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读马克思等人的传记,好像有这样一句话记忆颇深:巨匠在限制中才能展现自己,意谓大家是因为磨难,因为压制才更加发奋以致成才。
今天,在去沈阳的客车上看电视,看到重庆有一位叫馨妃的人,本是男子,好演美女,惟妙惟肖,歌声动人,舞蹈奇绝,所唱女声更胜其本身之男声,当红女艺人中未见有能比者,令人慨叹!他跳的舞蹈“飞天”竟可以和聋哑人的千手观音比美……
我的个性不喜欢女扮男装,梅兰芳若不是抗战时畜须,我会一辈子瞧不起他。
但是,今天这个馨妃,给予我的不是不屑一顾,而是一种震动,我想到了非专业成才的问题:
世界上往往是隔行之人,天生怪胎,歪打正着,才创造出行业的奇迹。正经行业内的人,往往因循守旧,故步自封,死水一潭,不思进取。
由馨妃想到舞蹈,刀美兰,杨丽萍之后,没见太好的舞蹈家,倒是一群聋哑孩子的千手观音,博得了全世界的一片掌声,非专业成才吧?
古有伛偻丈人,驼背老头,专能抓在天上飞在树上落的蝉(承蜩),年轻小伙没他厉害,孔子都夸奖他,说他用志不分乃凝于神,非专业成才吧?
画画也是,齐白石放着木匠不做,四十多岁了画起了画,竟成了大画家,现在他的孙子们因为他的画打赢官司还得了几十万元,非专业成才吧?老一些的石涛也是,是和尚不念经,画画的那么好,闹得后来的画家莫不以学他为荣,张大千,傅抱石,石鲁……
书法也是,怀素本是和尚草书第一,颜真卿本是官员楷书第一,乾隆本是皇帝,一手汉字竟写的前无古人。
中医也是,张仲景本是长沙太守,李时珍最初是想科举当官,朱丹溪也是后学的,还有前任卫生部中医局长褚国本本是北大中文系的毕业生,都是非专业的,都不是门里出身。
社会政治也是一样,朱元璋不好好念经,起兵赶走了元朝统治者;孙中山不好好看病,起兵当上了大总统;马克思不与当局合作,组建共产党差一点把全世界搞成一片红;都是非专业的,都不是门里出身。
中国科学也是一样,这么多年,除了激光武器,水稻杂交,其他许多方面都是追着外国人跑,专业人、门里人很难出成果。可一个赤脚医生张颖清进了科学界,就要拿诺贝尔奖了,却被个别披着教授、博导、院士外衣的学阀、学痞、学霸们给欺侮死了。
从非专业成才这一点推论,正是张颖清这样的非专业人士,才更可能成大才,才更可能在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科学领域一展雄风;正是袁隆平这样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人才能出成果;遗憾的是,张颖清,袁隆平在中国科协并不是红人,也许有人会说我嫉妒心作怪,没地位嫉妒有地位的人;我总有这样的想法:所谓专家、教授、博导、院士,还有什么八代传人,御医之后,许多人都是俗不可耐,真有本事的不多。
贬完别人再抬抬我自己:我也是非专业成才,本一个学徒出身的三流中医,最高职称主治中医师(相当中级),却能挑出整个中医界的毛病(学术的遗漏和教育的弊端),却能挑出整个现代医学的错误(学术的),竟敢号称天下第一明中医,你说这上哪说理去,让人家专家博导院士生不生气?
这正是:
歪瓜裂枣往往好吃,竹头木屑曾利兵家。
骡子拉车有劲,杂交水稻丰产。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我说的有些诙谐。
胡锦涛总书记的指示则是严肃认真的:“要树立人人都可以成才的观念”“不拘一格,广纳群贤,在实践中发现人才,使用人才”“不唯学历,不唯职称,不唯资历,不唯身份”。
相信,在我们的国家,在一切文化昌明的地方,真有才能的人不会被埋没,非专业的人才也不会被埋没,只不过他们的胜出需要突破更多的障碍与限制而已。
我的学说有的已经出版(《中医图画通说》),有的正准备出版(《新医药学概论》)就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