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泽接到宁欣的短讯后,给她打电话她却怎么都不接。这段时间她妊娠反应很厉害,每天他在家里听到她嗷嗷呕吐的时候,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的难受,但她不许他靠近。他端着水杯想要拍她后背时,她就身体一让怒视着他,她的目光充满了幽怨和恨意,逼得他没有办法对视。她不跟他讲话,迫不得已的时候就发短讯给他,他一直睡在书房里,她每次进到卧室他都听到“咔”一声她反锁门的声音。
她吃得很少,吃了又吐,情绪不好,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他知道她要去医院做孕检,可就算在楼下等着,她也绝对不会上他的车。她把他,他的父母都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每次看到她孤零零的身影时,他都想哭。他们原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却成为这个世界上彼此折磨的一对。
杨东泽走出电梯间的时候,看到方心妍又出现在大厅里,他下意识地想折回电梯间,但方心妍已经看到了他,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她上来就挽住他的手臂,吓得他直躲闪:“被同事看到了多不好。”
“管他们的,我们是正大光明的谈恋爱!”方心妍无所谓地说。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得到这个男人,就算是偷是抢她也来得理直气壮。
杨东泽嗫喏一声:“别人都知道我有老婆!”
“谁规定了老婆是终身制?!”方心妍眨着大大的清纯的眼睛,笑着说,“很快我就是你老婆了!”
杨东泽拉着她走到僻静处,“以后不要来公司找我了!”
“可打你电话你不接!”方心妍委屈地望着他,抬起手揽住他的颈项,缠着咬住了他的嘴唇。
杨东泽窘迫地推开她:“心妍,我跟你说过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当初,当初你也说了不让我负责的!”
“我改变主意了!”她仰头望着他,调笑地捏了捏他的脸,“瞧你吓的!跟你开玩笑呢!人生苦短,又何必墨守成规?”
杨东泽扳开她的手:“你对宁欣做了什么?”
“她跟你说了?”方心妍笑着说。自从知道杨东泽家里闹开了后,她心里挺高兴的,以为这样他们就会离婚,而杨东泽会完全地属于她。可是杨东泽对她的态度还是很躲闪,每次她出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到底做什么了?”他不悦地说。
“没什么。”方心妍直视他,“就是给她快递了点东西。”
杨东泽心里一惊。
“内裤,男式内裤!”她索性和盘托出,“跟你的一模一样。”
“你疯了!”杨东泽愤懑地嚷起来。
“我没有疯,我只是想提醒她,她的男人我动过了!”方心妍眯着眼盯着他,眼里都是挑逗,“你那天晚上不快乐吗?我知道你很想,反正她现在都知道了,你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去酒店或者去我那里,我可以让你很愉悦的!”说着她的手攀到他的胸口,弹跳着画着圈。
杨东泽的脑海里翻腾着那一夜的情景,她的热情,她的主动,她白瓷一样的身体,她高耸的胸,性感的小腹,紧俏的臀……他的身体像是被下了咒语,迷惑地一热。
“你知道我很棒的!”她再一次吻住他,舌头像灵巧的蛇,撬开他的唇齿,她的手向下轻轻揉捏,一阵酥麻的痒向他周身传递开来。仅存的理智想让他推开她,但是手臂伸出去却是紧紧扶住她的后脑,变成了拥抱的姿势。
他的身体涨起来,抵住她的时候,欲望在不断地升腾,就像潮湿的苔藓,繁盛茂密。他几乎是把她塞到车里,一路朝她家开去。他知道她没有穿内衣,只要撕开她薄薄的裙衫,她的胴体就触手可得。她的手一直抚摸着他的身体,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真是下作,可身体的欲望就像上瘾一样,让他停不下来。
手机响了。方心妍一把抢过去,看到显示是他家的号码,嬉笑着地接起来:“喂?”
电话那边的杜孝珍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拨错了电话,刚想挂断,听到那边女声继续说:“不管你是谁,但现在杨东泽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你是谁?!”杜孝珍凌厉一声。
但方心妍根本不回答她,直接关机,利落地把手机扔到台面上,像个惹是生非的孩子一样破罐子破摔地看着杨东泽,她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也知道他对她的身体有反应。原来男人不出轨只是没有遇到足够的诱惑,一个终极诱惑在面前,谁又抵挡得住呢?
杨东泽有想过要停车,有想过要打开车门把方心妍赶下车,但他的身体被施法了,想着她趴在他身上用舌头一点一点的亲吻他时,他就没有定力停车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了,宁欣拒绝他,即使他很想很想她也只是把他推出去“咔”地反锁上门。
他一个人躲在书房里解决,那种感觉很苦涩。他是个有老婆的人但他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释放身体的欲望,他压抑得太久了。
当他挥汗如雨地撞击着方心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彻底地堕落了。也许一次跟两次三次……都没有区别,宁欣已经判了他罪无赦,他死有余辜。但是他真的很想对宁欣怒吼出来,难道你没有错吗?!
方心妍叫了起来,那些轻轻浅浅的呻吟让他像一只怒气冲冲的小兽,攻占、攻占、攻占,直到她软成一个湿润的面团,气喘吁吁,俯首称臣。也许此刻他想要占领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他男人的尊严,宁欣的轻蔑、讥诮、厌恶、怨恨……激得他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更加勇猛。
他们在一场颠龙倒凤里平息了下来,他的眼里竟然涌出泪水,心里是无尽的悲伤。他就那样裸着身体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天花板沉得像要压下来,天完全地黑了。
方心妍在摆弄着手上的银链,他想起来那是他在南京夫子庙买给宁欣的,他原本还想着买份礼物去哄她,但现在他把自己给放逐了。
杨东泽在家门口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有些发颤。原来偷情这种事是不适合所有男人的,更不适合一个还没有坏到骨子里的男人,他们一边自责一边愉悦,一边后悔一边癫狂,一边发誓再也不犯错一边又忍不住期待着下一次。他们的心被猥琐的自己和理智的自己撕扯着,一刻也不得平息。
门打开来,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拉着老长的脸,小声地说:“跟我进来!”她走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把门一关,责备地说:“你难道真的要跟宁欣离婚?”
杨东泽无言以对。
“今天的事儿我没敢告诉你爸,要是你爸知道你还跟那个女人来往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杜孝珍厉声地说,“儿子,宁欣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做这种混账事呀!她再不好,也就是脾气坏点,性格倔点,妈不希望你们离婚!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女人缠着你不放?”
“也不是。”杨东泽喃喃地说,“都是我的错。”
“你就不要为那个女人说好话了!”杜孝珍冷哼一声,“那个女人讲话一点礼貌都没有,一猜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你呀!真是糊涂,怎么招惹那种女人!听小彤说,她是个模特,你想想呀模特有多干净呀?你要是给妈找这种媳妇,妈还宁愿就要宁欣!”
“妈,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你就不要管了!”杨东泽无奈地说。
杜孝珍叹口气:“你呀,不争气!当初不让你结死要结,现在不让你离又非要离!”
“等宁欣生下孩子再说吧。”他心里也纠结不清。
经过卧室的时候,杨东泽想要敲门,但手举在空中半天也没放下去,他知道宁欣收到方心妍邮寄的内裤有多气愤,可是他能怎么安慰她呢?都是他的过错,他认过错道过歉但于事无补,她恨他,甚至敌视他。彷徨了很久,他终于放弃了找宁欣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