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师之道:教育,一个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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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我的小学老师

和同事聊天时,谈到一个共同的话题,我们这些小学老师有几个能被孩子们记得,特别是长大后,更是很少有几人能记得,他们记得的最多都是毕业班的老师,就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记得自己的小学老师,也很少有人能去真正的感激小学老师。

我们开始搜索记忆中的小学老师,一个接着一个讲,突然感觉到是他们带着我们走上了求学之路,是他们教会了我们基础知识。

这让我想起了我在小学时的一年级语文老师,我们都叫他“麻广田老师”或者是“a、o、e老师”,他不姓麻,他姓彭,叫彭广田,因为他脸上有很多坑坑洼洼,说是小时候出天花,没有钱治,抓破了留下的疤痕,成了满脸的麻子,所以不管老少都叫他“麻广田”。我们的父辈都被他教过,他一直教到退休,听说退休后,村学校合并,没有老师教一年级,他又被请去教了几年一年级,一直教到身体吃不消。说叫他“a、o、e老师”,是因为他一直都教一年级语文,只要在那个学校念书的学生都被他教过,一开学就教“a、o、e”,所以后来比我们小的孩子都叫他“a、o、e老师”。

他上课很严格,如果发现哪个学生在课堂睡觉,肯定要被拉到前面扭眼皮。呵呵,那时候的我们顽皮得很,经常晚上玩捉迷藏玩的很晚,大中午的就更不会睡午觉了,大人们忙着地里的农活,哪有时间管我们?所以上课打盹那是经常有的事。因此免不了要被扭眼皮,现在的学生恐怕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扭眼皮哦,因为现在拒绝体罚。那个时候哪有什么这样那样的限制,家里的大人是经常管不着我们,所以老师治我们,大人还高兴呢。扭眼皮就是让学生站在讲台前面向大家,自己用双手捏住两只眼睛上面的眼皮,使劲的向外拉,很疼的。经常被拉的手酸了,眼泪下来了,老师再用棍子敲着桌子道,到位子上站着。也有不怕死的,班里有几个男生调皮鬼,他们在上面扭眼皮,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就对着下面同学做鬼脸、伸舌头、挤眼睛、扭屁股,呵呵,当然事后免不了老师的一顿批评,还要罚写拼音字母10遍。印象最深的就是班里的一个男同学叫彭友平的,他很顽皮,但也很聪明,经常扭眼皮,想想现在的他,也已经是一名中学老师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能想起“麻广田老师”呢。

他的字母发音,我们最喜欢听了,真正的音正腔圆,声音又是非常地洪亮。他教我们拼音时,还把那些无聊的拼音字母都编成儿歌,至今还能记得:a,a,a张大嘴巴,o,o,o公鸡打鸣,e,e,e大白鹅来。他还把这些图都画在黑板上,那个时候我们羡慕的不得了,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经常在课后学画老师的画。老师在写字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衣袖挽起,拿起粉笔,边念字母边在黑板上写下,那些字母在老师的笔下被写得跟书上一模一样,漂漂亮亮。当然了,他对我们写字要求也是很严格的,经常一个字母写了好多遍,好看的字母被他用红笔给画了一个圈,发作业的时候,我们时常在一起比,看谁作业本上的圈是最多的。为了能得到更多的圈,我们是撅起屁股,使劲地写。

农村一到农忙时,大人就不问我们了,老师也经常是到上课的时候才到教室,我们跟疯了似的跑呀跳,大人都骂我们吃饱了撑的。但只要他一进门,教室里马上安静下来。一次,上课铃响了好几分钟,老师才到教室,头上还有几根麦瓤(小麦梗子),一看就知道刚从麦地或者是麦场上来的。班里少了几个学生,老师刚要问,从外面跑来小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老,老师,你,你快去看,小龙掉河里了。老师一听,忙从教室里跑出去,我们吓的在教室里不敢动,操场的前面就是一条不深不浅的河。不一会儿,老师回来了,拉着小龙,满身都是水,老师的一只手好像还在流血,我们吓的大气也不敢出,老师气的拿起棍子就朝小龙的屁股上打去。你个捣蛋鬼,不想活了,敢到水里玩,你不是龙吗,怎么不会游泳啊?!事后,老师的手发炎了,肿了好多天,我们才知道,老师在地里割麦子给割破了,就用家里的破布包了一下,就来给我们上课了,又因为去河里救小龙,手被水浸泡了,没有及时去医院包,所以发炎了。自从那以后,班里的男生说什么也不敢到河里去游泳了。

小时候,冬天的天气特别地冷,经常是屋檐上的冰溜溜挂得老长,大雪、狂风经常有。一次,放学了,天下着大雨,刮着狂风。爸妈又都不在家,奶奶又不会去学校接我,我和班里的另外一个男同学,都躲在教室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刚要准备冒雨回家,麻广田老师披着一块塑料布来了,他问道,你两个怎么还不回家?我们嘟哝着说没有桑老师把眼一瞪,早晨怎么不带?那时候我们晕哦,谁知道中午会下雨啊,其实早晨雨下的小,家里人也叫我们带,但我们根本就不听埃老师把腰一弯,对我道,来,我背你,我犹豫着,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敢。老师声音高了,快点,我爬上了老师的背,老师对那个男同学说,来,帮我把塑料布披上。然后抱起那个男同学,就这样,老师后面背一个,怀里抱一个,艰难地走在泥泞透滑的小路上,趴在老师厚实的背上,我发现老师头上有好几根白发,雨水打在老师的头发上,顺着脸颊往下流。

上一次打电话回家,我跟爸爸提起麻广田老师,爸爸说老师呀现在都70多岁了,上次生病住院才回来,他们去看他了,老师高兴得流下了眼泪。

他是我的小学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是他把我们领进了知识的大门,是他让我们这些什么也不懂的农村娃从a、o、e学起,学会了走人生的第一步,他洪亮的声音一直、永远在我的耳边。

老师,祝你身体健康,快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