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伤,上次你在地牢中给我的提议,我觉的很有意思,我想过了,一旦你被五兽分尸,我会将你的四肢与头颅,分别藏于天涯海角,让你永世不能全。”魔天狂笑道。
我微微一笑:“甚好,甚好。”
“秦无伤,你真的不怕死吗?”魔天见我没有丝毫的惧色,极是不解。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何恐惧之有?”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他很难受,明明是他打败了我,但他反而有种落败者的错觉。
“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你还有何话说。”魔天问道。
我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它是这般的哀怨,那黄泉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世间的苍凉而变的咆哮了起来。
紫烟在吹着哀伤的曲调,我朗声笑问道:“紫烟,你有答案了吗?”
紫烟笑了笑:“秦无伤,你会知道的。”
少天与破军,还有我看到了秦天与一一,只要我一死,他们是肯定能够打败魔天的。
但是他们也许不知道,我或许无法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改变天道重生了,因为我错在太自信了,紫烟对我根本就毫无一点情分,我的天灵盖被金钉封住了。
而我却不能告诉少天他们,他们都知道我虽然这具躯体会很惨,但在昆仑已经为我准备了新的身躯,所以他们是不会阻止魔天的暴行的。若我告诉他们,他们必定与魔天血战来保我,毫无疑问,他们都不是魔天的对手,到头来只能是白白搭上性命。
其实魔天要的只是杀了我,打败我,他并无别所求。因为他很清楚,想要反下如今铁桶一般的江山,凭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如今的江山已经稳定,他没有在战乱时把握好机会,再想来反,已经是来不及了。
“秦无伤,我知道你心中其实很不服,我且公审你三件事。”魔天傲然笑问。
我淡笑不语。
“第一件,你的双手是不是沾染了无辜生灵的血,有多少平凡的百姓在这场大战中丧生,你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你承认吗?”魔天仰天问道。
“是的,我这一生虽然是成了大业,但依然有无数无辜的子民因为我而丧生,此亦是我与天道相背离的一部分,我承认。”我没有否认,我已经知道什么是天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它早已经定好了,我又何必狡辩呢?
“好,第二件,你乃是天下不仁不义之人,漠北雄兵尽丧你手,封二、赵乾坤等人因你而死,而你却毫无敬畏之心,是也不是?”天魔再问我。
“没错,我曾误会过封先生,赵乾坤一生为了我的事业,甘做邪王的乱臣贼子,死后亦不得善终,此是我不查之过,是为不仁。”我点头道。
“第三,你对得起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嘛?她何曾亏待过你,只是因为喜欢你,而你呢,却一再把她推进万丈深渊,是为无情无义,你敢承认吗?”魔天指着紫烟,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我默默的看着紫烟,沉声道:“没错,我是对不起她,我不该把她逼近了邪路,当时一定有其他的法子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紫烟,对不起。”我看着泪流满面的紫烟,诚心道。
我当初若是对紫烟好上一点,不这么冷落她,哪怕是每日多跟她说些话,也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无辜的,是没有错的,少都符这招太阴损了,如果我当初对她好一点,好生劝慰,寻找一好的相处方式,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秦无伤,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这话不是为了求生而骗我?”紫烟喃喃的问我。
我看着她认真道:“紫烟,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为愧疚的人之一,失去你是我之不幸,没能跟你做朋友,没能在你最寂寞、无助、受到冷落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错。”
“为什么你到现在才跟我讲这些话,为什么二十年前你不告诉我。”紫烟痛哭了起来。
“世事就是这么的奇妙,一如月有阴晴圆缺。”我笑了笑道。
她那怨毒的眼神,慢慢变的平静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古琴边,只是默默的流泪弹琴,再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
“秦无伤,这场戏你最终还是败了,哈哈,我赢了,我就知道我一定会赢。”一旁的少都符仰天大笑了起来。
我没有去跟他争辩,输赢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因为这场战乱本就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
“秦无伤,乃是无情无义不仁之徒,此人沽名钓誉,虚伪造作,今我奉苍天之命,将他处以极刑,五兽分尸。”魔天仰天怒吼道。
顿时整个上空万里都是他的魔音,刹那间天空中闪起了雷鸣,血雨如同瓢泼一般洒了下来。
天雷在我们的头顶疯狂的肆虐着,仿若随时都有可能会将这座桥梁给摧毁。
黄泉水疯狂的咆哮沸腾了起来,我很清楚,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这正是应了我在生死簿诛字部中看到的预言。
“黄泉倒流,便是我秦无伤再生之时!”我仰天怒吼。
轰隆天雷开始凝聚在一起,足足有千丈粗,在半空中散发着电光。
魔天面对此等天劫,亦是心惊胆战,上次破军使出的还不是真正的天雷,尚且把他炸的头都晕了,如今这天雷千丈粗,真要砸下去,他怕是连渣都没有剩。
“魔天,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杀我,放手罢了,这样大家各安天命,你看可好。”我劝道。
“做梦,我乃血佛,就是有那天雷劫,也奈何不了我。”魔天说话间,手指一张,五道魔气刺在冥兽的臀上,吃痛的冥兽发疯四似的奔跑着。
当铁链完全拉伸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疼痛迅速的蔓延,在那破碎的一瞬间,我回想起从小到大,这一生所有的一切,如同影片一般我的脑海中回放着。
我突然想到了七叔在离开缥缈城的时,说的那句话:“我本江东一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是啊,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我这一生都是生不由己,都在为别人而活着,从未有真正的享受过属于自己的半点暇光。
我倦了,也累了,是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用我的死灭杀血佛,也算是我这无趣的一生,做的最后一点无趣的事情吧。
凶猛的冥兽几乎是瞬间将被彻底封死魔气的我给扯碎了,然而愤怒的天雷随着我的死亡,猛地往奈何桥上砸了下来,尤其是魔天首当其冲。
“天又如何,能奈我何?”魔天化身为血佛,庞大的金身犹如山丘般宏伟,手中两道反万字怡然不惧,顶上了天雷。
然而天雷劫又岂是如此好破的,千丈粗的天雷,不断的随着天空密集的阴云往下压制,血佛那庄严的宝相也开始变形。
饶是他口中不断的念着咒语经文,无上佛法,可与天齐,却是也顶不住天雷。
失去了轩辕战甲,他的防御力已经大减,慢慢的,他那庞大的佛祖真身,已经顶不住天雷压顶。
秦天与一一互相望了一眼,兄妹二人同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掌心写了一道诛字。
两人几乎是同时联手,往血佛印了过去。
已经被天雷牢牢看死的血佛,哪里还能低档的住秦天。
秦天本就是真命天子,又修为高绝,当即二人一道诛字一印在血佛的眉心,二印在胸口,形成两道连心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