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盘口管事们出了佛爷堂,吴邪摊坐在椅子上。那些管事的人退出主堂后,座位了都空了下来,因此,吴邪指了指座位示意四人坐下,声音低低地说:“黎簇,不要怪我,我也不想把你拉进这旋涡里,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就是只想救他而已。鸭梨,A万,杨子,对不起,今天这事有吓到你们吗?如果你们后悔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可以安排你们继续进学校里学习,毕竟这里的水太浑浊了,不太适合你们。孩子毕竟是孩子,还是该进学校去多学些东西的。”吴邪说完,抬起头看着几人,眼神里不再冰冷,有愧疚,有不舍,有无奈还有些对仨孩子的宠溺。
“老大,我不后悔!我就认定你了,以后都会跟着你的,今天的这些场面不算什么,我可以的,我不害怕!”黎簇虽然有些哆嗦,但眼神很是坚定。
“老大,我也不后悔!”A万冷静的说。“老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怎么着我还去挑了九爷的盘口,面对杀人还不至于被吓得尿裤子。想当年我们在学校还不是天天找人干架,老大,我们没事,我们可以帮你!”杨好笑嘻嘻的说。
黎簇看着吴邪,桌子下的手狠狠的握成拳,使劲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面色平稳,等不再哆嗦了,就对吴邪说:“老大,我从来就没怪过你,你知道的,我爸妈自我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从小妈妈就不管我,爸爸只会拼命的工作,很少关心我。从认识你起,你对我就像对你的亲儿子一样,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无辜的人,真的,老大,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帮助你。你知道的,就算我进学校我也学不进去了,老大,不要赶我们走,我们可以帮你的!”黎簇越说越激动,甚至还带了些哭腔。
吴邪微微叹了一口气,对几人摆了摆手,说:“林然,带他们回宾馆休息,路上注意安全。我累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然点了点头,带着几人走出了主堂。
天气越来越冷,吴邪越发的嗜睡了,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告诉胖子,没有告诉小花和瞎子,他谁都没有说,就自己一个人扛着。寂静的空气里,以往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吴邪,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年的那些事就如失了缰的野马,不由控制地断断续续地浮了上来。
曾经胖子问过吴邪后不后悔,那时候的吴邪嘴里叼着烟,一脸贱兮兮的样子说不后悔。他们不明白,仅仅是为了友谊,有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道上人的出生入死,哪个没死过友人?但都不像吴邪那样,更何况,哑巴张没死不是吗?他只是待在那扇青铜门后面罢了。
吴邪觉得,除了胖子,没人能明白他。毕竟只有他和胖子才知道,闷油瓶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道上的人总觉得那个面瘫青年很高冷,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但就是这样的人,对人命却是无比的看重。回想起当年七星鲁王宫里的一刀和一句杀气四溢的“杀你”,那只是那个人特殊的保护方式。他执拗地赶走身边所有的人,为的仅仅是那些人的安全。
彼时失了嗅觉,成为蛇语者多时,拥有上千年记忆的吴邪,回忆起过去的时候,才懂了闷油瓶的温柔和无情。只可惜,那些温柔只存在过去的记忆里。
也就是那时候起,吴邪疯了,最起码在他人眼中他的确是个神经病。他不顾一切地布下了自己的局,甚至于把自己都套了进去,还牵扯到了无数的人命。
没有人知道孤寂难耐的夜晚,吴邪是怎样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最后坐在床边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来麻痹自己。这时候他想到的是那年蛇沼里面瘫着一张脸咀嚼烟丝的青年,和长白山上面瘫着一张脸抽烟的青年。也许从在三叔楼下见到那个青年的第一面起,他就被那个人吸引了,也许是西沙海底墓里那个惊鸿一瞥的微笑,吴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不知不觉中被那个青年身上的高冷,脱俗,出尘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吴邪想把自己的温暖送一些给那个人,让他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让他感受这个世界,让他和这个世界有了联系,让他有了些许的人情味。当那个人义无反顾的要去替他守那个劳什子青铜门的时候,吴邪见识了那人的倔强,认死理,自己决定的事旁人无法改变的事实。好吧,那人要守就守着吧,之后的日子,没了那个人的日子,吴邪才渐渐明白了自己对那个人的心意,只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吴邪笑着,脸上灿烂的笑容与十年前如出一辙,笑着笑着,吴邪捂住了脸,从指缝间溢出小小的抽泣声。
小哥,你让我等你,好,我等着你。不论多久,十年我都等了,还在乎这些日子么,可惜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后悔。
你用你的十年,换我十年的天真无邪,只可惜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愿我可以用我的一生,换你剩余日子的宁静安然。
闷油瓶子,我好想你!我也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突然好想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
绞痛着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
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事到如今
终于让自己属于我自己
只剩眼泪还骗不过自己
突然好想你
你会在哪里
过得快乐或委屈
忽然好想你
突然锋利的回忆
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们像一首最美丽的歌曲
变成两部悲伤的电影
为什么你
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
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突然好想你
你会在哪里
过得快乐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
突然锋利的回忆
突然模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