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难道你就真的不打算给我们漠北王室留一条活路吗?阿拉布将军对你是望眼欲穿,可是你这般赶尽杀绝,你让我们除了奋战而死,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巴力近乎哀求似的向我抗诉。
我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给他倒了一杯酒,淡然笑道:“巴力,阿拉布将军能够主动投诚,自然是有大功劳的,我还是那句话,漠北玄门与中土本是一家,无非彼此,将军能投诚,那就是自己人。我秦无伤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
“请秦王明示。”巴力已经快要被我说的崩溃。
“狂沙城改为普通战略城池,阿拉布将军继续为狂沙城城主,而城中管事官员由他亲自任免,但狂沙城必须挂我江东王旗,同时,阿拉布的任何任命必须以文书的形式通过白起的王帐发往江东汇报。既然有心归降于我,凡事便得按照我江东的规矩来。当然阿拉布将军与众王公的俸禄按照现在的双倍发行,狂沙城管辖范围内的税收等,你们只需上交百分之六十给江东,余者四十作为你们老王公们的开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狂沙城内,你们的王公护军只能留下三分之一,必须驻扎三分之二的江东军。”
我拍了拍巴力的肩膀,把条件说的清清楚楚。
其实我何尝不想将这些昏庸的老王公们一律赶尽杀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便是拓跋冲政权垮台,但是他们毕竟在漠北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清洗干净的。
只有当他们不断的接受汉化后,随着大部分漠北人习惯了江东军政的管辖,淡漠了对漠北王公贵族的那种崇拜心理,才能再慢慢彻底的将这些家伙给剪除了。
巴力一听,我提的条件大多还是能接受的,尤其是有双俸禄,还有百分之四十税收供开支,一旦漠北与江东成为一家,到时候的商贸等必然会更为繁荣,百分之四十,并不比现在少了。
只是最后一条三分之二的江东军驻扎,毫无疑问,那阿拉布这个城主的军权几乎就是个空架子了,只能是任由真正的漠北之王白起管制了。
“秦王,能让我们王室拥有自己的驻兵权吗?至少让我们在狂沙城拥有三分之二的兵权。”巴力争辩道。
我眼角弯成一道缝,精光森寒的看着他,“你觉的可能吗?如果不是看在你今日到这来的一番诚意上,我会令白起毁灭狂沙城,到时候你们别说享受我给你们的恩惠,能不能有命活着都是一回事,做臣子的要有做臣子的觉悟,做臣子的样子,你们阿拉布将军既然是精通汉文化,想必也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巴力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秦王,你真是够绝的啊,小人佩服,此事容我回到狂沙城再向长老禀报吧。”
“眼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是我这次给秦王带来的礼物。”
巴力说到这,从口袋中拿出一封密信,密信是一封诛杀令,大意是拓跋冲不仁,祸害了北漠,如今众北漠贵族元老向上苍请示,请江东的王神奉上苍之令诛杀拓跋冲。
在最底下还有五大元老的印信,在漠北这是最高级别的指令了,一旦五大元老联合批文,甚至有废掉北漠大汗的威力。
这五大长老其实都是漠北最有权势的五个部落酋长,当然跟拓跋冲也多是沾亲带故的,只是到了现在大难临头了,谁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本,哪里还管他拓跋冲。
有了这封信,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斩杀拓跋冲,同时只要这封信传入到了拓跋冲的军中,他的士兵也将再无战斗之力。
北方玄门的战争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眼下只需要两样东西,一是拓跋冲的人头,其次便是这封信,两者一结合,威力无与伦比,北漠大军必败。
看来阿拉布确实是挺有诚意的,连这个都给我带来了,显然是已经受不了拓跋冲的固执。
“扶秦!”我朝门外喊了一声,扶秦快步走了进来,我让他给漠北使者准备了一些干粮,同时催促他趁着天黑,赶紧上路。
他在我呆的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眼下我需要他马上回到漠北,去稳住那些王公,把我的条件传达到。
当然我现在也必须快点解决掉长平这边的事情,早点回到江东,仔细的商量下北漠的具体处理方案。
北漠一带光复,光以白起的一万大军怕是镇压不住,其他部落必然也会分一杯羹,当然白起这小子是白朝阳亲自点的帅,想来也是有些手段的。
待漠北使者离开后,我将五个元老的诛杀令藏于手中,准备去见慕容羽,有了这东西,说服慕容羽已经不是问题,拓跋冲的末日就要到了。
我走到门外,见大帐外似乎频繁有军士调防,当下大惊,连忙找到了燕东楼了解情况。
果然,随着长安君选择了燕东楼,拓跋冲与慕容羽都是暗中极为的不爽,企图再次联合夺得长安君。
其实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拓跋冲与慕容羽多少是有点关系的。而且如果长安君到了燕家,中间隔了一个我,慕容羽根本就够不着。
但若是在拓跋冲的手中,他们骨子里都是北漠人,联手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秦无伤,现在怎么办,你看到了没,这六千兵马一旦围过来,别说是你,就是本公子也是必死无疑。”燕东楼皱眉催促道。
我气定神闲,淡然道:“你急什么?今晚便是拓跋冲的死期,长安君必定是你的,绝不会有人和你争抢。”
燕东楼见我没有丝毫慌乱,似乎胸有成竹,心中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当下道:“那好,我就看你有些什么手段,反正本公子提醒你一句,慕容羽与拓跋冲都不是傻子,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还有长安君必须是本公子的,你若再以他为筹码玩手段,别怪我没警告你,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燕公子,你就放心睡你的大觉吧。”我望着四周的兵马调动,淡然笑道。
我原本是很担忧这两人联手一块,但我见那兵马调动,虽然声势浩大,但调来调去,却杂乱无章,显然这二人都是各怀鬼胎,并非精诚合作,摆出这个架势只是想要吓唬我和燕东楼罢了。
实则他们彼此根本就不信任,既然是如此,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
月光静静的洒在河滩之中,少天悄悄的走了过来,“哥哥,我去看过了,拓跋冲吐血了,他被我打伤了呢。”
“很好,你立即去通知扶秦,把这个风声放出去,就说拓跋冲已经吐血,身体不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少天对自己打的拓跋冲吐血了,兴奋不已,因为我告诉过他拓跋冲是漠北第一高手,这傻小子一听,自然知道自己比那漠北第一高手还厉害,是以很是自豪,当即连忙领命去了。
“秦王,拓跋大王有请。”一个漠北士兵快步走了过来,向我请示。
我笑了笑,抬手道:“前边带路吧。”
我很快就到了拓跋冲的大帐中,他的脸色果然不好看,少天真动起手来,没个轻重,想必是那天用的力劲太大,重创了拓跋冲。
“秦王来了,请坐。”拓跋冲在上首坐着,左右全都是修为不错的护军,看来这是要给我摆鸿门宴了。
我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抽着香烟,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