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露珠的清甜,夜元澈和苏青山骑着马回到了元未县,连早膳都来不及吃直接奔到了四合院。
外面不比皇宫,早早赶集的人提着篮子置办物件儿。
“咔,咔,咔”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声音透过四合院厚重的城墙传到了夜元澈的耳朵里。
勒紧了马的缰绳,夜元澈挥手示意停下,侧耳道:“青山,你听这动静是不是从四合院传出来的?”
苏青山眉头一拧,确认后,道:“好像是……是砍柴的声音,这小书童何时变的这么勤快了?一大早起来砍柴。”
“许是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夜元澈忧心道,这个力道明显是有一定武功底子的人才能发出来的。
“啊?”
“进去看看。”夜元澈二人下了马。
推开四合院的门。
夜元澈那双深潭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一幕。
楚凌轩一袭长袍,挽起了袖袍握着斧头劈着眼前的柴火,旁边已经砍出来一些了,整整齐齐的堆在那里像一座小山。
见来人,他停下手里的活儿,直起了腰板儿看着门口气势不凡的两个人。
“你是谁?”
“你是谁?”
夜元澈和楚凌轩一同问出口。
空气中染着紧张的气息。
夜元澈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圈,此人别看衣着朴素,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之人,他声音醇厚,宣示着主权:“这是我的家,我是这个四合院的主人,你又是谁?”
“我是她的朋友。”说着,楚凌轩指向了依红妆的房门。
这个小书童,真够可以的,胆敢带陌生人来家中。
“青山,去,把她叫出来。”夜元澈道。
此地太危险,不宜久留,苏青山赶忙开溜。
楚凌轩和夜元澈彼此凝视,一抹剑拔弩张的味道在他们中间滕然升起。
莫非这就是那武功高强之人?楚凌轩心里暗自思忖。
“喂喂喂,你们俩干什么呢?”冲出来的依红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杀气腾腾的二人中间。
收回视线,夜元澈淡淡的扫过依红妆:“他是谁?谁让你带外人回来的?”
“他是我朋友。”依红妆叉着腰说。
“这是我的四合院。”夜元澈和她理论。
“你走了就是我的了。”她誓将无赖进行到底:“你消失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你是死是活,现在回来做什么。”
“不可理喻。”夜元澈愤怒的一挥袖袍朝自己房间走去,苏青山赶忙跟了过去。
楚凌轩立即恢复了老实人的样子,局促的搓了搓手:“公子,你朋友回来了,他好像不太高兴,要么……要么我走吧。”
“不许走。”依红妆捉住他的袖袍,故意扯着嗓子朝夜元澈的房间方向吼:“他就是个神经病,不要理他。”
苏青山捂住耳朵,哎呀呀,这个小书童胆儿可真大,竟然敢骂夜元澈是个神经病,亏皇上那么喜欢她。
“真是胆大包天!”夜元澈隔着透明的窗纱看着外面并肩而站的两个人:“从未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是……”‘皇上’二字还未说出口,夜元澈擎起手拦住了苏青山,眯着眸子望着外面的楚凌轩,道:“那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子,当下如此混乱,青山,你去查查他的身份,方才听他说话不像是元未县的。”
矛盾就此渲起,楚凌轩希望他们越乱越好。
看来,他来这个四合院真是来对了。
睿智的夜元澈满面春风的推开门,变了个脸似的来到他们跟前儿,依红妆还嘟着嘴不高兴呢,夜元澈和楚凌轩差不多高,但龙者的风范却让楚凌轩差了那么一截,他的口吻变的温和:“这位公子贵姓?方才在下有些唐突了,若是无处可去便在这儿住下即可。”
好一个善变的人。
楚凌轩心里思量,双手抱拳,谦卑道:“免贵姓楚,单名一个风字。”
“原来是楚公子。”夜元澈含笑道:“在下二澈,楚公子随意叫吧。”
身为北朔之国的楚凌轩怎能不知他的用的是化名,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虚假的寒暄过后,夜元澈拍拍依红妆:“依攻,随我来,我有事儿找你。”
依红妆嘴上满不情愿,腿上勤快无比的跟着夜元澈回了房。
一扇门阻隔了风。
环绕了一圈,她的房间依旧清静素雅,只是她柔软的长塌上趴着一只肥成球球的白猫,夜元澈眉宇一簇,脑海里自然而然的蹦出了楚凌轩的模样,他指着那只打鼾的猫:“这谁的猫?那个人送你的?”
“哪个?”反射弧长的依红妆怔愣一问,在触及到夜元澈那双赤黑的眸子时,猛然反应过来:“它是我的猫,叫大脚板。”
“大脚板?好奇怪的名字。”夜元澈道。
依红妆满眼的泡泡,径直上前将肥硕的大脚板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捏着它的肉垫儿:“它的爪子比一般的猫要大,所以我叫它大脚板。”
渲染了情绪。
夜元澈悠然自得的坐在乌木边椅上,展开折扇,随口而问:“依攻,你可否有家人?”
“……”她开始慌了,想了半天,她决定说谎:“没……没有。”
他思索了片刻,继续问:“你可有成家的打算?”
“……”依红妆的心悬在喉咙口,他这是怎的了,消失过后回来怎的变的奇奇怪怪的:“没……没打算。”
“这怎么行呢。”夜元澈竖起手指让她过来。
“不去。”依红妆感受到了夜元澈异样的眼神儿,看的她直发毛:“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被关进大牢里了,怎的放出来了?”
呵……
夜元澈忽地笑了,邪魅的长眸配合着弯弯的唇角笑的分外妖娆:“新上任的县太爷我认识,而且抓到了真正的犯人,所以便把我放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这些日子不回来去哪儿了?”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对于夜元澈的有所保留让依红妆对他的身份愈发好奇,她忍不住问:“二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既认识依将军也认识县太爷,被关进牢里竟然可以平安无事的放出来。”
“想知道?”夜元澈神秘一笑。
“废话。”不想知道问你作甚。
“以后再告诉你。”又是这句话,依红妆听的烦了,干脆不理他。
夜元澈抚着眉心,开门见山,道:“想不想来皇宫做事?”
话题岔的太远了,以至于依红妆有些懵:“皇宫?”
“没错,在皇宫我有一个朋友,可以给你寻个好差事做做。”夜元澈无比轻松的说。
说一千,到一万,夜元澈就是想把依红妆弄到宫里去,然后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不要。”依红妆连连摆手,若是让爹爹知道自己跑到宫里去了,不得活活剥了她的皮啊,更何况,她经常听娘亲和爹爹说宫中一点也不好玩儿,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
“为何?”有些出乎夜元澈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