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说了”顾念捂着嘴巴，脸上有着偷笑，“嘻嘻”
又闹腾了一阵子，顾念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顾墨把书轻轻的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念念，他就抑制不住的想起了绵绵，女儿越来越像她了，那精灵古怪的小动作，那微笑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变得爱漂亮了，喜欢穿奶奶买的蓬蓬裙，喜欢扎着漂亮的小辫子，也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芹菜。
她开始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好奇，她觉得白骨精和奥特曼都很厉害，但是她还说最厉害的还是爸爸。
顾墨的笔记本电脑里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放着司绵所有的视频和照片，从很小的时候顾墨就会叫她如何看这些视频和照片，所以有时候顾墨不在，想妈妈了，念念都能一个人点开视频。
有时候她会好奇的问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妈妈都在身边，为什么她的妈妈却生活在里面，有时候生病的时候，顾念会拍打着电脑哭喊着妈妈，每当这个时候，顾墨心里就酸涩难当。
他不仅觉得愧对司绵也愧对念念，当初要不是他用错了方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念念不会从小就离开妈妈，而她也不会生气的一走了之。
周末，顾墨还迷迷糊糊的睡在床上，突然身体一重，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顾念趴在他的身上，“爸爸起来了…”
顾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七点钟，“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顾念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爸爸答应我要当小怪兽的，爸爸是小怪兽，我是奥特曼，奥特曼要打小怪兽了”
顾墨昨晚加班到凌晨两点多，今天没事，他就想多睡一会儿。
“念念乖，爸爸再睡一会儿，等下起来当小怪兽好不好？”
“那让爸爸再睡一会儿好了”顾念不动了。
顾墨闭上眼睛之前，还是拉起被子盖住了她，但是还没睡一分钟，顾念就扑进他的怀里，撒娇的说，“爸爸已经睡了一会儿了，可以起来了，爸爸”
“再让爸爸睡一会儿，八点爸爸就起来好不好”
“不要嘛”顾念趴在他的胸口，手伸到他的脸上，到处乱摸，“爸爸起来了”
顾墨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逗得顾念咯吱咯吱的笑，“爸爸讨厌，我也要咬你”说着，顾念就抓起顾墨的手咬了一口，但是顾墨的拳头都比她的脸大，她的小嘴巴自然是咬不到什么的。
顾墨知道他今天早上是别想再睡了，认命的起床，“好啦，爸爸起床了，你先出去找爷爷奶奶，等下爸爸就出来陪你玩好不好”
“好，那爸爸快点”顾念爬起来容易，下去难，她想要跳下去却发现有点高，撒娇的说，“爸爸，抱我下去，高”
顾墨把她抱到地上，她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小身体灵敏得很。
收拾完出去，刚下楼就听见电视机里传来奥特曼的声音，顾念看得津津有味，顾墨无奈的摇摇头，也只有他们家的女儿才喜欢奥特曼而不喜欢白雪公主。
当奥特曼打败小怪兽的时候，顾念激动的鼓动，“奥特曼最厉害…奥特曼…”
简直就成为了超级奥特曼粉丝迷。
看见顾墨下来，顾念跳下沙发上，差点摔倒，吕青燕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小心一点，别吓奶奶”
“小怪兽，那里跑――”顾念冲过去就抱住了顾念的大腿。
“傻女儿，奥特曼可不是这样打小怪兽的”顾墨一把将她抱起来，顾念扭动着身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似乎剧情没有按倒她想的发展，她开始抗议了。
顾念撅着嘴巴说，“爸爸是小怪兽，小怪兽已经被奥特曼打倒了，爸爸要倒下”
“好，小怪兽死了好不好”顾墨把她放下，然后配合的倒在沙发上，“可以吗？”
“呵呵…”顾念高兴不已，跳起来拍巴掌。
“妹妹你看，奶奶买的洋娃娃”顾思也起床了，抱着小娃娃小楼，献宝一样的递到顾念的面前，“好漂亮是不是”
“丑死了”顾念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说。
顾思被打击到了，委屈的站在那儿不说话，顾念也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顾墨坐起来，走到顾念的身边，开始跟她讲道理，“念念，你怎么可以说姐姐的洋娃娃丑死了呢，要是姐姐也说你的奥特曼丑死了，你高兴吗？”
顾念似懂非懂的摇摇头。
“所以对于别人的心爱之物，我们只能称赞知道吗？你虽然不喜欢，但是对于喜欢的人来说却是宝贝”
对顾念他没什么要求，就是人品道德不能出问题，其他的由她发挥，管她喜欢奥特曼还是原子弹，只要品行没问题就行了。
顾念点点头，顾墨摸摸她的脑袋，“去跟姐姐道歉”
“姐姐，对不起”顾念小声的说，“我把我的奥特曼送给你好不好”虽然递的时候有点舍不得。
顾思一下子就笑了，“谢谢妹妹”
“跟姐姐去玩吧”顾墨对顾念说。
很快，两个小家伙就热闹的玩在一起，顾思明显就比较斯文，而顾念就很活泼，很多调皮的事情都是顾念带的头，顾思就是顾念的跟从者，比如对花瓶感兴趣，就把凳子搬过来，顾念踩上去想要把花瓶拿下来，结果‘哐当’一声就把奶奶最爱的花瓶给打碎了。
吕青燕听见声音走过来，看着满地的碎片，心疼不已，“哎哟，我的青花瓷啊”
顾念和顾思知道犯错了，乖乖的站在一旁。
“你们谁打碎的啊？”吕青燕没有责骂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顾念当仁不让，昂首挺胸的向前一步，“奶奶，是我，跟姐姐没关系”
“我就知道是你这小家伙”吕青燕捏捏她的小鼻子，带着宠溺的语气问，“说，为什么要打碎奶奶的花瓶啊？”
“奶奶，你别骂妹妹”顾思过来求情，“奶奶，你不要骂妹妹好不好”
“没关系，爸爸说敢做要敢当”顾念豪气的挥手，说完她就跪在沙发上。
吕青燕好奇的问，“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顾念一脸认真的解释，丝毫没有马虎，“爸爸说做错事情就要受惩罚，电视里面…就是跪沙发…”
吕青燕真的是哭笑不得，这小念念真的太可爱了。
“妹妹，姐姐陪你”顾思也爬上去，跪在顾念的身边，两个人的小手还紧紧的抓在一起，像是要上战场一样，吕青燕在旁边真的是哭笑不得。
顾启下楼就看见她们两个跪在一起，“哎哟，我的小乖孙怎么了？”
“爷爷”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喊着，顾启那个高兴啊，“好好好”
赵思雨和顾席回来，顾思高兴的喊道，“爸爸妈妈…”
顾念也望过去，想要跟着喊，却发现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她跳下沙发上跑到了顾席和赵思雨的后面去，顾席蹲下去问，“念念找什么呢？”
“麻麻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顾席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念念乖，妈妈还没回来，快了”
顾墨刚下楼就听到顾念的话，一下子就让他的心疼痛起来，虽然只是童言童语，但是却很真实的表达了孩子的内心，念念平日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念着妈妈，但是却总是在一些小细节当中表现出来她很想很想妈妈，而且她很羡慕思思，虽然她自己可能还没发觉。
“麻麻什么时候回来？”顾念绞着小手，明显很不开心。
赵思雨也蹲下去，“妈妈让我告诉念念，要乖，要有耐心，她很快就回来了”
“我很乖”顾念强调，眼睛里有着湿润，“麻麻，我很乖的”
“好，我们都知道念念很乖，妈妈也知道”赵思雨强忍住眼泪，差点就哭出来了，顾席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能哭，不然念念也要哭了，赵思雨明白。
顾念突然很快往楼上跑去，路过顾墨身边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小手，“去那儿？”
“我要去看妈妈，我要去告诉妈妈我很想她”顾念挣脱开他的手。
顾墨跟上去就看见顾念把电脑拿出来，熟练的点开视频，明明已经看过千百遍了，但是念念还是看得目不转睛，还对着电脑说话，“麻麻，念念会很乖很乖的等麻麻回来的，但是麻麻要快点回来”
顾念把床头柜上的人偶拿到电脑面前，认真的说，“麻麻，你看这是奥特曼，很厉害的”
“麻麻，这是奶奶给我买的裙子，我很喜欢…还有这个…这个是姐姐的洋娃娃，爸爸说不可以说姐姐的洋娃娃丑，可是它真的很丑，呵呵，你不要告诉姐姐，不然姐姐会不开心的”说着说着顾念一个人在那儿偷偷的笑了。
顾墨站在门口，脚步迈不进去，插在口袋里的手握得很紧。
绵绵，就算你恨我，那念念呢？你也不想她了吗？你知不知道念念很想你，求求你回来吧。
吕青燕走上来，知道顾墨心里的难受不亚于屋内的任何人，“你下去吧，我来看着念念”
让他这么看着念念，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这些岁月，他没有一刻不是活在自责中，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最初她跟老爷子也怪过他，但是看着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寂寥，她跟老爷子也不再说什么了，就算别人不去谴责他，他都会一直活在地狱，除非绵绵把他救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