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具作为农业生产的重要生产资料,在我国可以说是同农业一起出现的,农具是随旧石器着社会的进步而进步,随着农业生产的发展而发展的。就农具的材料来看,我国农具的发展,大致可分为石器、铜器和铁器三个阶段。
石器农具是我国最古老的农具,主要使用于原始社会。当时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很低,只能就地取材来制作工具。遍地皆是随手可得而且又相当坚硬的石块,便成了当时最理想的工具材料。加工的方法是用打击法,即用石块碰击石块,使其出现一定的形状。加工成的工具,大致可分为砍砸器、刮削器、尖状器三类,在北京周口店发现的距今近70万年的北京猿人所使用的就是这种石器。这种石器都出现于农业发明以前,人们将它称之为旧石器。这些工具制作都相当粗糙,但这是我们祖先制作工具改造自然的开端,在推动历史的前进中有其重要的地位。
大约到了距今约1万年时,我们的祖先学会了磨制和钻孔技术,并将这些技术用于石器加工上,从而出现了一批外表光滑,有一定形状的工具,这种工具人们称之为新石器,以区别于以前的旧石器。河南新郑裴李岗遗址中,出土的距今约8000年的新石器石斧、石铲、石镰、石磨盘等农业工具,都磨制得相当光滑,而且有明显的专用性。
在新石器时代,人们除了磨制石器以外,还使用木器、骨器、蚌器和陶器。在浙江余姚河姆渡新石器遗址中出土的骨耜,就是一种典型的骨制挖土工具。只是当时使用的工具一般以石器为主,所以人们习惯将这一时期称之为新石器时代。
骨器铜农具主要使用于商周时代。铜在新石器时代的晚期已经在我国出现,但人们有意识地将红铜和锡按一定比例冶炼成青铜则是在夏代。将青铜制成农具使用,则是在商、周时代。目前,在商周时代的遗址中发现的青铜农具已有锸、铲、镰和铚等多种,在郑州和安阳的商代遗址中还发现有范。商代青铜铲《诗经·周颂·臣工》中还有“庤乃钱,奄观铚艾”的诗句。诗中的钱、是中耕农具,铚是收割农具,字都从金,表示这些农具都是用青铜制造的,这是我国有关金属农具最早的文字记载。青铜农具的出现,是我国农具材料上的一次重大的突破,从此金属农具开始了代替木石农具。青铜农具比石、木、骨、蚌农具锋利轻巧,硬度也高,在提高劳动效率,推进农业生产的发展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青铜农具的出现和使用,是商周时代农具明显进步的重要标志。
西周青铜镰商周时代,青铜被人们视为珍品,奴隶主主要用来作食器、兵器和礼器,而不愿用它来制造消耗量很大的农具。当时奴隶的价格十分低廉,用一匹马和一束丝就可以换取五个奴隶。因此奴隶主宁肯用牺牲奴隶的办法来进行农业生产,而不愿用青铜制成农具来发展生产。此外,由于铜的来源有限,以及青铜制作比较困难等,也决定了青铜不能完全代替石器而一统天下。正如恩格斯说:“青铜可以制造有用的工具和武器,但并不能排除掉石器,这一点,只有铁才能做到。”正因为如此,商周时代,我国青铜农具的使用并不很广泛。这深刻地反映了奴隶制度这种生产关系,对青铜农具和农业生产力发展的束缚。
铁农具的运用是封建社会的主要特点,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代,也就是我国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变的时期,《国浯·齐语》记载,管子曾对齐桓公说:“美金以铸剑、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锄、夷、斤,试诸壤土”,文中的“美金”是指青铜,当时用以制武器;恶金是指铁,用以制斤、斧等农具,说明至少在春秋中期,齐国已使用铁农具。到战国时铁农具的使用已相当普遍,《管子·海王》说:“耕者必有一未、一耜、一铫,若(然后)其事立。”反映了铁农具已为农户所必备。据考古发掘,今河北、河南、陕西、山西、内蒙古、辽宁、山东、四川、云南、湖北、湖南、安徽、江苏、浙江、广东、广西、天津等省市,都有战国时期的铁农具出土,说明铁农具至战国时期已日趋普及。到汉代,铁农具已成为我国主要的农业生产工具并大加推广。
战国铁器恩格斯说:“铁使更大面积的农田耕作,开垦广阔的森林地区,成为可能。”铁器的使用,使大规模的扩大耕地面积,开发山林,兴建水利工程成为可能,从而促进了耕作技术的提高和农业生产的发展。从这以后,2000多年来,铁农具便一直成为我国最主要的农具,至今尚是如此。
随着农具的发展,我国使用农用动力的种类也不断扩大。
人力是最早使用的一种自然动力。从原始社会至夏商西周奴隶社会,人力是农业生产中最主要,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一种动力。
到春秋战国时期,畜力开始被用到农业生产上,最早被利用的牲畜是牛。《国语·晋语》有“宗庙之牺,为畎亩之勤”的记载,意思是宗庙中作牺牲用的牛,现在用以田间耕作了。这表明到春秋末年,我国已经使用牛耕了。元代《农桑衣食撮要》说:“家有一牛,可代七人之力”,清代《三农纪》也说:“一牛可代七人之力,助农益民者广矣。”可见牛耕的运用,使人从沉重的耕作劳动中解放出来,这实是我国农用动力上的一次革命。为了役使牛从事农业生产,当时又发明了牛穿鼻的技术,《庄子·秋水篇》有“落(络)马首,穿牛鼻”的记载,《吕氏春秋·重已篇》中记载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名叫乌获的大力士,要拉着牛尾巴使牛倒退,结果“尾绝力勯”,力使尽了,尾巴也拉断了,“而牛牛尊不可行”,牛仍然站着不倒退。后来使一个“五尺竖子引其卷,而牛恣所以之。”意思是让一个孩子牵着牛的卷,牛就乖乖地听他调遣了。“卷”就是穿牛鼻的木环。这个故事说明,当时人们已懂得用穿牛鼻的办法来役使耕牛了,今天所说牵牛要牵牛鼻子这句话,便是由此而来的。山西省浑源县李峪村的战国墓中,曾出土一尊牛尊,鼻上穿有鼻环,这一事实为我国春秋战国时期已使用牛耕并已有牛穿鼻技术,提供了实物佐证。
除牛之外,马也是被用来作农耕动力的一种牲畜,但使用的时间要比牛晚,使用的水碓范围也比牛要小。直到汉代,《盐铁论》才有记载:“农夫以马耕载”,马“行则就扼,止则就犁”,就是使用马耕的证明。
水力的利用是我国古代对自然力利用的第二个方面,最迟到汉代,我国已利用水力为农业生产服务。西汉桓谭《桓子新论》说:“宓牺之制杵舂,万民以济,及后人加功,因延力借身重以践碓,而利十倍,杵舂又复设机关,用驴、赢、牛、马及役水而舂,其利乃且百倍。”所谓“役水而舂”就是利用水力舂米,也就是后世所说水碓。这是我国农业上有关利用水力的最早记载。水力在农业上的利用,主要是二个方面,一是用于灌溉,二是用于加工。在灌溉方面,如水转翻车,水转筒车,高转筒车等,都是利用水力提灌的机械;在加工方面,如水碓、水磨、水碾、水砻等。此外还有“水轮三事”,一种农具利用水力能完成磨、砻、碾三项工作,水击面罗、水转大纺车等,这些水力农具主要用于劳动强度大、耗力多、操作比较机械的工序上。
风力是我国古代对自然力利用的第三个方面,它在我国农业上的运用时间较迟,始见于元代,当时已将风力用在灌溉上,出现了风车,同时也将风力用在加工上,出现了风磨,以后风车有了比较大的发展,成了我国灌溉中的主要动力。
从作用方面来讲,农具又可分为整地、播种、中耕、灌溉、收获、加工等六大类。每类农具也都有各自的发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