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中国学生不可不读的蓝色童话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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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海的女儿

在大海的最深处,住着海王和他的六个女儿。其中最美的是小公主,她是人鱼族的骄傲,她的皮肤像玫瑰的花瓣,眼睛像深蓝色的海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

她喜欢听关于人类世界的故事。地上的花儿能散发出香气来,而海底的花儿却不能,地上的森林是绿色的,小鸟在树枝间唱出清脆好听的歌,真叫人愉快。

“等你满十五岁的时候,”老祖母说,“就能浮到海面上去,坐在月光底下的石头上面,看巨大的船只在你身边驶过,你还可以看到树林和城市。”

她常常透过深蓝色的水朝上面望,她似乎听见那个大城市以及那里熙熙攘攘的声音飘过来。每当看到姐姐们浮出海面,她就难过的想哭,但人鱼是没有眼泪的。

“啊,我多希望我已经十五岁了啊!”她说。

终于到了十五岁了,她被打扮得像一个明朗的水泡。当她把头伸出海面的时候,太阳已经下落了,所有的云块还是像玫瑰花和黄金似地发着光。一艘有三根桅杆的大船,传出优美的音乐,还有歌声。在水手们簇拥下从船舱走出一位英俊的王子,一百多发火箭一齐向天空射出,天空被照得如同自昼,小人鱼惊恐地沉到水底。可不一会儿她又把头伸出来了,这时她觉得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向她落下,光耀夺目的大鱼在向蓝色的空中飞跃。啊,这位年轻的王子真英俊啊!他跟水手们握着手,微笑着……

夜很晚了,但小人鱼无法把眼睛从这艘船和美丽的王子身上撇开。忽然,一阵可怕的风暴袭来,天空变得漆黑,一道闪电过去,她看见向海的深处下沉的王子,她急忙游过去,把他的头托出水面,把他放到沙上,把他的头搁在温暖的太阳光里,并在他清秀的高额上吻了一下,希望他能苏醒过来。

一群年轻女子穿过花园走过来,她赶紧躲到大石头的后面,用许多海水的泡沫盖住了她的头发和胸脯,偷偷凝望着,看有谁会来到王子身边。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过来了,她焦急的找来了许多人。王子渐渐地苏醒过来,露出迷人的微笑。当然,他一点也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她,当他被抬进那幢高大的房子里去的时候,她悲伤地跳进海里,回到父亲的宫殿。

好几次,她浮出水面,向她曾经放下王子的那块地方游去。但她看不见那个王子,所以她每次回来,总是感到更痛苦。有好几个夜里,她听到打着火把出海捕鱼的渔夫们赞美这位王子,她开始盼望能够生活在人类中间。“如果人类不淹死的话,”她问老祖母,“他们会永远活下去么?”

“他们也会死的,”老太太说,“他们的生命比我们的还要短促呢,我们可以活到三百岁,不过当我们生命结束的时候,就变成了水上的泡沫,什么也不能留下,人类有一个灵魂,它永远活着,即使身体化为尘土,它仍是活着的。”

“为什么我们没有灵魂呢?”小人鱼悲哀地问,“只要我能够变成人,哪怕只活一天,我都愿意放弃几百岁的生命。”

“可别这么想,”老太太说,“比起上面的人类,我们的生活要幸福和美好得多!”

“难道我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永恒的灵魂吗?”

“没有!”老太太说,“只有当一个人真心爱你,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并让牧师把他的右手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会分给你一个灵魂,而同时他自己的灵魂又能保持不灭,但你必须有两条漂亮的人腿!”

小人鱼悲哀地望着自己的鱼尾巴伤心极了。为了让小人鱼快乐起来,王宫里举行了盛大的舞会,无数的大小鱼群向这座水晶宫里游来,他们唱着美丽的歌,跳着优美的舞蹈,小人鱼唱得最美,在陆地上和海里只有她的声音最美。她又想起那个美貌的王子,便偷偷地走出宫殿,悲哀地坐在小花园里。她想:我爱他胜过我的父母;我时时刻刻在想念他;我把我一生的幸福放在他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来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灵魂。

她决定拜访海的巫婆,她穿过急转的漩涡,通过一条冒着热泡的泥地,来到一个可怕的森林,那里所有的树和灌木林全是些珊瑚虫——一种半植物和半动物的蛇一样的东西。小人鱼非常惊慌,她看到无数的小手臂像坚固的铁环一样,抓住那些在海里淹死和沉到海底下的人们,在这些珊瑚虫的手臂里,露出白色的骸骨,还抱着一个被它们抓住和勒死了的小人鱼。在这块地中央有一幢用死人的白骨砌成的房子,海的巫婆正用她的嘴喂一只癫蛤蟆,一条又大又肥的水蛇翻动着,露出淡黄色的、奇丑的肚皮,在她肥大、松软的胸口上爬来爬去。

海的巫婆说:“你必须像人类一样能够行路,然后叫那个王子爱上你,那样你才能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然后她发出恐怖的大笑,癫蛤蟆和水蛇都滚到地上。“你带着我煎的一服药,在太阳出来以前,坐在海滩上,把这药吃掉,你的尾巴就可以变成漂亮的人腿。你将会是最美丽的!任何舞蹈家也不会跳得像你那样轻柔,但你必须忍受剧烈的疼痛。你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尖刀上行走,好像你的血在向外流。你能忍受吗?”

“可以。”小人鱼颤抖的说。巫婆说:“你一旦获得了人的形体,就再也不能变成人鱼了。如果你得不到王子的爱情,你就会在他跟别人结婚的头一天早晨死去,变成水上的泡沫。”

“我不怕!”小人鱼说,但她的脸像死一样惨白。

巫婆说:“但你必须得把你最美丽的声音交给我!”“没有了声音,”小人鱼说,“我还剩下什么呢?”

“美丽的身材,轻盈的步子和会说话的眼睛呀。”巫婆说,“有了这些,你就很容易迷住一个男人的心了。”

“好吧。”小人鱼说。

巫婆用几条蛇打成一个结,用它来洗擦这罐子。然后她把自己的胸口抓破,把黑血滴到罐子里去。当药煮到滚开的时候,有一个像鳄鱼的哭声飘出来了,药煎好了像非常清亮的水。

“拿去吧!”巫婆说,同时她割掉了小人鱼的舌头。

她看到父亲的宫殿了,但她已经变成一个哑巴,就要永远离开他们。她痛苦得要裂成碎片,她偷偷浮出这深蓝色的海。她来到沙滩,喝下药,她马上觉到好像有一柄两面都快的刀子劈开了她纤细的身体,她昏倒了。当她醒来的时候,那个王子就在她的面前,用乌黑的眼珠望着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她发现一双只有少女才有的、最美丽的小白腿,她用浓密的长头发来掩住自己的身体。王子问她是谁,怎样到这儿来的。她用深蓝色的眼睛温柔而悲哀地望着他,因为她已经不会讲话了。他挽着她的手,把她领进宫殿里去,她觉得每一步都像是在锥子和利刀上行走,可是她情愿忍受这苦痛,她挽着王子的手臂,轻盈得像一个水泡。

她穿上丝绸和细纱做的贵重衣服,成为宫里最美丽的人,然而她是一个哑巴。有一个漂亮的女奴隶,穿着丝绸,戴着金银饰物,为王子和他的父母唱着歌,王子鼓起掌来,对她发出微笑。这时小人鱼就感到一阵悲哀。她知道,她的歌声曾经比那种歌声要美得多!她想:“啊!他不知道,为了要和他在一起,我失去了我最美的声音!”

小人鱼举起她一双美丽的、白嫩的手,用脚尖站着,在地板上轻盈地跳着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衬托出她的美,她的眼神比奴隶们的歌声更能打动人的心坎。

王子说,她应该永远跟他在一起。他叫人为她做了一套男子穿的衣服,好使她可以陪他骑着马同行。他们爬上高山,虽然她纤细的脚流出血来,她只是微笑。

每当夜里,为了使她那双发烧的脚可以感到一点清凉,她就站进寒冷的海水里,这时她开始想念海底的亲人。

有一天夜里,她的姐姐们手挽着手浮过来了,唱着凄怆的歌,从此她们每天晚上都来看她。有一晚,她遥远地看到了多年不曾浮出海面的老祖母和海王,但他们不敢游近地面。

王子越来越喜欢她,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娶她为后。王子说:“你很像我某次看到过的一个年轻女子,那时我坐在一艘船上,船沉了,巨浪把我推到一个神庙旁的岸上。她救了我,她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能够爱的人。”“啊,他却不知道是我救了他的生命!”小人鱼想,“他爱的是那个美丽的姑娘。”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哭不出声来。

“我得去看一位美丽的公主,”他对她说过,“这是我父母的命令,但是他们不能强迫我娶她!”

第二天,当公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她和王子都惊呆了。“是你!”王子说,“当我像一具死尸躺在岸上的时候,救活我的就是你!”他把美丽的公主紧紧搂在怀里。“啊,我太幸福了!”他激动的对小人鱼说,“你会为我的幸福而高兴吧!”

小人鱼在他的手上吻了一下,她的心在碎裂,她会在他婚礼前死去并且变成海上的泡沫。

教堂的钟响起来了,新郎和新娘互相挽着手来接受主教的祝福。小人鱼穿着丝绸,戴着金饰,托着新嫁娘的披纱,可是她听不见这欢乐的音乐,也看不见这神圣的仪式。她想起了她要灭亡的早晨和她在这世界失去了的一切。

她知道这是她看到他的最后一晚,她离开了她的族人和家庭,她交出了她美丽的声音,她每天忍受着没有止境的苦痛,然而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笑着,舞着,心里却悲痛万分。

小人鱼向东方凝望,她知道,头一道太阳光就会叫她灭亡,她看到她的姐姐们从波涛中涌现出来了,她们像自己一样地苍白,美丽的长头发已经不在了。

“我们已经把头发交给了那个巫婆,她给了我们一把刀子。在太阳没出来以前,把它插进那个王子的心脏,当他的热血流到你脚上时,你就可以恢复原形,回到我们这儿的水里来。我们的老祖母悲恸得连白发都落光了,正如我们的头发在巫婆的剪刀下落掉一样,刺死那个王子,赶快回来吧!”

她们发出深沉的叹息声,沉入浪涛里去了。

小人鱼把那帐篷上紫色的帘子掀开,看到那位美丽的新娘把头枕在王子的怀里睡着了。她弯下腰,在王子清秀的眉毛上吻了一下,她向尖刀看了一跟,又把眼睛掉向这个王子;他正在梦中喃喃地念着新娘的名字,他思想中只有她的存在。刀子在小人鱼的手里发抖,但是她把这刀子远远地向浪花里扔去,激起一道道红色的浪花,好像有许多血滴溅出了水面。她再一次把她迷糊的视线投向这王子,然后纵身跳到海里。

忽然,她看到光明的太阳,同时无数透明的、美丽的精灵在空中浮动,小人鱼觉得自己正渐渐地从泡沫中升起来。

“我将向谁走去呢?”她问,声音虚无缥缈。

“到天空的女儿那儿去呀!”一个声音说,“天空的女儿也没有永恒的灵魂,不过她们可以通过善良的行为而创造出一个灵魂。三百年后,当我们尽力做完了我们可能做的一切善行以后,我们就可以获得一个不灭的灵魂,就可以分享人类一切永恒的幸福了。”

小人鱼向太阳举起了她光亮的手臂。

在那条船上,她看到王子在焦急的寻找她,悲哀地望着大海里那翻腾的泡沫,她微笑着。跟着这些舞动的精灵,骑上玫瑰色的云块,升上天空里去了。

“这样,三百年以后,我们就可以升入天国!”

“也许还不用等那么久!”一个声音低语着。

童话感言

勇敢、坚强的人鱼公主用一颗善良的心爱着,努力着,最终实现了想要得到永远的灵魂的希望!生活中会有很多的磨难等着我们,只要真心对待生活,生活就一定会给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