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叹了口气:“洗完了,我这不是来找公子你汇报一下么,你去哪儿了?”
“不要过问我的事情。”夜元澈戒备心十分重,语气也不友善。
“不问就不问。”筋疲力尽的依红妆撇撇嘴,伸出两个小手给他看:“你看我多认真,手都泡白了,发皱了。”
淡淡的扫了一眼,夜元澈一丁点儿反应也没有,依红妆小声的嘀咕了两个字:冷血。
夜元澈不以为然,这几日一直没有打听到依红妆的消息他有些心神烦躁。
春风冷飕飕的拂过。
木梯‘哒,哒,哒’的响声引起了他们二人的注意。
“哎呦。”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循声望去,她不小心摔在了木阶上,浓妆艳抹的脸上就看出了两双眼睛,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伸出一双手:“公子,扶我一下好吗?”
公子?
自己也是一个公子。
她大义凛然的冲了过去,一双手才触到她的手指,那女子不识趣的缩了回去,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泼了她一身:“我说的是那位公子。”
嘎……
她尴尬的讪讪的缩回了手,回头招呼夜元澈:“喂,叫你呢。”
定住步子的夜元澈掀起了眉梢,拢起云袖朝那女子走去,依红妆惊呆了下巴:那么丑的女子也上去扶,哼,果然是花心大萝卜。
“多谢公子。”糯柔娇媚的声音响起,那女子含情脉脉的望着长相英俊的夜元澈,手握在他手心里根本不舍得拿出来。
“咳……”依红妆提醒式的轻咳一声,上前拽过夜元澈朝那女子一笑:“姑娘,我们公子身体不舒服要回房歇息了,你也早些歇息啊。”说着,依红妆就把夜元澈往客房里推。
温暖一瞬抽离那女子的手心,空空如也的感觉让那女子的心里好生不舒服,愤愤的瞪着捣乱的依红妆。
她望着那扇木门,心里暗自思忖:原来,这个客房是这个公子的,那么……她摸向了自己的蝴蝶袖袍。
逆着春日的晚风,夜元澈将依红妆撵出去以后就在客房中与苏青山下棋。
别致的八仙桌,铺着文雅的碎花小桌布,上面摆着泛旧的棋子,袅袅的茶香游走在他们的鼻息间:“公子,我们何时回宫?”
“嘘……”谨慎的夜元澈忽地竖起食指凑在唇边作噤声状,苏青山噤了声,顺着他的神情望向门外。
窗纸铺就的门外有一抹黑影儿,似是有人在门外偷听,苏青山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忽地推开门,门外那个女子一个栽愣差点儿摔倒,苏青山用手虚扶了一把:“你是?”
那个女子似乎对苏青山一点也不感兴趣,她跃过苏青山看向夜元澈:“公子,是我。”
闻声。
夜元澈迟疑了一下,似是在回忆,片刻,他淡淡的应着:“喔,青山,让她进来吧。”
女子兴奋的推开苏青山来到夜元澈跟前儿,手里还拎着一个牛皮纸袋的东西,细细的绳子在纸袋盒上五花大绑,她娇媚一下:“公子,谢谢你方才救了我,这是我特意买来给公子填肚子的。”
呵……
夜元澈黑曜的眸子让橘色的烛光染淡,他轻声一笑,视线淡淡的扫过女子以及她手中的牛皮纸袋上,云淡风轻的说:“举手之劳,何谈为救,姑娘严重了。”
他云淡风轻的话弄的那个女子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就连苏青山也不知云云,难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了么?
“恩,公子,你尝尝。”那个女子极其谄媚。
“恩,先放着吧。”夜元澈的态度有些淡漠,似乎不大喜欢她在这儿呆这么久。
说罢。
夜元澈优雅的起身来到自己的长塌前,佯装收拾锦被的他背对那女子,意思很明显:我要歇息了,你赶紧走吧。
他的大掌习惯性的摸向了自己的宣枕下,他心里大惊:“我的玉佩呢。”
闻言。
苏青山急忙凑上前:“公子,怎么了?”
夜元澈神情凝重:“我的玉佩不见了。”
“啊?”苏青山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不会吧,那玩意要是丢了可就完了。”
这点不用苏青山说夜元澈也知道。
“公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在哪儿了?”苏青山道。
“我就放在这……”话音未落,夜元澈忽地想起了今儿个依红妆在这边帮他收拾脏衣裳,他面容阴沉对苏青山说:“青山,把依攻给我叫过来。”
苏青山一瞬明白了,摇头叹息:小书童啊小书童,你这回可摊上大事儿了。
当依红妆迷迷糊糊的来到房内时,精神瞬间变的倍儿精神,这架势比包青天审案还要吓人。
染着橘色的烛光将整个客房照耀的格外明亮,似是一缕阳光透过朦胧的月光钻进来,争相恐后的想要沾一沾夜元澈浑身所散发的龙者之气。
松木的长塌上展着一张小四方松木桌。
夜元澈正襟危坐,若头上再悬上一‘正大光明’的牌匾,他现在黑沉着脸的模样真真像极了包青天,不过要先在他额头上画上一月亮。
苏青山恍若是牛头马面在她背后看着她,她弱弱的回头,苏青山无奈的耸了耸肩。
“公子……”气场太过强大,依红妆连步子都走的战战兢兢的,她双手交叉在前,一副乖巧小书童的样子,不经意瞟了一眼角落,那个女子怎么也在夜元澈的房里。
“依攻……拿来。”夜元澈开门见山道,一丁点儿悬念都不留。
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有些迷茫。
“公子,什么?”依红妆双眼朦胧如月的瞅着夜元澈。
“玉佩。”他淡淡的说,似是早已笃定了玉佩在她那里。
前脑摸不到后脑勺的依红妆有些眩晕,她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儿:“我?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玉佩在我这儿?”
“不然呢?”夜元澈气定神闲的反问,看她一副傻白甜的德行,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儿不止你我,我愿意给你留一个面子,我也不想说出那个难听的字来。”
难听的字?
“什么字?”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夜元澈有些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峨眉淡扫,语气淡漠却透着让人浑身发冷的温度:“看着别人的东西好便把这个东西占为己有变成了自己的东西,你说这种行为我该怎么定义?”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依红妆来回变幻的神色,慢悠悠的说:“是拿?还是偷?”
反射弧度稍长的依红妆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她那火红辣椒的小暴脾气‘噌’的上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跳脚问:“姓二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小偷喽?”
他悠悠的执起茶盏品了一口茶,茶香满溢在舌尖儿却有一种淡淡的苦味儿:“不然呢?”
欠揍的口吻让依红妆抓狂,生平以来第一次有人说她是小偷。
有没有弄错。
她堂堂一个将军的千金怎么可能会偷东西,他的那些东西她根本就看不上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