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笑着走上前几步,指指躺倒在土丘上的三个六。虽然周成昱心中已经知道几分,但还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少年说:“这场比赛无论你愿意与否,都必须参加,如果希望你的朋友活下去的话。”
周成昱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衣少年耸耸肩,“没什么。只是催眠而已。”
“催眠?”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催眠。七十二小时之后,他的呼吸系统将开始停止运作,慢慢地、慢慢地窒息。如果你赢了比赛,我就替他解开催眠。否则他将如同蝼蚁一般,无力挣扎,就此死去。”白衣少年说的轻描淡写,似乎任何生命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突然,白衣少年脸色微微一变,身形迅速向前弹去,宛如离弦的箭,一直飞出好远。站定之后他轻嘘一口气,说道:“哦呀,哦呀!看来这场比赛要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原来周成昱方才趁其说话的时候闪到背后,准备下手出击将其制服。不过白衣少年并非等闲之辈,周成昱刚行动便有所察觉。虽然避开了攻击,白衣少年心中也不由一震,看来这周成昱也不是块好啃的骨头啊。
双方互相注视着,黑夜中到处弥漫着沉寂的气氛。
“周成昱,这场比赛你必须接受!”白衣少年发话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呵!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是化妖门退魔剑的继承者!”
周成昱闻言一怔,自己“退魔人”的身份除了周源晓、古寒声、天小小、陈云等人之外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周成昱冷冷地问道。
“艾阳!记住这个名字吧,这是要将你彻底击垮的强者之名!”白衣少年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正声说道,“孱弱的退魔剑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说完这些话,艾阳转身准备离去。
“哪里走!”周成昱大喝一声,攻势再度发起。没有退魔剑,没有退魔符,依靠的仅仅是那对肉掌。
身形一晃,掠到艾阳背后,呼呼两掌派出。周成昱这一击使出了八成功力,心想即便打不中,对方也会因为闪避或者格挡而减缓去势。如此便可阻止对方离去,至于之后如何应对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从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这白衣少年艾阳的功力和自己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不可小视。
艾阳自然感觉出身后所发生的情况,不过令人吃惊的是,他既没有闪避周成昱的攻击,也没有转身阻挡。相对的只是嘿嘿一声冷笑,笑得那样不屑,那般鄙夷。
周成昱见状不由一怔,不知道这家伙要搞什么鬼。但他无疑对自己的功力充满了信心,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被我这对肉掌打中,保重有好看的。到那个时候话语权便掌握在自己手中,三个六的性命也不会受到危险。虽然这位山东朋友和周成昱的交情不深,但是用用自己同伴的生命作为赌注,这多少叫周成昱很不自在,毕竟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艾阳还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举动,似乎对周成昱的攻击视而不见。如此短暂的时刻在周成昱看来却很漫长,不过这样的漫长马上就要落下帷幕。周成昱嘴角抿起一丝笑容,艾阳啊艾阳,既然你如此自大,也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这一切皆乃咎由自取,悉与旁人无干。
“啊!”
叫声划过黑夜的长空,打破了漆黑的静寂。
不过发出叫声的是周成昱,而不是白衣少年艾阳。
怎么……怎么回事!周成昱心中惊慌不定,自己已经躺倒在地,浑身上下毫无气力,四肢觉得麻木不堪。那一掌明明已经打中,为什么还会这样?
黑暗中传来艾阳的话语,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轻蔑,“别忘了,还有七十二个小时。尽管你已经束手无策……”
可恶!周成昱心中骂道,身体已经使不上劲,眼皮子也慢慢地合拢起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成昱发觉自己正躺在硬梆梆的床板上,身体四肢的痛楚感觉没有了,稍稍捏了捏拳头,力气也回复了。周成昱将脑袋慢慢转动了下,眼前的景象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是鲁大嗓门,正坐在方桌边,单手拖着下巴打着盹。原来这里是鲁大嗓门的住所寝室。
“三个六!”周成昱叫出声来,他已经回想起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叫声惊醒了鲁大嗓门,他呼噜一声,吞下喉咙口的唾沫,跳将起来,看到周成昱已经在床上坐起身子,便冲出寝室。
“他醒了!他醒了!”鲁大嗓门宏亮的叫声回荡在整个走廊。
接着是杂乱焦急的脚步声。“砰”地一下,寝室门被粗鲁地推开了,冲进来几个教官,为首是那弼马温,身后是杨连山。
“你又惹什么事情了?”马教官没好气地说道。
“小马!”杨连山制止了马教官的火气,径直走到周成昱身边,拍拍他肩膀说,“同学,你没事了吧?”
“应该吧!”周成昱淡淡地说道。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杨连山语气很祥和,同时也充满了威严。
“记不太清楚了。”周成昱轻轻摸摸自己的脑门,“我只记得自己去寻找三个六,后来在浴室楼边的土丘头上发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话,便眼前一黑晕倒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周成昱说话的时候尽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白衣少年艾阳的事情是万万都说不得的,吴重宏已经被作为精神病患者给带走了。现在“神鬼怨灵”之类无疑已经成为了最为敏感的字眼,让这些古板的军人听了,岂不成了“吴重宏第二”?到时候被这几个如狼似虎的教官强压着上车,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
马教官今天格外地安分,若在平时一定想尽了法子鸡蛋里挑骨头。这叫周成昱多少感到有些奇怪,偷偷瞥了几眼,只见那“弼马温”缩在一边一语不发,表面上看似对杨连山的话没有意义,其实心里则另有盘算。
杨连山又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周成昱都竭力应付了,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相对的从教官哪里周成昱得到一个消息:三个六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查无所因。
教官们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周成昱一个人。现在是军训的第七天,外面的世界分外宁静,而然周成昱却却隐隐感觉到:真正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