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就这样进行了,苗苗上讲台的第一句话如同一枚定时炸弹,给同学们一大震惊,我听了之后,也着实吃惊不校本来,我是想打断班长的话,但我明白,了解苗苗的个性,既然她事先没有和我商量,绝对有她的理由,再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只有让她说下去。我静观其变,不过我对班长一向是十分信任的,我相信,她会恰到好处地把握好分寸,既然这样,不妨就让她说完。
苗苗还的确不愧有“铁娘子”的风范,一上讲台,她就说:“先打断同学们一下。班上上次班费的事,我知道是谁干的。”
她停顿下来,可以看出,她是特别的愤怒。
“老师,班上的300元班费不翼而飞了1
“怎么回事?”
“不要着急,慢慢说。”
原来是这样的:
班上的300元班费不翼而飞了。300元钱对学生而言还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生活委员收到钱之后,自己没有拿着,就给了自己的同桌——一向办事认真谨慎、细心的汪小强同学,委托他好好保管一下。第三节课上课之前,钱好好的还在汪的口袋里,但是在上第四节课时,汪就发现钱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汪而言,尤其对于他来说,一个来自库区的同学,家境贫寒,不幸就遭遇到一场横祸,那可是3个月的伙食费啊!这怎么让他受得了,那么钱到底是怎么不翼而飞的呢?可是下课之后,他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座位半步,但钱还是不翼而飞了。
当时,班委会的同学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就准备“封锁”消息,不把这件事告诉我,然后他们自行解决。
这一切,都是我后来知道的。多么懂事,富有爱心的孩子。一方面,我为有这样的学生而高兴、自豪,但是另一方面,我愤怒了,这到底是谁干的呢?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
我得知这个情况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首先要稳定汪小强同学的情绪,让他不要自责,也不要为这件事情而担心,由此背上包袱。我当即对班上同学说:“大家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要乱猜测。至于小强的事就由我来负责。”可是,班上的同学怎么也不愿意,他们一致要求伸出援助之手,最后达成一致的共识:大家伸出援助之手后,能够凑多少就算多少,剩下的就由我和汪小强同学承担。
当然,我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同学奉献爱心,至于说我和汪同学承担,我的初衷是,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汪同学应该也要承担一份责任的。说归说,平摊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象征性地表示一下就可以了。我在心中谋划着。
然后,我就什么也没有说,就开始上课了。
课后经调查,可以肯定地说,我将目标锁定在葛同学身上,但是没有足够的一手证据。不过呢?没有证据未必就是什么坏事,也可以“保护”一下葛同学。后来的一切证明,我当初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我知道,为汪同学找到失去的钱财重要,但是“保护”葛同学更重要,一下子搞不好,会影响他一辈子的成长。
我就把这件事搁置下来。一个星期后的班会课,班长苗苗在上课之前就找到我,她说有事要到班上说,行吗?我明确地回答她,没有问题。至于是什么事,我也没有多问。
班会就这样进行了,苗苗上讲台的第一句话如同一枚定时炸弹,给同学们一大震惊,我听了之后,也着实吃惊不校本来,我是想打断班长的话,但我明白、了解苗苗的个性,既然她事先没有和我商量,绝对有她的理由,再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只有让她说下去。我静观其变,不过我对班长一向是十分信任的,我相信,她会恰到好处地把握好分寸,既然这样,不妨就让她说完。
苗苗还的确不愧有“铁娘子”的风范,一上讲台,她就说:“先打断同学们一下。班上上次班费的事,我知道是谁干的。”
她停顿下来,可以看出,她是特别的愤怒。
“我一直在给这个人机会呢?可是我却看不到这个人的丝毫表现。”
班长说话特别激愤,我也没有打断她,沉寂了好几天的事情,又让她重新点燃了。
她说:“我看到你天天到学校小卖部花钱的那份大方、奢侈,我真恨不得一下子冲过去掐死你,但是我没有。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我是看在你父母的情面上,看到他们的含辛茹苦,我想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想让你幡然悔悟,可是呢?没有,你没有丝毫的悔悟之心。我现在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晚上到明天早自习之前,你到许老师或者是我的面前都行,打电话、写纸条都可以,明天上午预备铃以前是最后的时刻。”
苗苗说得动容,让人激愤。我在班长走下讲台之后,接着说:“你看你,你对得住全班同学吗?你用人家的血汗钱,你就用得心里蹋实,就那么心安理得,那么坦然。我看,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我在班上拍了桌子,大发雷霆。
事后,我也在想预备方案,万一,他要是不承认怎么办?我对班长说,你就敢那么肯定,你的证据确凿吗?她肯定地说:“有。”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是那位同学的充卡记录(注:我们学校搞封闭管理,校园流通“一卡通”)。班上的班费是20号不翼而飞的,但他在22号、24号、26号、28号、31号充卡,前四次分别为50元,共计200元,最后一次60元,就凭这一点就足够了。这是苗苗在学校找到的“铁证”。
但我想到的还是冷静,治病救人,绝对不能逼人走上绝路,要考虑他在班级的立足,要挽救一个失足的同学。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做班长的工作,不能冲动,就是他明天不承认,也不能说出去。工作做得异常艰苦,就像打三大战役一样。班长说,您莫非要我姑息养奸不成。我没有和她争,只是分清利害关系,最终才说服她。因为,我明白,他是不肯轻易就范的,弄不好,会出大问题的。
下午5:00,我打电话给那位同学的家长,询问一个月给他多少伙食费,这次返校带了多少钱,因为学校是两个星期放假一次。
他父亲告诉我,一般300左右,这次带的伙食费不到200元。
然后,就这样,我什么也没有说。一切都和班长和我的预料完全一致。
晚上8:00,他父亲打电话给我,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有同学掉了钱什么的。”
我对他说:“没有什么,我只是问一下,您就不要乱猜测了。”
……
第二天早晨6:00,一阵紧凑的电话声将我弄醒,葛同学的父亲打来的,他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我了,并且说:“是他在地上捡到的。”
我明确地回答:“没什么,我理解家长的心情。但是这毕竟是在教室捡到的,可与外面不同,您看着办吧1
我一再对家长的支持、配合表示感谢。
7:00,家长派学生的舅舅送来了300元钱。
我知道,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我到班上说,昨天的事我已经弄清楚了,失去的钱我是怎样弄来的,反正不是我垫付,就算是我垫付亦无妨,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问为什么。多年后,你就会明白老师今天所做的一切。”然后,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了300元钱交给了生活委员。
治病是为了救人,所有的一切我都弄清楚了,该教育的教育了,该说的说了,既然这样,有所保留的话,更有利于学生的成长,我何乐而不为呢?
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我打算找葛同学好好谈一下。这当然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