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迎面撞上了恰巧进来的楚凌轩。
楚凌轩看他心事重重,万分焦躁,上前问:“不知王爷怎么了?”
“不知他死了没有,若是事情败了,该如何是好。”夜子风忧心忡忡地说。
楚凌轩不以为然,他杀人无数,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他唇角一勾:“王爷若是不放心,大可以随在下去看一看。”
“这……”夜子风有些犹豫。
“王爷是怕被发现?”楚凌轩准确无误地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夜子风点头:“若是他没死,被他撞上,我可怎么办。”
“王爷不必怕,那条毒蛇只要进去了,不闻到人味儿是不会罢休的。”楚凌轩笃定地说。
于是,两个人悄悄的潜入了四合院。
四合院的门四敞大开。
这点让他们二人惊的够呛,急忙跳进院子中,直奔夜元澈的房间而去。
夜元澈长塌上的薄被凌乱,地上还有那被砍断头的毒蛇,夜子风一惊:“妈的,让他跑了。”
“不,他跑不了多远。”楚凌轩说。
“这蛇都被他们砍死了。”夜子风急急指着蛇。
楚凌轩眯起眸子,环视了一圈,道:“他应该是中了蛇毒,所以逃了,但是跑不了多远,若是三日内无法寻到解药,他只有呜呼哀哉了。”
“那若是三日内寻到解药了呢,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神通广大的厉害。”夜子风一拂袖袍。
楚凌轩的眼底划过一丝狠毒:“那就寻到他,杀人灭口,连同他的手下一起杀了,来一个死无对证。”
夜子风的杀意已起,现在,夜元澈不死不行了,他赞同的点点头:“我这就叫人去查他们现在在哪儿。”
“王爷英明。”
青山寺。
高大巍峨,看上去仙雾磅礴。
层叠的山峦,淡淡的檀香气息萦绕在空气中,让人有一种踏入便心静的感觉。
青山寺的铜钉大门敞开,迎来了不少上香祈福的人们。
其中,就有依红妆他们,马车缓缓驶入了寺庙内,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苏青山偷偷的将夜元澈的玉佩让一个小和尚给了老方丈。
见玉佩如见人。
老方丈很快便出来接待他们了。
他见到脸色铁青的夜元澈大吃一惊,急忙让人将他抬到了一间禅房里。
就这样,他们落下了脚。
心,也总算放下了。
“方丈,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他被毒蛇咬伤了。”苏青山祈求。
老方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说:“两位施主放心,老衲自会治好他的。”
在依红妆出门后,苏青山叮嘱老方丈误让任何人知道夜元澈是皇上的身份,包括依红妆,以免遭来杀身之祸。
黄昏落日。
天乌压压的沉。
寺庙只有小和尚用大大的笤帚扫庙的声音。
禅房内。
青白玉炉鼎内染着袅袅的檀香,化成了一缕缕的淡淡的白烟飘在了空中。
夜元澈着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他的脸色现在已经成了青黑色,入毒太深,看来这毒蛇的力量不可小觑。
他的经脉在手臂上凸起,隔着肌肤也能看出来是乌黑色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靠在长塌后,软绵绵的盘腿而坐,被强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床榻的木架旁是一个青白色的瓷碗,上面还有一根尖锐的针,针前摆放着一个烧的很旺的通红的蜡烛。
老方丈将袈裟脱下,盘腿而坐在夜元澈的面前,他闭上眸子,苍老的脸上凝着一抹严肃,只见老方丈发动自己的内力将夜元澈中毒的那条手臂拉起,而后双指合并,由上往下的将经脉里乌黑色的毒蛇液体慢慢的逼出。
毒液差点儿逼进心脉,老方丈使出浑身解数,额头上布了一层汗水。
他将那根尖锐的针在火光上飞快的燃烧了一下,而后捏住夜元澈的一条经脉,准确无误地扎进去。
只见乌黑色的毒血涌出流到了青白色的瓷碗里。
老方丈见鲜血的颜色由乌黑到青灰再到黑红再到深红,他才轻松的吐出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幸亏毒液没有攻到心脉,一会儿我让我的徒儿上山采几副草药,回来煎一煎,让公子服下,再将剩下的药渣在他的伤口上轻敷,不出两日公子便会醒来。”
“多谢方丈。”二人齐声道。
苏青山送老方丈出门,正好跟着小徒儿去采草药顺便拿回来煎上顺便让夜元澈及时的服药和敷药。
禅房只剩下依红妆和夜元澈。
夜元澈紧闭着双眼,眉宇紧蹙,脸色比方才好了很多,依红妆没想到他会经历这么危险的事情,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握着他的大掌,依红妆想起了他闭上眼前同他说的最后一句玩笑话,鼻子一酸:“你若不醒,我就冲着你的耳朵大吼。”
守着他,护着他,陪着他许久许久。
就连斋饭都是在他旁边吃的:“二澈,斋饭很好吃,我吃你看着你不馋吗?若是馋就赶快醒来。”
说是吃,其实依红妆扒了一些米粒便放下了筷子。
夜子风那边还在风风火火的寻找着夜元澈的下落。
夜间的寺门紧闭。
撞钟的声音在晚膳后便停止了。
只有一些小和尚们跪在佛祖面前诵经祈福。
老方丈敲着木鱼,望着佛像,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发生。
深夜。
依红妆将玻璃罩扣在了烛火上,屋子稍稍昏暗了一些,她打了一盆热水替夜元澈擦脸,擦手,又照白日的法子自己含着水喂他喝药,喂他喝水。
一整夜,她周而复始的照顾着他,无微不至。
困了就在塌上趴一会儿。
她不敢睡的太实,害怕夜元澈会有什么别的变化。
苏青山看到这一幕也不好多打扰,只好回了自己的禅房歇息。
子时。
月儿暗了。
夜元澈修长的手指微动,难耐的睁开双眸望了一圈四周,慵懒沉重的眼皮落在了趴在他旁边的依红妆身上,全身的疲倦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时的他只想睡觉,只想歇息。
他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到依红妆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他的大掌情不自禁的勾到了她的小手指,唇角淡淡的一勾,眨了眨沉沉的眼睛又继续昏睡了过去直至第二日公鸡鸣叫。
‘咚,咚’撞钟的声音响起。
依红妆慢慢的苏醒过来,她只觉得手指头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素白的锦被上,夜元澈修长的食指轻轻的勾着她的小拇指。
看起来温馨,温暖。
“二澈,你是醒了吗?”依红妆的声音温柔如水,轻轻的唤着睡眠中的夜元澈,看他没有什么反应,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还是说你是做梦了呢?”
夜元澈没有任何反应。
她裂开嘴角苦笑,纤细的手指替他撩开月衣的袖袍,跑到灶房将热好的汤药渣子取过来细心的为他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