听转过身来,见刀三满脸肌肉乱颤,呼吸紧促,口角扭曲,没了人形。张行见了也吓得够呛,抓着刀三肩膀猛摇,可刀三却翻起白眼来。一旁的李云生忽然探手揪住刀三的脖领子,轮圆手臂照准他就是两记耳光。
“你干什么,没看见他快不行了吗?”张行火了,蹬起眼睛朝李云声吼道。
“紧张啥,这小子是吓抽风了,不打他恐怕才没命了呢。”李云生的话音未落,就见刀三象遭雷打电击一样浑身一震,长出了口气。张行见误会了老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我还以为你又要欺负他呢。”
“哼,要说欺负人的事俺老李干多了,但这样的软骨头我才懒得搭理他呢。再说了...”张行知道李云生得理不让人的脾气,如果不赶紧赔礼道歉,他说不准要墨迹到什么时候呢。想着,忙道:“行了,我误会你了,是我不对,这样行了吧。”
“恩,这还象句话。不过就刚才那事也真不怪刀三吓成那副德行,就是俺现在脑袋里还嗡嗡直叫呢,是他娘的挺吓人的。”李云生说着忽然象想起了一件事,道:“老张,你说那帮鬼玩意能不能是山里大墓出来的呀,看他们鸣锣开道的架势,那墓里定是有不少财宝啊。”
“有这可能,我也觉得他们可能是大墓里的鬼,可惜刚才光线太暗,我没能看清楚他们是哪的朝代的。只是从车里亮灯时,从车窗里露出的那个戴元宝翘翅乌纱的官帽上看,有点象唐朝的官饰。”
“唐朝的,娘的,那你看那小子的官一定也不小吧。”李云生的想法得到了认同,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亮来。
“如果他生前真是唐朝的官员,那就很难说了。”
“咋地,咋还难说了?”李云生焦急地看着龙晓,似乎要马上得到答案似的。在他的心里,他盼望那家伙的官越大越好,只要是大官陪葬的宝贝一定就越多。但听张行的语气好象是说未必就是什么大官时,他的心比刚才遇到鬼队伍时还跳得厉害。
“我在秘籍里看到过有关唐朝的介绍。当时大唐朝是世界上最兴盛的国家,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讲究排场,尤其是在官场上,更是等级森严,声势浩大。唐朝的皇帝出门乘九九八十一匹马的龙撵,给王侯将相拉车的马的数量则比皇上少许多,基本上都是六十四匹马,而刚才过去的那辆车马的数量绝对不超过四十匹,正因为这一点,我猜测那人生前虽也显赫一时,但绝不是特别大的官。”
“你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在那信口开河呢。”李云生不乐意了,嘟囔道。
“你先别泄气,我说他不是大官,却没说这大山里的慕主就不是大人物。”张行吁了口气道:“秘籍上说,大唐朝的人不但生前讲排场,死后的坟墓也建造得气势磅礴,那些王侯帝主大都开山为陵,其气势实为古今绝唱。而且他们死后还会拉上不少官员陪葬,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一定埋着一位唐王以上的大人物,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官估计就是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