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桃木和刻刀主刃间发出一阵细屑的响动,坚硬的桃木屑四下飞溅,没一会,就被削成了极其规则的椭圆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没想到平日里神神叨叨的父亲竟然身怀绝技。
张行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有点象成人童话武侠小说里的神功一样神奇。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这貌不惊人的父亲有这样的本事。
削毕桃木,父亲把他放在茶几上,右手的精美刻刀在掌心滴溜一转,两跟指头已经死死地捏住了刻刀的一根斜刃,就势在椭圆形桃木一端轻轻一切,将它切出了个盖子的形状,然后毫不耽阁地用斜刃在切出的平面上挖起来。
桃木中间质地异常坚硬,父亲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密麻麻的汗珠,他看似挖得轻松,其实却在全力施为。张行瞅见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欲走过去找块毛巾替父亲檫汗,不料,左臂上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巨痛。
凝目低头,只见那消失的黑色火焰榨怪东西又长了出来,这次比前两次更大,更恐怖渗人,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浑身的神经宛如被刀切斧剁般崩裂,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天旋地转,险些失声大叫。却见父亲猛地向他投来两道冷箭般的目光,盯得痛苦难当的张行不由激灵打了个冷战,脑际闪出适才父亲不叫他出声的叮嘱,连忙咬紧牙关忍住。
也许是怕张行受不住痛苦叫出声,父亲加快了挖桃木的速度,豆粒大的汗珠纷纷滚落。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父亲终于掏空了椭圆形桃木的中间部分,刚想喘口气,看见张行疼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忙将手中精美刻刀一转换了另一个斜刃,抓起被掏空的桃木神情异常肃穆地在上面飞快地刻了八条似蛇非蛇的虫子状东西。
八只虫子状东西或蜷,或卧,或伸,或曲,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看似各居其境,但若稍留神观看,它们之间却好象又有着很奇妙的联系。
刻好这些,老人看了眼疼得满头大汗的张行,或许是心疼儿子的缘故,手也有些抖起来,将精美刻刀的两个斜刃与主刃并在一起,迅速地操起放在旁边的蚰子叶,熟练地把它截成一个八角形,并在方向不同的八个角上各划了一刀,蚰子叶的八个角应刀而落,随后老人动作更快了,把切掉的蚰子叶的八个角放在茶几上被掏空的椭圆形桃木里,然后将切好的那个桃木盖子严丝合缝的盖在了上面。
剩下的被割去了八个角的八角形蚰子叶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和鸡蛋大小的椭圆,老人重新抓起刻刀把它拦腰截成两个半圆,又分别以刀当笔在两个半圆形蚰子叶上刻了会,那上面就出现了两个宛如梅花篆字般的图形来。
直到这时,老人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好了,已经准备就序了,现在可以说话了,把你的手伸过来!”
张行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凭着超人毅力才坚持着没有昏倒,听见父亲说可以讲话了,心一下也松了许多,要知道说话是可以分散些注意力的,这样他也许能坚持得更久,而且他看着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早就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父亲了。
:“老爸,你在桃木上刻这么多古怪的虫子干什么?你为什么掏空这个桃木呢?还有你老人家什么时候练的这本事……..。”张行一连串的问题,滔滔不决。
父亲听了,看着疼的面无血色的爱子,布满急切的目光里忽然迸出两粒赞许,他明白儿子的用心,不禁为张行的坚强和机敏暗赞声好,紧张的心境立时松弛了许多,忙也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道:
“这是咱家厌胜秘术上的绝活,叫”八位一体镇桃钵”驱邪避凶灵验得很哩。谁让你小子在家时不学无术,连自家的秘功都看着新鲜。”
“这得怪你,我在家的时候,你要是露这么一手,我不学才怪呢。谁你知道你有这么好的身手啊。”张行忍着难熬剧痛埋怨道。
“行了,到什么时候你小子都有理。你以为你惹的祸还少啊,整天东打西杀的,要是教会了你这本事,天你都敢捅个窟窿出来。”
“嘿嘿,老爸,你是损我还是夸你的本事大呀?天那么高,多大的本事能把它捅出窟窿来。”张行说着,浑身抖颤加剧,头上汗如水泼。
“少贫嘴!”父亲晓得此刻张行的苦,一边说话,一边在快速的忙活。
他把一半蚰叶放在张行伸过来的左手掌心,另一半放在臂弯上那象黑色火焰的东西上。十分麻利地拧开那瓶医用酒精,在手掌和臂弯放蚰叶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酒精洒在蚰叶和皮肤的空隙间,使蚰叶很牢靠地和它所接触的皮肤表面粘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老人将手又伸进旅行包里掏出一只粗如儿臂的特制蜡烛,取出天然气打火机把它点燃,看了看满脸痛苦的张行道:“我现在要把你体内的毒骘逼出来,记着,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可以把手缩回去,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了。”说罢,用手拿着粗蜡烛在张行手掌和臂弯上的蚰叶上缓慢移动着。
侵满了酒精的蚰叶遇见蜡烛的明火顷刻间燃烧起来。
此刻,难以忍受的疼痛骤然加剧,疼得张行抖如摇筛,连说话也不能了。眼看着手掌和臂弯上的火越烧越烈,恨不得马上缩回手臂救火,可想起父亲刚才的叮嘱,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乎是在打消缩手念头的同时,张行觉察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在手掌和臂弯上燃烧的火焰虽然看上去很猛烈,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被灼烧的感觉,相反之下,他左臂上几乎痉挛剧痛中,竟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在一点点的向全身扩散。
可惜这种感觉是短暂的,没过多大功夫,他就看见自己左臂上突然似条件反射般地颤动起来。紧接着,正燃烧的火焰下面的皮肤裂开了一个口子,一条似蛇非蛇长着三角脑袋的浑身发绿的虫子从裂口中缓缓地爬了出来。
张行惊得差点昏倒,想不到他身体里竟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当下瞪大惶恐的双眼盯着那爬出的虫子。
绿色的怪虫似乎对火情有独钟,他爬出来后,仰起头看着身体周围燃烧的火焰,动作竟象是很惬意的样子,不慌不忙地爬到张行臂弯上黑色火焰状东西旁,开始一口一口的吃那些黑色的东西。
老人见了,左手上的蜡烛更加靠近了张行的手臂,酒精和蚰叶火焰跃动,燃烧得更加旺盛和剧烈,看着加大了火焰中的怪虫子也加快了吃那些黑东西的速度,他伸右手拿起了茶几上刻好的“八位一体镇桃钵”,拿下盖子放在茶几上,然后紧握着“镇桃钵”,在张行臂下随着虫子十分谨慎地移动着,生怕那怪虫会掉到地上似的。
就这样坚持了有十几分钟的光景,张行手掌和臂上的火焰因为酒精燃尽的缘故,扑哧一下灭了。蚰子叶被烧成了灰,似黑蝴蝶一样纷纷飘落在地上。
而那只虫子此时已经贪婪地吃光了张行臂上所有的黑色火焰状东西,火焰一灭,它的身体由原来的绿色霎时变成了黑色,而且它还象是受了什么强大的打击似的,爬行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当它艰难地从臂弯爬到张行的手背上时,它的身体比刚出现时大了几乎一倍,颜色也由黑色变成了暗紫。
张行自打看见这可怕的东西起,早觉得浑身象有无数的怪虫在爬一样,到现在他实在忍受不住这魂飞魄散的场面了,惊恐中平伸的手臂再难保持不动的状态,情不自己的想往回缩手,但看见父亲再次投来的两道严厉的目光后,顿时知道犯了错,忙稳定心情艰难地重新伸直手臂。
时间在痛苦中是这样的难熬,一秒一分都仿佛几个世纪般的漫长。
几分钟后,怪虫的身体变成了毫无生气的黑灰色,它越爬越慢,似身上背着千均重荷一样,最后,它竟从手背上坠落了下来。在张行手臂底下拿着“八位一体镇桃钵”的老人似是早有准备,手疾眼快的把钵移了过来,怪虫便一下子掉进了桃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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