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查理日记2-福音镇的恶魔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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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糖果少年的回忆

“查理,你打算怎么办?”这一边,艾谱莉急匆匆地把查理拉到角落,有些埋怨地数落起查理来,“你为什么帮他,你就那么相信他吗?”

“其实……我也有点不确定。”

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小孩子,查理此刻的表情也格外凝重,他凑近艾谱莉压低了声音:“虽然我知道他一定是个有苦衷的人,但是真的要帮他洗清罪名,我并没有把握。”

“我的天!”艾谱莉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查理,要是你拿不出证据的话……我估计那个约翰夫人一定会吃了你的!而且,你可别忘了,我们并不是出来玩的,我们还要寻找黄金宝盒的下落呢!”

听见黄金宝盒四个字,查理的表情变了一下,可是随即他又冷静了下来,抬起头坚定地说:“我不怕。虽然我不知道李维的来头,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自己的判断?”

“是的。李维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他卖糖果不是和其他商贩一样提着篮子或者推车,而是把商品都放在书包里。所以,我推测他应该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而且他也没有贩卖纪念品或者是批发商品,而是卖自己手工制作的糖果,估计还是个非常有自尊的人。之所以卖十块钱,也是希望别人能够认可他的劳动。我想,这么一个自食其力的人是不会做出偷窃这种事情的。这就是我的判断,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证明我的判断不会错!”

查理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艾谱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一瞬间似乎也理解了什么。

哐当—哐当—哐当—

火车仿佛完全不知道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依然不知疲倦地向前行进着。

“约翰夫人,我想问问,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红宝石戒指不见的?”

“自从我上了火车,我就一直在摸我的红宝石戒指,因为这个戒指是我丈夫送给我的礼物,价值连城!而且我听说,红宝石是有灵性的,只要你不断地和它接触,它就会越来越懂你!可是后来,这个小偷从我身边经过……当时他向我兜售糖果,我就叫他走过来,然后用我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去拿了一罐他的糖果!我是一个非常爱吃糖果的人,可是我只吃高级糖果,所以当他靠近我时,我发现他的糖果只是一些自己做的脏兮兮的彩虹糖之后,就生气地拒绝了他,并且叫他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他!后来,我就发现我的手指竟然空了!我的戒指啊!一定是被这个穷鬼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了!也许,就在他那个肮脏的书包里!”

“我没有偷你的戒指!”听见贵妇人连珠炮般的控诉,李维的表情难看极了。

“谢谢您,约翰夫人。您说得很详细,这对我们尽快还原事情的真相非常有帮助。但是如果您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能再稍稍注意一下言辞,特别是在形容李维时,能不用那些带有侮辱性的词语,会更加显得您是个身份不凡的贵妇人呢。”

查理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不卑不亢地“教训”了约翰夫人一顿。也许是他说话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威严,约翰夫人的脸居然青一阵红一阵的,喉咙里嘟囔了好几声最后又咽了回去。

了解了约翰夫人的情况,查理走到李维面前。两个魁梧的列车员依然像对待犯人一样死命地按着李维,本来就很瘦弱的他,身上很快就出现了几道痕迹。

“你们先放开他,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在查理的示意下,李维终于暂时重获了自由。他舒展了一下身体,目光直直地望着查理,郑重其事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李维,眼下能帮你的人就只有你自己了。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些刚才发生的事情,希望你把每个细节都说得非常清楚。”

“嗯。”李维用力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开始,他打心底里愿意相信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刚才约翰夫人说你曾经向她兜售过糖果。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是的……就在我进入约翰夫人所在的车厢时,我的第一个兜售对象就是她。因为她看起来很喜欢甜食。但是她完全对我的糖果没有兴趣,还骂骂咧咧地让我走开。”

经过十多分钟的交流,查理已经基本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李维并不是一个糖果商贩,而是像他推理的那样,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学生,而且和查理、艾谱莉还是校友。他想趁着放假的机会勤工俭学锻炼自己,于是买了张站票混上车兜售糖果。从上火车开始,李维就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列车巡逻员,如果被列车员发现的话,一定会没收他所有的糖果并把他赶下车的。

在李维被约翰夫人当作小偷,并通知列车员控制住他之前,他总共走过了3个车厢,并且成功地卖掉了12罐糖果。在他打算向第四个车厢走去时,约翰夫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冲过来把他按在了地上。

查理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了起来,把每一句他觉得重要的话都着重画了几遍。最后他的笔触落在“3个车厢,12罐糖果”上面。

“居然卖掉了那么多!这辆列车共有10个车厢,如果都走一遍还真的挺能赚的!”艾谱莉的脑子在遇到和钱有关的问题时,总会特别地灵光。

查理好笑地拍了下艾谱莉的肩膀,又望着李维继续询问起来:“李维,你还记得,买你糖果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吗?可以详细地跟我们说说他们为什么会买你的糖果吗?”

“当然记得。”李维非常自信地回答道,“除了你们两个,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一个带着小孩的年轻母亲。”

“做生意就应该把每一位客户都牢牢记住,这样才能生意兴隆!”艾谱莉依然还沉浸在她美好的小商贩美梦中,在一旁打岔道,“看来,你倒是有几分做生意的头脑,到时候我们向你请教怎么做手工糖果,查理,这样我们也可以放假的时候勤工俭学了!”

“艾谱莉,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不过,我们还是先帮李维解决他眼下最大的困难吧。”查理被艾谱莉的跳跃性思维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继续追问李维,“你说说另外两位顾客的情况吧。”

“是这样的……”李维眯起眼,回忆了起来。

原来,离开约翰夫人之后,李维便走向下一节车厢了。当他刚推开门准备叫卖时,列车员正从相反的方向朝他走来。一时间,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灵机一动,打算躲进车厢头的洗手间里避避风头。但洗手间紧闭的门上显示着正有人使用的红色标志。慌乱中李维赶紧拉起了书包的拉链,并努力转过头装作自己是个正在走廊看风景的学生。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肥胖的大叔腆着肚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李维赶紧蹿进了洗手间。

之后,当他听见巡逻员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时,才打开洗手间的门继续向前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像暴发户一样对李维说自己想要“买一些糖果”,然后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10罐。

“10罐?”

听见这个数字,查理和艾谱莉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10罐糖果。”李维回忆起来也有些激动,“我当时非常高兴,因为我一共就带了20罐,当时我想很快就可以踏上返程的列车了。”

“之后呢?”查理一边飞快地记录,一边继续问道。

“中年男子要了10罐糖果后,我便更有信心了,继续向前走。过了一会儿,一阵小孩的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原来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因为火车的颠簸枯燥所以闹腾了起来。也许是孩子哭得比较大声,周围的旅客都显得有些不耐烦,我本想快步走过去,但那位年轻的母亲却叫住了我,掏钱买了一罐哄自己的孩子。

“谁知道我刚收下那位年轻妈妈的钱,约翰夫人就冲了过来并一把按住了我,说我是小偷。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她所说的红宝石戒指。”

“我觉得那个中年男人有非常大的嫌疑!”听李维细说了事情的经过,查理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信心十足道。

“为什么?”艾谱莉和李维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

说着,查理便将自己的推理详细地解释一番。

“你说得很有道理。”听完,李维的眼眸亮了起来,“现在仔细想想,在他开口问我要糖果之前,我并没有主动对他推销过,而且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不让巡逻员发现我,在向约翰夫人推销时,我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所以,除了约翰夫人旁边的人,应该没有人能听见才对。”

“查理,难道真正的小偷就是那个中年男子吗?”艾谱莉眨了眨眼睛,跃跃欲试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他当面质问一下?”

“现在不是最佳的时间。”查理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我说出我的推断之前,我想要再去验证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