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看到一瓶Viagra的时候,就像被人蒙头打了一棍子,整个人都要懵掉了。周成飞才四十多岁,他的精力应该很旺盛,根本不用服用伟哥这样的药物来助性,而一个女人也许能够忍受丈夫阳痿,却不能忍受丈夫在每一次与她做爱的时候,需要借助一颗药丸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感觉很不舒服。
她跟周成飞结婚三年了,她一直想要怀一个孩子却始终不能如愿,每次周成飞回来的时候她就缠着他做爱,她穿性感内衣,点熏香放音乐,想尽办法来挑起他的欲望,起初他还兴致勃勃地配合她,但每次见她做爱后都会在屁股下垫个小枕头脸上的表情就很冷了。她想要孩子想得发疯了,有时候算排卵期他在外面出差,她也会买了机票赶过去与他做爱。
他对她身体的那种狂热慢慢地降温了,他像个懒于劳作的农夫荒废了她的那片土壤。想当初,他有多沉迷跟她做爱呀!有时候她去商场逛街或者去做SPA,他会突然地从某转角窜出来像个色情狂一样地从身后袭击她,吓得她心惊肉跳。而他一双大手直接伸进她的衣服里,滚烫的身体贴合着她,灼热地问,想了吗?
传说中魔鬼引诱女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必须做到一切属于自愿。所以她心甘情愿地和他纠缠在一起,他们在商场的试衣间里做爱,在酒吧的卫生间里做爱,在郊外的草坪上,在天台上,在车里,在地毯、沙发、书桌……周成飞的身体本身就像一粒伟哥,昂扬得厉害,而她缱绻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把最妩媚性感的一面展露出来,他们在性方面是如此的和谐和完美,也总是会花样翻新,周成飞拍着她的屁股说,行呀!
他就是这样嚣张,就是这样对她的身体为所欲为,想要了,就立刻、马上,不分时间场合地要跟她大干一场,而她也被她这样的嚣张打倒,有时候特别想,就是想得骨头发疼,身体发酸,一看到他就热血沸腾身体潮湿。那时候,周成飞还是别人的男人,但他们天崩地裂一样地纠缠在一起,连每一句情话都是销魂浪荡的。
但结婚就像是一个分水岭一样,她要了他的人,却让他们之间失去了激情。果然,男人都喜欢偷腥的,属于自己的放在那里就算浪费也不觉得可惜。婚后他们做爱的频率也降了下来,有时候一个月也没有一次,她知道周成飞在外面肯定又有女人了,但她就是不愿意去证实,只是每次周成飞回来的时候,就是疯狂地要跟他做爱,就好像这样她才能证明他是属于她的一样。
但是周成飞现在竟然要用伟哥来忽悠她,她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看着镜子里已经有鱼尾纹的自己,她突然对未来一阵的迷茫。
她开着车回了趟家,父母依然住在胡同院子里,八十年代的老房子,青砖都生出了苔藓,一院子满满当当的都是杂物,杨芬在水池边洗衣服,初冬的天气北京都已经下过雪了,冰凉的水冻得母亲的手通红,她的心里酸涩了一下。她知道她让父母蒙羞了,这些年来她用物质来弥补父母,给他们买吃的穿的用的,给他们钱用,但父母对她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热的。
她从一个倔驴子慢慢地明白,父母是真的为她好呀!他们早看出了周成飞是哪种人,可她偏偏就是不信邪,一头撞了过去。
杨芬看到女儿回来,努了努嘴,说:“拧一下。”水淋淋的床单一头被母亲握着,一头被她拿着,冰凉的水让她手指有些发疼。
“过不下去就回来。”杨芬看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过得不舒心了。她知道女儿要面子,当初他们不同意这门婚事,现在过的再不如意也不想告诉父母,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她怎么忍心看着她越来越不开心。
“我好得很!”于海棠逞强地说,“干嘛要回来,这破屋子怎么住人!我住的可是别墅!”
“臭丫头,就是嘴硬!”杨芬叹口气,“跟妈还不能说实话?!那周成飞是什么东西?他能跟你好,就不能跟别的女人好?”
“我们好得很!”于海棠不想被母亲看出狼狈,“别瞎操心!这些钱拿去,这么冷的天用热水洗不行?一副穷酸的样子,别人还当你女儿多不孝顺!”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塞到母亲的荷包里,转身就走了。
“臭丫头,回来也不吃顿饭,怕下药呀!”母亲厉声地说。于海棠听着母亲的唠叨,狠了狠心还是走了。她怕自己待下去会忍不住跟母亲哭诉,周成飞那个王八蛋有多冷落她,罗薇那个前妻有多欺负她!
她开着车径直就朝周成飞的公司去了,秘书在外面结结巴巴地拦,“周,周太太,现在,现在不行!”
她凌厉地瞪她一眼,秘书只得闭嘴。她推开周成飞办公室的门,正看到他们在沙发上抱做一团,她想也没想,提起包歇斯底里地朝那个年轻的女孩扑打了下去。那个女孩有着妖娆的外表,这多像几年前的她呀,也是这样,像多汁的水蜜桃无比诱人,但现在在周成飞眼里,她就已经是一节嚼过的甘蔗了。
“闹什么闹?”周成飞厉声地阻止,一把抓住她手里的包向后一推,她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周成飞,你不是人!”她几乎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周成飞给那个女孩使了个眼色,对方衣衫不整地就逃出了办公室。于海棠想过去拦,但周正飞挡在了前面:“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泼妇一样!”
“周成飞,我要你在房产证上加我的名字!”当初于海棠嫁给他的时候,那一处别墅属于周成飞的婚前财产,而他的公司他根本就不让她插手,她连他有多少资产都不知道。现在他给她的钱越来越少了,每次她开口问他要钱,他那德性就像她是个要饭的。
“想干嘛?想分财产?”周成飞冷笑着说,“我告诉你,名字我肯定不会加!想跟我离婚没你好处!”
“王八蛋!”她抓狂地骂,“你他妈就一王八蛋,人渣!”
周成飞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皮笑肉不笑地说:“行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拿着这些钱去买点喜欢的东西,消消气!你还是周太太,别的女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你也就别太当真了!”
于海棠狠狠地盯着他,几秒钟后她从他手里接过钱来。在周成飞的眼里,她就是个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但他忘记了,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不打算来跟他计较自尊了,离开了他,她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生活她不想再过了。
从周成飞的办公室出来后,她给宁欣打了电话,让她出来陪陪她。宁欣也正郁闷着,两个人一拍即合地约在西单碰面。于海棠飙着车过去的时候,从倒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竟然泪流满面。如果早知道嫁给周成飞就是被他冷落,她是怎么也不会跟他开始的。但现在多说无益,她从另外一个女人手里抢来的婚姻,竟然是给自己套了个枷锁,这多讽刺。
宁欣打了车赶往西单,她现在下班了也没地方去,直接回家就会被母亲唠叨,母亲早看出来她和杨东泽有问题了,就在那里说要给女婿打电话,她是阻拦了又阻拦,心累得都快趴下了。那天去派出所见到杨东泽,也见到了公婆。虽然杨东泽酒后吐真言说想她,但公婆的态度还是很强硬,她也不想跟他们服软。凭什么呀?竟然要她写借条,他们把她当什么人了?因为写借条的事她也就坚持没有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宁欣又接到杨彤的电话,她的嘴巴很甜:“嫂子,一起吃晚饭呀!”
宁欣迟疑一下:“不巧我正好约了个朋友,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们一起也行。”
“如果不妨碍你们,我是没关系,不过这单得由我来买才行!”杨彤想着明后天都有事儿,老哥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让她去做说客了,她也知道他很急,所以还是觉得今天先跟嫂子谈谈。
“没事,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们在哪儿碰面,我这就过来。”
宁欣把地址告诉她,然后又给于海棠打了电话,说小姑子也要过来。于海棠也知道宁欣正跟杨东泽一家僵持着呢,随即说那就让她来,我也会会你这个小姑子。
她们选了一家西餐厅,环境安静些,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以前宁欣很喜欢这家的焗蜗牛,但似乎陪她来这里吃饭的人多是海棠,跟杨东泽一起反而很少。海棠先到的,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宁欣进去的时候餐厅里正放着苏格兰乡村音乐,悠扬的长笛让她的心感慨了一下,这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像个小资一样的吃牛排和听音乐了,生活让她过得越来越粗俗了。
“看起来,你的样子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于海棠自嘲地笑。宁欣随意地穿着一件格子棉袄,不修边幅的样子看上去灰扑扑的。
“我跟杨东泽快离婚了!”宁欣一入座,服务员就先上了柠檬水,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想想真是没意思,结什么婚呀,结婚就好像是找个人跟你吵架似的!”
于海棠别过面孔,看了看窗外,落地玻璃外面是西单繁华的大街,有很多牵着手的情侣双双俩俩的,她心里恶毒地想,有好日子就过吧等结婚了就知道了!
“算了,你真应该想想我,虽然我没有婆婆跟我斗争,但周成飞那个混蛋他根本就没把放眼里,至少你们家杨东泽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可他妈在那里搅和,我这日子就跟丢了颗老鼠屎一样,恶心呀!”
“你管他妈干嘛?把老公哄好了,他什么都听你的!我跟你说实话,就是周成飞这样对我,我都不想跟他离婚!离了婚再找又能找个什么样的?你能保证没有另外的矛盾,没有另一个婆婆?宁欣,你也别太清高了,该示弱就示弱,你呀就是被杨东泽给宠坏了,一点儿委屈也受不了,男人可以宠你一时,但想要他宠你一辈子,那真是做不到!”
宁欣怔了一下,她知道海棠虽然尖酸但这话说得很实在。杨东泽是挺让着她,宠着她的,她性格呢又是很倔强很刚烈,所以碰到这些家庭矛盾也就只会硬碰硬,从来没有想过要服输服软。
“对于女人来说,一个疼自己的丈夫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好好珍惜吧!”于海棠长叹一声,“我这辈子没指望了,就想有个孩子,以后让这个孩子来疼我吧!”
两人正说着,杨彤就到了。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大衣,肚子已经微微地隆起来,但依然踩着高跟鞋走得神采奕奕的。于海棠一见她的大肚子眼睛就发亮了,她现在就是想怀孕,所以看每一个孕妇都觉得羡慕不已。
宁欣替她们彼此介绍,杨彤和于海棠都是那种直爽的性格,一聊天也挺投缘。
“几个月了?”于海棠摸了摸杨彤的肚子,羡慕地说。
“四个月了。”杨彤笑着说,“这家伙没少折腾我,害喜反应很大,我每天就只能吃点水果。”
“那婚礼不是筹备得很辛苦,需要帮忙尽管说。”宁欣觉得杨彤为人很好,但因为公婆的缘故,却始终对她有些疏远,无法敞开心扉的亲近。
“什么?”于海棠难以置信地低呼,“你准备挺着肚子结婚?”
杨彤笑了笑:“我其实也不想办婚礼的,但吴昊阳坚持,哦,吴昊阳就是我老公。”
“你们可真前卫!”于海棠大笑起来,“我这都结婚三年多了,还没怀孕,有什么助孕的法子没,也教教我。”她现在是心急乱投医,到处问助孕的偏方,听说生姜红糖水可以暖宫,她每天早上都空腹喝一大碗,喝得胃火燎火烧的。
杨彤脸微微一红,她跟劳伦斯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怀孕,这纯粹是意外,何况她也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她跟吴昊阳之间连一次夫妻生活也没有,只得简单地说:“我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稀里糊涂的就有了。”
“你们真是幸运!”于海棠由衷地说。
“你们会有孩子的,别着急!”杨彤宽慰地说。
菜一一地给送了上来,杨彤因为怀孕只点了水果沙拉,于海棠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宁欣没什么胃口也就点了自己最爱吃的焗蜗牛。
“嫂子,前两天我回家,看我哥瘦了。”杨彤终于切入正题,“他其实……”
“小彤,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让我想想好吗?”宁欣一早猜出杨彤是来说服她回家的,但现在的问题是,那只是杨东泽的意愿,公婆非要让她写借条才同意,她不愿意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宁欣的话把杨彤想好的一大堆的话都给堵住了,她有些讪讪地说:“我看得出来,我哥很在意你。”
“我也劝她了,杨东泽这么多年还真是没亏待她!她呀就是含着冰糖不知道甜,要强得很!”于海棠在旁边帮腔地说,“要我说,一会儿就让杨东泽过来接,两个人看场电影吃个夜宵,回家一上床屁事都没有了!”
杨彤被于海棠的话给逗乐了,感激地望她一眼:“就是,这夫妻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你们还结成统一联盟了!”宁欣没好气地对她们俩说。
于海棠跟杨彤相视一笑。
手机响的时候,宁欣在包里往外拿,就摸到了一只水晶耳环,这才想起这耳环放在自己包里都好长时间了,一直说还给小彤的但每次见面又忘记了,在挂了电话后随即把耳环递给杨彤:“拿去。”
“耳环?”杨彤笑,“嫂子,还有只呢?你送耳环怎么只送一只?”
宁欣顿时石化在原地。她清楚地记得在杨东泽车里发现这枚耳环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这是小彤的,但小彤的表情是根本就不认得这只耳环,那么是杨东泽在撒谎了?
宁欣神色不自然地又在包里摸了摸:“哦,小彤,另外一只我找不到了,下次一定重新送你一对耳环。”
杨彤也不疑,只是小心试探地问:“嫂子,你看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可以不?这楼下就是电影院,让他请你看电影?”
宁欣的心里混乱极了。虽然她跟杨东泽吵吵闹闹,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背叛她。与其说这是她对他的信任,不如说她是对自己很自信,当初杨东泽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追到她,从恋爱到结婚,一直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还记得有一年冬天的时候,她半夜里发烧,杨东泽带她去看医生,没想到车熄火在半路上,又打不到的士,他一咬牙背着他去医院,下过雪的街道很滑,杨东泽干脆把鞋子脱了,就穿着袜子背着她往医院狂奔。她在他背上哭得稀里哗啦,而他还在那里不停地问,媳妇,你冷不,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还有段日子,他们最穷的时候两个人加起来就只有一百块钱,他把一百块往她包里一放,一分也没留给自己,他说,钱你拿着,万一有个急用呢。她感动地扑到他怀里,两个人抱了许久许久。
他是那种有一百块连一块钱也不给自己留的男人,他怎么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呢?宁欣觉得骨头好像被拉开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于海棠还当是宁欣在矜持,跟杨彤使了个眼色,让她打电话。接到电话的杨东泽高兴得立刻说马上过来,又说她们先别买单,他过来买单。
宁欣知道杨彤在打电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先走了。”宁欣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被旁边的两个人给拉住。
“我哥马上就到了,嫂子,”杨彤撒着娇,“我哥他这些天急得上火,嘴巴都溃疡了!”
于海棠也说:“既然不想离婚就别端着架子,老这样下去你不是把杨东泽往外面推!”
这句话让宁欣清醒了一些。她难道真的要跟杨东泽离婚?就算她嚷过一千次一万次那都是虚张声势,杨东泽真的要拉她去民政局离婚,怯场的人是她!她就是要面子,虚伪,自尊心太强。所以她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也正是因为自己这样,杨东泽才会犯错误。
她恍惚地坐下,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风里的叶子一点儿劲没有。
于海棠跟杨彤还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她,可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东泽来了。
于海棠站起来挽住杨彤的手臂:“走,姐带你逛街去!”她跟杨彤一见如故,两个人同情地拍拍杨东泽的肩膀,赶紧闪人了。
杨东泽坐到宁欣的身边,见她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说:“媳妇,还不肯原谅我?”说着抓起宁欣的手往自己脸上拍,“我让你打回来还不行?只要你消气,怎么处置我都行!”
看着杨东泽一脸讨好的样子,宁欣的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真是喜剧之王,太会演了。
“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宁欣冷冷地问。
“什么?”
“你喜欢上谁了?还是谁喜欢上你了?或者,你们两情相悦?”
“我又不是人民币,会人见人爱。除了你,没别人!”杨东泽好笑地说。
可他的幽默没有换来宁欣的一笑,却只是被她凌厉地瞪了一眼,恶狠狠地说:“别糊弄过去,你要是敢骗我,我撕碎了你!”
杨东泽苦着脸:“媳妇,我还真有件事瞒着你?”
“说!”宁欣的声音都颤了。她感觉到一种灭顶的灾难,她的人生也要经历这样戏剧的一幕,老公在自己的面前忏悔他外遇了,出轨了,有一夜情了……她怎么办?短短的几秒钟里她想了很多,却都是让自己不寒而栗的。
“我,我辞职了!”杨东泽艰涩地说,“升职的事儿被别人给顶了,我一冲动就辞职了!我知道我非常冲动不成熟,不过我保证我会尽快找到工作!”
“就这件事?”宁欣盯着他。
“你不骂我?”
“既然辞都辞了,骂你有什么用?”
杨东泽欣喜地说:“那你肯原谅我了?”
“要是你以后再动手打人呢?”
杨东泽咕哝道:“你不也打回来了吗?”
“要是你再敢动粗,我打死你!”宁欣狠狠地挥挥拳头。
“小的不敢了!”杨东泽嬉笑着说,“那咱们回家吧!”
“等等,杨东泽,你父母不是让我写借条吗?我写。”
“媳妇!”杨东泽难以置信地说,“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我一定会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
“别婆婆妈妈的,我写!”宁欣知道如果她不写借条,公婆一定会拿着这件事唠叨的,她也想要告诉他们,她从来就没打算分他们的房子,如果当初杨东泽告诉她实话,她也不会在房产证上面加她的名字。
也许宁欣第一次对自己的婚姻有了危机感,她决定回家。公婆见到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意外,宁欣虽然没有倒茶认错,但那张借条已经让公婆很满意了,在婆婆看来,她是惩治了媳妇的嚣张气势,何况这回媳妇有把柄在手上了,她觉得自己出了口恶气。
那天晚上当杨东泽在她的身上劳作的时候,她竟然一点快感也没有。她觉得屈辱,不仅仅是借条的事,不仅仅是公婆对她的态度,还有那枚耳环,就像鱼刺一样卡在她的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难受极了。
这一场家庭风波貌似就这样过去了,但屋檐下的几个人却越来越有隔阂了。宁欣在家的时候话越来越少,没有更多的必要她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或者玩电脑。公婆对她的态度也是爱理不理,但至少他们没有再正面冲突了。
杨东泽在偷偷地找工作,他并没有告诉父母他辞职了,若是说了辞职的事父母铁定又让他回济南,那又是一场家庭战。杨东泽也知道父母和宁欣的关系是虚与委蛇,他们心里都带着怨气,而他能怎么办?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的媳妇,他一回家就处在那种低气压的氛围里,自己还要像个润滑剂一样,赔着笑脸哄这个哄那个,他真是累得够呛!他终于明白了,要想媳妇跟父母都满意,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是外星人才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