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
汉江的水碧绿清澈,舀起来就能喝。南水北调工程完成之后,首都北京的居民就要饮用汉江的甜水了。
瀛湖是汉江上游最大的人工湖泊与风景区,骄阳炎炎,那一湖的沁凉给人带来不少欣慰。
我们的小船在一个静静的湖湾靠岸。湖畔的树林中,有一户干净的农家。家中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做针线活儿,她的丈夫撑船去江上跑运输,孩子去学校读书了。见有客人来,她立即端凳泡茶,热情大方。
我们请她给做一顿中午饭,她爽快地答应了。
很快,几样可口的农家菜就摆上了桌面。有泡菜炒魔芋豆腐、西红柿土鸡蛋、笋子腊肉、干炸小黄鱼等,香喷喷的诱人。
我们吃饭,她坐在门前院坝的竹凳上,安静地看着江上的流水,不知想着什么。水光、树影衬托着她窈窕的身体曲线,很美。
我问她:“住在这偏僻的山湾里,着急吗?”
她一笑:“急啥子?看水不急。”
我心里一动。我们常常以都市人的浮躁情态来看待生活,认识世界,也常常为某些观念争论不休,莫衷一是。出自农妇口中的“看水不急”四个字,是那么普通又是那么新鲜,是那么平淡又是那么深刻,是那么精短又是那么丰富。水是流动的,包容着江边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水是博大的,将一切坎坷矛盾都化解为晶莹的平面,给人视觉的和谐。水是宽广的,不会因为一个波浪一个起伏就露出尴尬与局促,就停止涌动。
“上善若水”是需要解释的,那是一种道德修养。
“看水不急”是直接明了的,这是一种生活状态、心理状态。
人与水相依为命。
人与水就应该这样和谐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