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退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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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委任

松平一愣,氏真言辞之间尽是轻蔑和不屑。这是极大的侮辱,而然对于家势垂危的松平元康来说,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尔敢……”令泉怒目圆睁,手已经按在了武士刀柄之上。在他看来,此处没有守卫兵士,不如上前结果了氏真,然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杀入正殿,解决了今川义元。怨毒之情溢于言表,在场所有人见了都不由面显惊惧之色。

氏真却不吃这一套,俊秀的脸上怒色顿生,刚要发作,却听松平厉声斥责:“狗一样的东西,安可对氏真少爷无礼?”说罢一记耳光重重地掴在令泉脸上,打得他口角溢血,半边脸颊也重了起来。“还不退下?”令泉虽心中不甘,但主人之言不得不从。

“氏真少爷,在下疏于管教,还请海涵。”松平鞠躬致歉,然后举步朝水池走去。圆球已经飘了很远,即便用下人手中的竹竿也够不着。松平回望氏真的脸色,金牙一咬,索性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入齐腰深的水池之中,忍耐寒冷和屈辱将皮球取上来。

周成昱被松平的举动震动了,若是换了自己说不定早就豁出去拼命了。然而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徒然无益。为了大局,家族的事业,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在达到目的之前可以放弃一切:权势,名利,钱财,女人,甚至自己的尊严。如此跌爬滚打方可再世为人,一代枭雄皆如此。

在场的公卿贵族开始嬉笑讥讽,氏真更为得意,站在远处指指点点,好不威风。松平身形突然一晃,扑通一声整个人摔入水中。狼狈之状惹得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令泉见状立刻赶去,却被氏真手下拦在一旁。松平踉踉跄跄站起身,颤抖着,伴随着咳嗽,像是着了池水的寒气。周成昱看不过去了,暗暗甩出两张退魔符,沾上圆球,并控制着放到松平手中。

“咦!”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个傲慢的氏真不由惊叫出生,望着犹如神助的松平慢慢爬上池塘。“氏真少爷……皮球……”松平穿着粗气,徐步走近。

“放下吧。”氏真态度依旧冷淡,他不屑接近松平,便转身招呼着公卿们离去了。

“是……”松平望着氏真的背影,咬着嘴唇说。

过了一会儿,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再次出现,带着松平一行来到后院的偏房。其实是所废弃的柴房,满屋尘垢说明了一切。“今后,阁下就在此歇息吧。”老人说罢便自行离去,根本没有多余的言辞。

令泉粗粗清扫了下,腾出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给松平休息。周成昱和古寒声也将就着坐在地上,多时未进食,腹中饥饿难耐。四人赶了好几天的路,早就疲惫不堪,不多时便昏昏沉沉地睡去。等再苏醒过来天色业已变黑,周成昱只看到门边放着一只破碗。

“晚饭来了。”令泉上前端过捧到松平元康前。

碗内也就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和生鱼片,味道有些怪怪的,看来并不新鲜。松平眉头一皱,长叹一口气,终于伸手拿起啃食。周成昱也禁不住饥饿,吃了一口。顿时一阵恶心涌上来,索性腹中空荡荡而没有呕吐,只是干呕得很不舒服。这鱼肉算算的,而且腥得很,真不是人吃的东西。

“松平先生,我家主人召见。”从声音判断,说话者定是那老人。“随从也请一起觐见。”

“是……”

周成昱愣了愣,这今川义元究竟搞什么把戏?居然连下人护卫也要一并带去,难道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不成?一边想一边朝古寒声使个眼色,表示如果出了状况便马上开溜。

四人忐忑不安地来到今川义元的殿堂,歌舞嬉笑彼伏,沉香火烛耀人,好一派风靡极乐之相。正席跪坐这一个伟岸男子,面目俊秀异常,齿白唇红,想那定时今川义元其人。义元身边坐着一个老人,表面虽然祥和,一双眼中却透出锐气,好似利剑般活脱脱将人心穿透。周成昱只觉得此人面目甚是熟悉,再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啊地一声叫起来。原来此人便是刚才那穿着褴褛的老者,此刻换了身贵族士服,简直判若两人。此人能够坐在义元右侧,足以说明其地位尊高,周成昱心中立刻跳出一个名字:军师太原崇孚。

难道他之前刻意装扮成个下人来迎接松平?此举目的又是何在?松平元康显然也已经认出了老人的真面目,只见他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又恢复正常。上前行礼:“在下松平元康,见过今川阁下。”随行的令泉,古寒声还有周成昱也一并跟着施礼。

今川义元喝去歌舞的艺伎,命松平走上前抬头说话。他那鹰隼般的双目紧紧注视着松平,面部虽然平和,但实际暗涛汹涌。良久,只见今川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请坐!”

“谢座!”一行人战战兢兢地跪坐,周成昱已经看出,面前这位年过40是的老匹夫,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今川义元以长辈的口吻说道:“松平贤侄,素闻广忠有个好儿子,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可惜广忠兄英年为奸人所害,哎……”

松平正色道:“今川阁下,家父在世经常提起今天下之冠英雄非您莫属,早就命小侄前来叩安,无奈途生变故,因此错过。在下原本也叹息不已,未能一睹阁下雄风,然则今日终了却小侄我一桩心愿。”

一番话哄得今川义元频频点头,笑容满面。边上的老人见状脸色忽然一紧,立刻施以颜色,今川义元才缓过神来。

“令尊过赞,哈哈!对了贤侄,义元有一事还想请你相助。”

此言一出,松平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但他马上又镇定下来,“世伯请说,如若能效犬马之劳,小侄我必定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好说!好说!来来来,我们边喝边谈。”

仆从端上清酒和菜肴,饥肠辘辘的松平一行当时忍耐不住,大口大口吃起来。周成昱这下学了乖,专挑那些素菜主食,生鱼海鲜一概不碰。其间今川义元道出事情原委:原来离开骏府城东三十里有一个七夕村,不知为何近来总是频发命案,而且死因离奇。由于要务缠身,今川义元无法亲历此事,因此想拜托松平元康代为彻查。歌舞升平之气间,周成昱感到一丝令人心寒的杀意。刚要提醒松平,却听他了然说道:“请您放心,今川世伯,小侄一定全力而为。”

“好!太好了!事不宜迟……”

“小侄即可启程!”

“嗯!果然英雄出少年!好……”

一行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退了下来回到柴房。“这分明是个全套,为何松平你……”周成昱的提问被对方打断了,松平的表情已经告诉他,早就看出今川的意图,之所以接受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将计就计!

周成昱从他脸上读出这四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