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纪连海点评《后汉书》(全2册)
32023100000063

第63章 祭遵

光武帝念念不忘的大臣

“原文”

祭遵字弟孙,颍川颍阳人也。少好经书。家富给,而遵恭俭,恶衣服。丧母,负土起坟。尝为部吏所侵,结客杀之。初,县中以其柔也,既而皆惮焉。

及光武破王寻等,还过颍阳,遵以县吏数进见,光武爱其容仪,署为门下史。

“译文”

祭遵字弟孙,是颍川颍阳人。

年轻时喜爱经书。

家里富裕,而祭遵恭谨俭朴,不爱穿华丽衣服。

母死后,背土起坟。

曾被衙吏欺凌,祭遵结交宾客杀了衙吏。

起初,县中以为他柔弱,以后都害怕他了。

光武破了王寻等,回往颍阳,祭遵以县吏身份几次进见,光武喜爱他的容貌仪表,令他暂为门下吏。

“点评”

祭遵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家里很有钱,生活无忧,生活质量也没有的说。按理说,在这样的家庭里,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甚至用得也高档一点,也是可以的,无可厚非。可是,祭遵不那样。他很崇尚勤俭节约,自己不爱穿华丽的衣服。

后来他当了大官,吃上了国家俸禄,可是,依然艰苦朴素。他的身上从来没有穿过珍贵的衣服,名牌服装更是没有,他的夫人的穿着也是很朴素,没有花哨的装饰。他勤俭节约到了什么程度呢?临死前还遗嘱叮诫用牛车载灵柩,薄葬洛阳,不要铺张浪费搞什么厚葬,那是很费钱的啊。

他就这样疼惜钱财。可是,到他死去,他的家中也没有什么私人财产。

按理说,这么勤俭节约,又做着那么大的官,家中应该有很多积攒才对啊?为什么就没有什么私人财产呢?原来,他把得来的那些赏赐,那些奖金什么的,都尽数分给手下了。有钱一起花嘛。于是,祭遵清名传播于海内,廉洁清白著名于当世。

祭遵虽有妻子,可是一直没有生养孩子。也就是说,祭遵没有后人。他的同母弟祭午觉得没有孩子,是不行的,就为他娶了一个小妾送给他,意思是说,再娶一个女人,给你生养一个孩子吧。人嘛,就是要留个后的。可是,祭遵拒绝了这件事情,愣是不接受。你看,有人送美女来他还不接受呢!什么理由啊?他说自己身任国事,不敢贪图生活考虑继嗣的私事。你听听,多么高尚的思想品格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祭遵的心中总是装着国家的事,而忽略自己的事。最后,在他临终之前,人们问他的家事,他只遗嘱说要薄葬自己,而不要厚葬。除此之外,他始终无所言。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和嘱托。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实属难能可贵了。

等到安葬的时候,光武帝再次亲临,赠以将军、侯的印绶,用漆红了轮子的车子装着,让武士们排成军阵送葬,谥封为成侯。安葬完毕后,光武又亲自来到他的坟前祭拜,并妥善安置了他的夫人家室。

后来上朝开例会的时候,光武帝经常叹息,说:“怎能得到忧国奉公的像祭遵那样的大臣呢?”

祭遵不但以节俭奉公著称,他的不媚世俗和权贵的性格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年轻的时候,祭遵很喜欢读书学习,很本分很老实,也很孝顺。他的母亲去世时,他亲自背土,为母亲筑坟。孝顺,本分,柔弱,几乎是当时县里的人所公认的,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软弱,也并不代表着窝囊。

怎么说呢?

有个例子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时候,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很老实很柔弱的人,因此有次,他被衙吏欺凌了。

我老实,是我的事。可你欺负我,那可不行!于是,祭遵就结交宾客把那个欺负他的衙吏给杀了。于是,县里的人就不敢小看和欺负他了。后来,他就跟随了刘秀,从征河北,为军市令。有一次,舍中儿犯了法,祭遵把他给咔嚓了。光武很生气,心说,你可真够大胆啊!于是,就让人把他给抓起来。

这时主簿陈副劝谏说:“明公常想要众军整齐,现在祭遵奉行法令不避权势,正是教化法令所需要的哩。”光武就赦免了他,令他为刺奸将军。

刘秀对诸将说,你们以后啊,可要对祭遵多加小心!我舍中儿犯法他照样杀了,对你们是绝不会徇私的。

蔡遵就是这样一个不徇私情的人。严肃,认真,又勇敢。有一次战斗中,祭遵中了弩箭,伤口流血,众人看到祭遵受伤,就逐渐引退撤兵,祭遵急了,他破口大骂不止,那些士兵只好又重振威风,加倍苦战,于是大破贼兵。还有一次战斗失利,别的部队都撤了,他还独自在那里拼杀,坚决不撤兵,结果,将敌兵硬给打败了。

这样性格鲜明的人,不但光武帝深深思念,后人也会深深思念。思念,是为了纪念。从我们思念的人身上,我们必能学到些什么。而让我们学到的那些可贵的东西,恰恰是我们思念和敬仰那个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