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之
从前，我们北仑农村普通人家红白大事办酒席，用八仙桌，用红花大碗装菜，十六大碗，冷热菜对开。冷菜比如：鹅肉、炝蟹、虾、猪肚、熏鱼、蚶子、皮蛋等。这些冷菜可不是满大碗盛的，一般以每桌八人的人数为标准，鹅肉、炝蟹、熏鱼等大块头的均装八块，一人一块；蚶子、虾等没有一个准则的数字，就松松浅浅的装一些。
那么，冷荤菜下面装什么呢？是另外的垫底菜。通常是盐水烤倭豆芽、烤大头菜等，结结实实地码放着，上面放荤菜。没吃之前，一点也看不出。
从前，坐席的人有规定：只能是16岁以上的“上丁上甲”者，16岁以下的不能上席。因此，有一句骂人的老话：“你是上桌勿来的，我不同你讲。”意即对方是小人，我大人不与小人论争。
故此，大人都懂坐席的规矩。冷碗中的荤菜只会去夹一块，绝不会夹第二块。
我小时候，亲眼见到房东婆婆家办酒席，城里来了个刚可上桌的小客人，还不懂坐席规矩。鹅肉味道好，快快速速夹了两块，害得同桌的另一位没吃到。主人家却再也拿不出鹅肉来补偿，好不尴尬。
不过，以前坐席的，尤其是女人，会把一块四方大手帕掖在肋下，把自己分内的冷菜包在手帕中带回家给儿女吃。自己就吃些白菜芋艿肉片羹、大肠萝卜羹，还有垫底的倭豆芽、大头菜等。所谓：燥包，湿捞，不燥不湿顶难熬。燥：就是鹅肉、蚶子等冷菜；湿：三鲜汤里的肉圆也可捞出来拿回家去；不燥不湿：就是勾了芡和搅和了浆粉的羹汤和垫底的素菜，只能在席面上吃了。
（2012年11月21日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