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红妆整理了下心情,抬起头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哥哥,这么晚了你怎的还不睡呢。”
“在等你。”依寥远身披铠甲,他小麦色的肌肤在月光下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愈发豪迈,潇洒。
“进去说吧。”依红妆起步进了营帐。
营帐内也暖和不了多少,秋风刺凉,木桌上有一个酒壶,依寥远抢先握住想斟酒,依红妆忽地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哥哥……”
手心带来的酥麻让依寥远的心一阵悸动。
抬眸,四目相对,依红妆只觉得尴尬,将手缩回,酒壶推到一边,起身来到一个高的木桌前,捧起了一个茶壶,道:“明日还有战事,今夜我们不能喝酒,会耽搁事的。”
闻言,依寥远局促的摸摸鼻尖儿:“是,是,是哥哥疏忽了。”
“恩。”依红妆若有所思的应着,将茶壶端到两个面前,热气袅袅飘在两个人面前,她捧着茶半天都不喝。
依寥远似乎看出了她有心事:“依依,你有心事?”
“恩?”红妆猛地回过神儿来,摇摇头:“没,只是关心战事罢了。”
“是么?”依寥远似乎并不相信:“是思念某人了吧。”
“哥哥胡说什么。”依红妆的情绪有些激动:“现在战事吃紧,我又怎会顾忌那些儿女情长呢。”
“依依,哥哥最了解你了。”依寥远指了指她的眼睛:“全写在脸上了。”
依红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住哥哥,我只是在想二澈究竟是什么人。”
“……”依寥远怔愣一下,半天回答不上来。
看他有些迷茫的样子,依红妆苦涩的一笑:“哥哥又怎会知道。”
将茶抿在唇中,来掩饰心中的落寞。
静坐了一刻钟,依寥远回到自己的营帐歇息去了。
而依红妆却是今夜无眠。
翌日清晨。
一些积云飘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今日的天气不太好。”依红妆望着被秋风刮的‘悉索’作响的树,道。
“恩。”依寥远观察着天气,视线落在蔫蔫的夜子风身上,看他脸色泛黄,假装关切地问:“主帅,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昨儿个没歇息好啊。”
夜子风大窘,昨儿个战败,而且他手下的那些兵压根儿不听他了的,他有些气馁,但是却不能被笑话,于是说谎:“我着凉了,有些拉肚子。”
闻言,依寥远配合:“啊?主帅竟然着凉了啊,那可怎么是好啊,没有了主帅的指挥,我们该如何打这一仗啊。”
夜子风脸色难看的摆摆手:“无妨,无妨,本帅看你和依副帅也颇有风采,主帅今儿就让你们大展身手,你们上,今日你们上。”
“这……不大好吧。”依寥远佯装犹豫的样子。
“如此甚好,甚好,本帅放心你们。”夜子风昨儿个经历过那激烈的战争,可算是害怕了。
他以为战场是闹着玩儿的,骑在马上耍耍威风就可以了么?
这可是要把脑袋别在腰封里的,性命随时抛在马蹄下,敌人的刀剑下。
他就是胆小如鼠,今儿吓的退缩了。
不过,正如他们所愿,夜子风跑回营帐中喝酒,歇息去了。
当他离开后,依红妆和依寥远来到了一处军营前。
这所军营里是夜子风带来的那五千精锐兵们,他们很优秀,但是在夜子风的率领下却变的懒散。
五千锐兵懒散的站在那里,一点中原战士们的气势都没有。
依红妆一袭铠甲,英姿飒爽,望着他们,忽地脚尖点地,轻功飞跃来到营帐最高处,将中原的旗帜摘下来,而后落地来到他们面前,旗帜握在依红妆的手里。
她这一举动让那些战士们都有些错愕。
“战士们,我并非让你们抛头颅,洒热血!”依红妆的声音嘹亮,迎风而战,如扎根在土壤里的松树,她挥动着手里的旗帜,道:“难道你们甘愿看见我们中原的旗帜就这样被敌人踩在脚下,握在手中,洋洋得意的挑衅我们么?”
说着,依红妆将旗帜扔在地上。
“副帅……”
“副帅……”
“副帅,你这是干什么。”
果不其然,那些战士们的心还是热的,焦灼的踏前一步,怔怔的看着那旗帜。
依红妆要的就是这般结果。
她指着光秃秃的营帐帐顶:“战士们,若是我们一直这样颓败下去,那么,我们的旗帜就会被敌人拿走,践踏在脚下,你们想这样么?”
沉默了半晌。
一些战士们忽地大声的说:“不想。”
声音嘹亮,豪气万丈。
“再说一遍,你们想不想?”
“不想!”
“很好!”依红妆弯腰,将地下的旗帜捡起来,高高的举在手上:“一次失败不算什么,今日我们就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我们昨日的失败。”
战士们眼睛锃亮。
“谁将这把旗帜重新插回到我们的营帐上?”依红妆嘹亮而问。
“我。”
“我。”
“我。”
前排的一个战士踏步向前,将旗帜重新插回了营帐上方,秋风吹过,旗帜在风中昂扬!
此时,一个战士前来报备:“两位副帅,藩国在外挑衅,要攻打我们中原。”
依红妆那双眸子染着胜利的光耀,她垂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战士,道:“从现在起,你们的主帅是依寥远,我是你们的副帅,跟着我们,让我们一起迎接胜利!”
“跟着主帅,副帅一起迎接胜利!”战士们大喝。
秋风飒爽,草长莺飞。
旗帜飘扬,战士激昂。
藩国的战士们盛气凌人,十分骄傲,他们笃定了今日还能够赢的了他们。
殊不知,这是他们的一些策略而已。
“冲啊!”依红妆骑在汗血宝马上,高举长剑,一声怒吼,朝着敌人们冲了过去。
刀刃如花,剑韧如华。
秋风卷起了铠甲,拂起了战士们的铁血之心。
藩国的战士们因为太骄傲了,以至于在战场上根本不拿中原的战士们当对手,所以当他们今日再次与他们交手时,竟然都大吃一惊。
依红妆凝着他们吃惊的神色,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们昨日庆贺胜利所以饮酒了,现在他们的精神头肯定没有昨日好,我们要趁此将他们打败!”
“妹妹,你怎么知道?”依寥远一边厮杀一边问。
“呵……面色涨红,脸部浮肿,眼神迷离,还有淡淡酒后的苦气。”依红妆笃定地说:“亏得平日多看了你和爹爹饮酒,要么,我怎会知道。”
“……”依寥远无言以对,要不要这样啊。
“战士们,冲啊。”依寥远和依红妆热血激昂:“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藩国的武士们被他们的冲劲儿吓退了一大截,力不从心的硬着头皮与他们相抗衡。
但是由于昨晚他们的疏忽并没有将马儿喂饱,依红妆精准的发现这些马儿们总是闻着地上的枯草味道,似乎很想品尝一番,这让依红妆唇角微勾,心中又生了一计,她偏头对一个战士说了句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