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追爱不作弊(东方三剑客之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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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追爱不作弊(东方三剑客之冷剑)(于佳)

楔子

“东方学院”是一所综合型高等学府,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各个分院散居于“落夕湖”湖畔,只要世界上有的研究项目在这里都有研究单位。种类齐全、教学严谨、科技尖端——是所有学生向往的地方——因为顶着“东方”这块牌子,就意味着毕业后你至少可以捧上“银饭碗”。

像所有的高等学府一样,这里有普通的学生,自然也就有不普通的学生。这所谓的“不普通”,又以被所有老师、同学一致推崇的“三剑客”为最。

这“三剑客”均是二十三岁的在读博士,首当其冲的就属法医、鉴证学双料博士的卫千暮。

他的兴趣是——死人——多么伟大的爱好啊!据传闻,他十五岁时就写了几本法医学的理论专着。成年以后,警方遇上难缠的案件都会来找他。而他年少时写着玩的那些书如今已成了法医理论学的教学参考书。他之所以窝在“东方”读博士是因为:学院愿意提供给他最先进的科学设备去研究“他的兴趣”。因他性格冷漠、处世淡然,人称“冷剑”。

有案子才需要法医,提到破案自然以刑侦学博士巫翰阳为首。巫家企业——“SAFETY”一直是保全业的龙头老大,巫翰阳耳熏目染,自小就对侦探感兴趣,更擅长改装机械。十六岁起他就是警方的编外探员,偶尔也会为老爸跑几趟业务,前提是——业务对象一定要是“漂亮美眉”。因他个性风趣幽默、热情豪迈,人称“沸剑”。

法医提供线索,刑侦找出疑犯,接下来就需要一个律师来让罪大恶极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攻读法学博士学位,精通七国法律的狄南浦正适合这个位置。从狄南浦的曾祖父起,狄家的男儿就从事律师这一行当,他的父亲狄术膺是久富盛名的大律师,而他——二十岁时就已经拿到四个国家的律师资格证了。因他为人有礼、温文儒雅,人称“温剑”。

三个各有专长,以惩治邪恶为目标的“剑客”聚在一起会发生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咱们拭目以待吧!

第1章

“考试!考试!又是考试!都考了十四年了,还要考试,真受不了。”

聂草草一边抱怨着,一边准备考试资料——考试作弊资料——成垛成垛应该死记硬背的概念。

“真是搞不懂!这书上明明都有的概念,抄一抄就好啦!干吗要背、要考啊?如果只是几个概念,那也就算了,每门功课都有几十条概念要背!真不知道我读的究竟是《教育学》,还是《记忆学》?”

“草草,你就不要再抱怨了,还有二十分钟就进考场了,那些概念你到底记住了没有?”一旁的朱健着实为她担心,“你还得拿到优等奖学金呢!如果你这场考砸了,你拿什么交大三的学费?”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在努力嘛!”草草自顾自地忙着,连头都不抬一下。

朱健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番,“你所谓的努力就是将《教育学原理》塞进衣服,带进考场啊?”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我又不是电脑,怎么可能在十几分钟里背熟五十几条教育学的理论大道理?”她说的无辜又理所当然。

“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在这儿抱佛脚!”有时候朱健是真拿这个小丫头没辙。

草草将作弊资料成功地准备好,站起身,拍拍沾上灰尘的休闲裤,“我每天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闲工夫去背这些翻翻书就能找到、又没什么实际用途的废话啊?”

虽然朱健也承认这种考试内容的确很无聊,但并不表示他赞同草草作弊的做法,不过这个时候,好像除此一途,也别无他法了。尤其是草草必须拿到优等奖学金,否则就缴不齐下学期的学费。可他还是有点担心:“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万一你作弊被抓到怎么办?到时候,不仅你的奖学金会被取消,还会被记过的。”

“你放心好了,我早就打听过了。这堂考试的监考员因病不能来,学院临时找了一个双料博士生来监考。你想想,双料博士唉!一定是又老又丑,耳背外加超级大近视的书呆子,他怎么可能发现我在作弊?说不定,他压根就不知道‘作弊’是怎么一回事呢!”草草一边说一边丢给他一个“安啦!”的眼神。

朱健还想说什么,恰在此时,考试开场的铃声大作,两个人急忙向考场跑去。

如果他们俩不是那么匆忙的话,如果聂草草不是那么肆无忌惮的话,如果他们俩对话的时候注意一下身后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有一个身影一直站在他们的后面,清楚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尤其是聂草草对于那个临时来监考的博士生的评价!

“又老又丑,耳背外加超级大近视的书呆子”——是吗?

卫千暮熄灭手上的香烟,拿起考卷,向《教育学原理》考场走去……

“卫千暮!代监考员是卫千暮唉!”

“‘三剑客’的卫千暮唉!”

聂草草听到“卫千暮”三个字立刻抬起头——他就是传说中的“三剑客”之首——卫千暮?好家伙!他真的是双料博士生吗?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对了,据说他二十岁开始攻读博士,那么他应该只有二十三四岁吧!

上帝真是不公平啊!尽创造这些天才来讽刺世人。

而且这个家伙长得还真不赖啊!他的脸是东方人少见的棱角分明,深刻得如同刻出来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双唇,而那双深邃的黑眸正望着……她?虽然不太可能,但他的确在盯着她,那目光还很——深沉。

聂草草无意识地回望着他,直到卫千暮移开了目光,宣布考试开始。

拿到考卷,聂草草正准备动笔,突然发现一个黑影慢慢向自己靠近,猛抬头——

“你,坐到最后一排。”卫千暮丢下话,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聂草草在心中大呼“天助我也”,坐到最后一排,那作起弊来,可就更方便了。这个卫千暮也许不老不丑,不耳背不近视,可还是个书呆子,不是吗?

不过,这种书呆子,她聂草草可是爱死了!

整整一堂考试,卫千暮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聂草草可是抄得爽翻了。资料翻得哗哗作响,就差没把书明目张胆地摊到桌子上。

做完考卷,收拾好作弊工具,她兴致高昂地走向讲台交卷子。卫千暮同样没有看她,只是接过考卷,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留下来帮我整理考卷。”

她此刻正处于作弊成功的喜悦中,压根没有多想,乖乖地站在一边帮他整理陆续交上来的考卷。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各个考生奋笔疾书最后几行,终于无奈地交上卷子。朱健也交了考卷,站在考场外等草草。

“让你的男朋友先走,你还需要帮我把考卷送到办公室。”卫千暮的话语低沉而坚定,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在收拾考卷的草草愣了一下,本想反驳“朱健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可转念一想,这似乎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于是,转过头她招呼外面的朱健,“你先走吧!一会儿咖啡屋见!”——他们俩都在咖啡屋打工。

朱健看看草草,又看看卫千暮,终于还是选择先走了。

看见该清场的都被清场了,整个大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卫千暮这才抬起头,双臂一横,趁草草一个不注意,将她压向黑板。

待她反应过来,卫千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已近在咫尺,他的鼻尖只距离她两公分,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鼻息在她脸上拂过,轻轻热热的,这让她的呼吸有点困难。

“你……你干什么?”连带地她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我真的是个又老又丑,耳背外加超级大近视的书呆子吗?”看不到戏谑,他的眼底只有质问与冷漠。

草草笑得有点尴尬,“当然不,怎么会呢?你怎么可能又老又丑,耳背外加超级大……你……你听见了?你听见我和朱健说话了?”她的脸在一瞬间僵住了,他听见了她和朱健的对话,这表示他知道她作弊!天哪!

“你……你知道?”

“我耳不背,眼不花,自然知道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尽情地作弊。”

“那你为什么还把我调到最后一排?”这个人的思想逻辑是怎样转的?

卫千暮笑了,笑得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反正要算你作弊,这一门会以零分计算,干脆就让你抄得尽兴一点,不好吗?”他抽出她的试卷,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松开修长的手指,任由她辛辛苦苦抄的试卷在她眼前飘啊飘的,一直飘到地上。

“你……你卑鄙!”聂草草发出从快乐的至高点摔下来的惨痛哀号。

卫千暮放下困住她的手臂,还以她自由,并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唇上,抽了起来。

“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得承担后果,怨不得别人。明白吗?”

草草现在失望透顶,一股脑儿的怨气全在他身上,哪还听得进他的说教。

“你身为一个天才,怎么会明白我们平凡人的苦恼?我要打工,要赚钱,要养活自己,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记住这些什么用途都没有,纯粹为了考试而存在的概念呢?”越说越来气,草草一手打掉他叼着的香烟,“不要在我面前抽烟,二手烟会杀死我,而我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去医院,你这个白痴!”说到最后,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气冲冲地推开他,她抓起书包冲出教室。

卫千暮足足愣了三秒钟,他鲜少与“活人”打交道,女性活人就更少了,敢骂他“白痴”的女性活人她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收回凝视着远去背影的目光,卫千暮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考卷:聂草草?

他面无表情地将这份试卷塞进众多试卷之中,然后提起笔,在“监考情况”一栏中填写了几个字——“无人作弊”。

“唉!”这是聂草草这一路上发出的第二十七次叹气了。

“草草,你就别再沮丧了嘛!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大不了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补考就好啦!”朱健也没什么可以让她宽慰的言论。

“补考?一门补考我这个学期的奖学金就泡汤了,这就意味着为了完成学业,我得回去接受我老爸的‘施舍’,这就意味着我得向他认输,而我今后的人生也得听从他的安排!”

这些全拜那个卫千暮所赐!先让她舒舒服服地作弊,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感,然后在她全无防备的时机再将她一举抓获,从天堂坠入地狱——最毒“法医”心——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是法医学博士吧!

越想越生气!聂草草一路气呼呼地冲冲撞撞向前行。

“草草,期末考试各门成绩已经登入校园网了,你不上去看看?”

朱健好心地提醒她,却撞上了枪口。聂大小姐一个猛刹车,迅速地转过身瞪着他,“看什么看?看《教育学原理》下面一个大大的零蛋是不是?看那个卫千暮有多无耻,多变态是不是?”

朱健无辜地伸出手抓抓头发,将被轰的一头“炮灰”清理清理,“可是……你还有其他五门功课的成绩啊!你不看……看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聂草草已占据了一台放置在校园林阴道上的电脑。她利索地从包里掏出磁卡,插入电脑,直接登陆“东方校园网”。待她输入学生证的号码,不一会儿她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而她却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呐!

朱健站在一边细看了两秒钟,然后大呼起来,“草草!草草!”

“怎么?难道我不止一门不及格?”她一个担心,“唰”地睁开了明眸。电脑的显示屏上清楚地排列着她本次考试的各门功课成绩,草草喃喃念着:“英语(二)——85分;中外教育简史——83分;德育原理——88分;认知心理——81分;高等数学(一)——82分;教育学原理——91分?!”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数倍,手无力地撑着电脑的边缘。

一分钟后,草草缓缓地转过头面向朱健,呆滞的目光询问着这样一个问题。

“我没有做梦吧?”

回答她的是朱健的摇头。

“我没有眼花?”

回答如上。

“电脑没坏?”

回答依旧。

“我的成绩?”

换成朱健受不了地发标了,他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着,“聂草草!你不在做梦,你没有眼花,电脑没坏,校园网也没问题,那的确是你的成绩。你每门功课都pass了!包括那门《教育学原理》!你听懂了没有?”

草草木讷地点点头,再呆呆地低下头,“可我为什么通过了呢?卫千暮不是记我作弊了吗?”

朱健放开抓着她的双手,呼了一口气,“也许他心意转了,没有记你作弊;也许他只是吓唬吓唬你,压根就没打算把你记上去;也许他忘了,也许他那天心情好,谁知道呢?”

虽然聂草草还没完全从震撼中清醒过来,但她已经渐渐有些明白了。她的《教育学理论》有成绩,并且这个成绩还不错,她的奖学金,也就是下个学期的学费有着落了。其中原因,也许谁也不知道。

但这个“谁”,一定不包括卫千暮。

所以,她得去问问这个“谁”,顺便向这个“谁”道个谢,再道个歉——她记得不错的话,她的确骂了人家“白痴”。

一个双料博士生被一个作弊被抓的现行犯本科生骂成“白痴”,却放过了她——他真的不是“白痴”?

她有点怀疑!

真是奇怪!

聂草草花了一个小时走到法医学院博士研究院,当她向人询问“在哪里可以找到卫千暮”时,所有的男生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态,而所有的女生都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结果到了日落时分,她依然不知道卫千暮的所在地址。

没道理啊!

卫千暮隶属“三剑客”,在整个“东方学院”那么有名,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地址呢?就算大家真的不知道,也不用摆出那张嘴脸吧!好像她在询问的不是卫千暮的地址,而是撒旦的冥王宫似的。

看看手表,离她打工还有一段时间,干脆放任自己四处走走,就当是来这里观光吧!

说来好笑,虽然暑假一过,她就要升上大三了,但这同校不同系的法医学院她还是第一次来呢!原因很简单,她没时间啊!成天忙着赚钱、学业、生活,她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耗费在参观校园上面。再加上“东方”学院如此之大,这法医学院和她的教育学院分居“落夕湖”一东一西,走上一趟要一两个小时,她又不是没事可干,才不要如此劳累自己的双腿呢!

想到劳累,她走了大半天还真有些累了呢!放眼望去,草地的那头有个破旧的篮球场,有篮球场自然就有简易的看台,去那里坐坐吧!

身为“行动派”的代言人,聂草草的躯体立刻向篮球场移去,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破!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好久,她随便找了一个没有塌的座位,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还好,除了发出一些“吱、吱”的声音,它并没有将她摔到地上。

身体得到依托,聂草草开始有心思理会周边的事物了。首先是耳边传来非常有节奏的球拍击地面的声音,好奇的眼睛东张西望总算找到了声音的出处——篮球场上有三个人正在打篮球。其中一个人的背影还相当眼熟,没待她细细研究,这个背影的主人就已如风般动了起来。

他从一个戴眼镜的人手上截过球,晃过另一个高个子,轻松地跳起来,一个漂亮的空中投篮——“唰!”

“三分球!”这句话是草草激动之下喊出来的。

场上的三个人听到这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纷纷转过身体,向声音的来源瞟了一眼,那个背影也总算面对她了——

“卫千暮!”一瞬间的惊讶让聂草草猛地站起了身。

显然地,被叫到名字的那个人在见到她的刹那间也是震惊的,可这震惊却只持续了0.1秒钟就被习惯性的冷漠所替代。收回视线,他走向篮下捡起球。这短短的时间已足够草草从看台跑到他面前了。

“卫千暮,你还记得我吗?”她把脸凑到他跟前,可惜人家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她自我招供,“我就是上个星期被你抓到的那个作弊生——聂草草啊!”

正主儿没搭腔,旁边两个家伙嘴巴却不闲着。

高个子睨了一眼聂草草,将目光重新调回到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的人身上,“暮,你帮老家伙监考?这就是你监考的收获?”

戴眼镜的男生搭上高个子的肩膀,“没想到啊!暮,你怎么会答应的?”

被“烦”的人总算是有点反应了,“院长答应不过问我和那个老家伙的恩怨,条件是我得替他监考一堂《教育原理学》。”

那两个同伴嘴巴张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只要监考一堂《教育原理学》,就不再追究你把老家伙打得住院的违纪行为了?”

卫千暮挑高眉头,“你们希望他如何?他敢如何?监考什么《教育原理学》,既浪费我的生命,又无聊得发毛……”

“是《教育学原理》!”草草大声纠正着,她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这三个人连续三次随便更改了她的专业名。

话音刚落,一旁的三个人同时望向她,卫千暮摆着他惯有的“死鱼脸”,看不出什么感情。而那两个人的目光是惊奇,也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你是被暮抓到的……作弊生?你叫……”

两个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在那儿抓耳挠腮回忆名字的样子甚为恐怖。草草翻了一个白眼,认命地重复,“聂草草。”

“哦!聂草草!我就记得是什么草嘛!”高个子的男生不自在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巫翰阳,暮的朋友。”

戴眼镜的男生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无边眼镜,简单地自我介绍,“我是狄南浦。”

狄南浦、巫翰阳,再加上卫千暮——草草嘴巴张成 O字型,“你们三个就是那个什么……‘三剑客’?”

巫翰阳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怎么样?真人是不是比传说中的更帅?”

草草偏着脑袋,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三剑客’不是以破案高明著称的嘛?可你们怎么对人的名字一点记性也没有呢?这样真的可以抓住真凶吗?”

给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片子将了一军,狄南浦是不太计较,他反倒觉得这个聂草草很有意思;一向很受女性欢迎的巫翰阳可是脸都绿了,他何时丢过如此大的面子啊?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无语的卫千暮决定不再听这种无聊的对话,他简单地收拾东西,“你们继续,我先回去。”

一听他要走了,草草连忙撇开那两个人,追了上来,“卫千暮,你等等!”

被唤到的人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为了追上他的步伐,草草只好用跑的。

“我今天找了你一天,可你的同学、老师都不知道你的地址,没想到我却在这里无意中碰到了你,这也算是我们俩的缘分吧!我……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没把我交到学校,否则我今年的奖学金就泡汤了。还有,我还要向你道……道歉。那天,我不该骂你‘白痴’……”

“你骂他‘白痴’?你骂他?卫千暮?”巫翰阳伸直了长臂一把钩住向前移动的聂草草,强制性地转过她的身体,逼她面对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打你哪儿了?打了你几下?”

草草眨了眨眼睛,“打我?我有说他打我吗?没有啊!他什么也没说啊!”

回过头看看渐行渐远的卫千暮,她急忙挣脱巫翰阳的挟制向那个身影飞奔而去,“卫千暮,你等等我啊!”

处于惊愕中的显然不止巫翰阳一个人,狄南浦拍拍好友的肩膀,用眼神交换着意见,“有点意思哦!”

巫翰阳侧过头向狄南浦眨眨眼睛,“跟去看看?”

回答他的是与狄南浦斯文的长相不相符合的迅速动作。

卫千暮终于停住了脚步,草草累得半死,再也顾不得自身形象问题,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卫……卫千暮,你听我……说……”

一直将她当成透明人的家伙走上旋梯——那是一栋旧校舍,从外观上看怕是早已过了半个世纪。统共只有两层,下面一层看样子现在已成了地下室。

卫千暮沿着旋梯走到大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非常熟悉地打开,径自走了进去。

门没有关,草草的心中冒出一点点的期待和很多很多的好奇,她从地上站起来犹豫着该不该跟进去。

还没等她想出结果,两道身影迅速从她身边晃过,一个还回过头招呼她,“喂!那个什么草!愣在那儿干吗?这是暮的家,还不赶快进来!”

是巫翰阳!他还没记住她的名字!

草草的脑袋里可不理会这么多了,一句“卫千暮的家”就足以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

体内不知哪来的动力,她三步并作两步直捣卫千暮——卫博士的家。

哇噢!好宽敞、好干净的家哦!

这里原有六间教室,现在被拆成一个整体空间,一览无遗。

草草环视了一周,她发现厨房和吧台的中间是空的。说空也不正确啦!它有两道日式的拉门,玻璃门厚重且有雕花,所以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自然也就无法确定门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天地。

“你可以打开看看!”一直和狄南浦在讨论什么的巫翰阳突然大力地鼓励她将好奇心解放出来。其实,他是想看看当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是会传出女生的尖叫,还是男人的呐喊。

好奇心驱使聂草草伸出手打开那片天地,一探究竟……

就在这个时候,门从里面被一把拉开了——卫千暮裸着上身,下身也只是随便套了一条牛仔裤,他的手抓着浴巾擦拭着依然在滴水的黑发。看见她站在身前呆呆地看着自己,他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身高的优势让他可以越过她的头顶,瞥见那两个一副等着看好戏神情的损友。

好戏没看成,两个无聊人士无趣地向草草解释,“暮走出来的那道门后面是卫生间和浴室,至于另一道门……它连接着天台和地下室,它的后面是楼梯间,也作储物用。”

卫千暮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跟她说这些,只要她走进地下室,就绝对不会再来这个地方第二次——以往诸多的经验早已充分证明了这个定律。

“你要不要参观一下地下室?它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哦!”巫翰阳坏坏地笑着提做出邀请。

草草的眼珠转动了一圈,她抬起头询问房主的意见,“可以吗?”

也好!看完了地下室,你就再也不会来缠着我了。

卫千暮如是想着,微微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向地下室走去,说是地下室,也不完全正确。卫千暮在取得房屋使用权的时候就将一楼的教室进行了全面的改造,改造后这里便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

“实验室啊!”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草草发出感叹。

与楼上的房间完全不同,这里被隔成了一间间透明的玻璃房,可以看见的是每个房间里都放着各种复杂的仪器。

温文尔雅的狄南浦拉住了欲推开房门探个究竟的草草,“那都是一些法医或鉴证学科所需的精密仪器,每个空间的温度都是特设的,进去的时候需要换上无菌衣,你还是站在这儿随便看看吧!”他不想她被里面的某些特殊物品吓到。上次来的那个女孩在回去后的一年内都处于惊恐状态,据说是夜夜梦到自己被头发勒死了,还看了三个月的心理医生。

可惜狄南浦的这番话引来了巫翰阳的卫生眼。他巫大少爷之所以站在这个只有冷冰冰的机器全无美眉的地方,就是等着看好戏。他狄南浦怎能残忍地夺去他最后的一丁点乐趣呢?

草草并没有发现那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注意到他们站立的前方放着一个超大型的实验台,那上面足以整齐地摆放下三五个大活人。而实验台的前面有一排类似于烤箱的金属柜,她好奇地走上前,“这是什么?烤箱吗?”

“冰柜。”一直没有说话的卫千暮突兀地开了口。

草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拍拍它,“冰柜?有这么大的冰柜吗?好奇怪。”

“你要不要打开来看看?”巫翰阳笑得很奸诈。

狄南浦正准备阻止她,卫千暮冰冷的声音作出了结论,“打开看看。”

他想看看她的反应——就算是她骂他“白痴”的代价吧!他想将她永远地逐出他的世界——就算是对她不请自来的反击吧!

只是,他没有发现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已经无形中认定她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并且产生了影响。

草草抬起头望向卫千暮深沉若水的双眸,那是怎样的一汪黑色啊!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却毫无生命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落,却无力自拔。想必,他对自己也同样感到无能为力吧!

想到这些,她望着他的眼神竟有些迷茫。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展现出一个孩童般的明媚笑容,用顽皮的语气说道:“这么大的冰柜该不会是冷冻尸体的吧!”

深吸一口气,她拉开冰柜的同时闭上了双眼。即使如此,浓重的血腥气还是从鼻腔直入五脏六腑——她的猜测没有错——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她迅速关上冰柜,转过身面向或是担心或是等着看好戏的三个男人,笑咪咪地说道,“这个冰柜的冷气好强哦!”

狄南浦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巫翰阳则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至于卫千暮,除了那潭死水荡了一下,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草草向前跨了一大步,拉近了自己与卫千暮的距离,也尽可能地离冰柜远了一点。

“卫千暮,如果你想看到我尖叫着跑出去,将这里视为鬼屋,将你视为鬼魅,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你知道?你知道冰柜里装的是尸体?”巫翰阳开始对这个算不上美女的小女人刮目相看了。“我一路询问卫千暮的住址,可所有人都摆出一副‘见到鬼’的表情。到了这里,他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同意让我参观他的实验室,你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狄南浦又是一脸的担忧,想一想,卫千暮的专业是法医,再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冰柜,我就是再没大脑也知道它是放什么的了。”

草草扫了一眼面前的实验台,“若我猜的不错,这个实验台就是解剖尸体的吧!”

这个小妮子的确聪明,以前来的几个女生全沉溺于卫千暮那副出色的皮囊,一个个忘乎所以,没一个用脑子思考的。向来和善的狄南浦此刻也觉得被卫千暮整到的那几个女生有些活该。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打开呢?”莫非她和其他女生不同,喜欢看……尸体?尤其是被肢解的尸体?——刚刚冰柜里装的就是千暮正在处理的一宗分尸案的受害者。

“为了证明给他看,我不是那些女生,我不会被他吓倒。”草草高傲地昂起头朝着卫千暮,一张不认输的小脸充满了生气。

对方颇给面子地扯出一个淡淡的冷笑,“现在证明了,那又如何?”

她的眼睛在一瞬间光芒四射,“不如何,我要追你!”

“什么?”巫翰阳的嘴巴因吃惊而忘了合拢,喜欢暮的女孩不少,可当着男主角的面,放话要追他的女孩,她聂草草还是开天辟地头一个——现在的美眉都如此大胆吗?

“追他?这个‘追’是追求的‘追’吗?”

“对啊!”还会有另一个“追”吗?

狄南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姐,你为什么要追他?”显然,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他问出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因为喜欢他啊!”她还真够直接的。

“喜欢他?你才认识他多久,你就喜欢他了?”巫翰阳一抬手扳正了她的身子,“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帅吧!要不然,是因为你考试作弊,他放过你?”

草草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他的三分球投得很漂亮,就像《灌篮高手》里我最喜欢的三井寿——你们这群老男人不会不知道吧?”

一语中的!

这三个天才的闲暇全贡献给了英才式的训练课程,对于卡通漫画是一窍不通。不过,通过她的口气已足以判断这个理由是多么孩子气。

草草决定不再和这些落伍的老家伙废话,看看手表,打工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她拍拍卫千暮的肩,“从星期三起,我们就放暑假了。这个周六……去约会吧!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晚六点整,我在刚刚咱们相遇的篮球场等你。现在我得去打工了,周六见哦!”

话一撂下,她立刻如旋风般消失了,不给卫千暮任何拒绝的机会。

巫翰阳和狄南浦将视线从草草消失的门口收回,一齐移到卫千暮的脸上。

“她在约你嗳!她真的在约你嗳!你会去吗?”

主角的回答是——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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