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祖,你过通天河时,有那斗战胜佛、天蓬元帅吗?那斗战佛是否真是毛脸雷公嘴?”我心中实在难以按捺,就像是一个小孩般,迫不及待的知道答案。
“哎,有是有,玄奘法师已经离世,那斗战佛……罢了不提了,无伤啊,上三天你还是不要想它的好,还是这长江水干净啊。”龟祖说到这,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我见他似乎不太愿意再提这事,也不好再问,但从他的口气来听,似乎这些人确实是存在的。
我之所以想要刨根问题,是因为张王打开九轮回的时候,似乎无意间打开了通往上三天的路,甚至有传闻我的生母就是来自上三天,我的身世怕是只能见到张王再知道其中的分晓了。
龟祖驮着我们一路避水而入,待到水下一处洞口,龟祖进了洞,里面别有洞天,水被完全隔绝,四周有山林、花丛,在竹林中可见一座道观,道观名为:“水神观。”
谁能想到这水底竟然会有如此景象,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小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没有丝毫的惊讶,倒是我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在观外有一些成了气候的水怪、河妖镇守,见了老龟,水怪们连忙施礼,老龟把我们带了进去。
里面供奉着太上老君的法相,一位穿着白色道袍,须发尽白的老道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但见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神光,让人敬畏之余,又多了一分亲近。
从气场上来看,水神老祖比较平和,而蓬莱仙则是锋芒毕露,至于两人高低,却是难以区分。
“河神,他们到了。”龟祖化作人形,乃是一个满脸皱眉的驼背老汉,只见他小声的在哪水神耳边喊了一声。
水神自然是小七的老祖,但若论年龄,这老龟远比他还要有年头,是以,龟祖对他只以河神相称。
河神这才睁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原来他是在打瞌睡。
“小七见过老祖。”蔡小七淡然笑着施礼。
河神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孙女一般,一改平日掌管长江水族的威严,温和笑道:“你这丫头,这么久都不来见我一次,莫不是把老祖给忘到了脑后。”
我心中顿时明白,看来老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他应该知道小七其实这大半年一直在受难。
其实严格说来,在下三天,都没有人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能是根据卦象去推测一些天道轨迹与命理,但掐指一算便知道一个人前前后后发生了什么,恐怕地藏菩萨也没这份本事。
“老祖,小七只是忙于家中之事,如今这次来,也是斩断了尘缘,决意以后常伴老祖身侧,修道持身,追求无极长生之道。”蔡小七说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这位想必就是秦无伤吧。”老祖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很平和,但我却像是被他看穿了一般,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常听江中的小鬼告诉我,说秦无伤了不得,今日看来果然不假,你已开第二丹田,若能刚柔相济,阴阳两门练到极致,恐怕离真正的飞升成仙也就不远了。”河神抚须指着他身边的蒲团,示意我坐下来。
“河神,此子身上有魔罗的痕迹,说不得是反天之象。”龟祖在一旁插了一句。
河神嗯了一声,抚须点了点头,“我自认也算是有些修为,但此子的命数很难看破,怎么走,怕是得看天意,至于是正是邪,全在人心,人心即天道,日后须好自珍重才是。”
我身上的血莲魔罗,乃是佛祖的心魔,昔日如来成佛时,将它舍弃在灵山之下,不料魔罗也得佛法,有佛祖神通,厉害无比。
在玄门野史中曾记载过几次魔罗反三界之事,虽然都是传说,但也从可以看出这东西就是个祸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难以收拾。
七叔就曾经因为我身上有魔罗的存在,一度想避免我入玄门,只是他阻挡不了命运的发展罢了。
“多谢老祖指点,无伤定当时刻谨记老祖教诲。”我恭敬道。
河神想了想道:“这事也不能全然在你,世间万物,自有他的因果,都说以邪入正,终归是邪里走上一遭再入正,受苦是难免的,但人心却是坏不了的,秦剑、张王对你如此重视,我相信是错不了的。”
“老祖,你们老是只会说无伤受苦受难,却又不传他些好处……”蔡小七轻声嘟哝了一句。
我顿时明白了,她让我来这送她,是希望水神老祖传些妙法神通或者一些宝物、法器于我,看来小七虽然已经决意斩断尘世间的一切恩怨,实则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水神老祖自然是明白人,抚须大笑道:“你这丫头,胳膊肘还是向着外人拐啊,又来打你老祖那点老本喽。”
蔡小七脸上升起两朵红霞,略带羞涩道:“老祖莫要笑我,你修为通天,要那宝物也没啥用,可是对无伤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是凡胎,又岂能跟老祖相比。”
“你看看,你看看,都说这女儿家再宠也是别人家的宝,还真是不假。”水神哈哈大笑道。
龟祖也是大笑不已,“可不是啊,水神你这宝物怕是守不住,我看早晚一天,都得教小七送给无伤了。”
“龟祖,你也来笑话我,我有修道持身之意,又不是他秦家人,何来的外拐。”蔡小七红着脸道。
“小七啊,尘缘未了,日后自当验证。不过你在这观里也好,有我和龟祖护佑你,可度这阴司的万年大劫。”河神笑道。
向来端庄、淡然,被二祖笑了一番,红着脸自观里走去。
看的出来,水神、龟祖言语之间对小七还是极其宠爱的,不过水神却并没有当场许诺,只是给我安排了住房,让我在观中休息片刻。
我在水神的观中住了两日,期间蔡小七再也没见过我,想来是她确实有心向道,不想再与我有过多的羁绊。
到了第三日,水神把我叫出了道观,问道:“无伤,你可懂御水之法?在水底可潜多久?”
我恭敬道:“自幼在江边长大,颇通水性,如今在水下可潜一个时辰左右,不通水法、水战之术。”
水神双手抚须,傲然长笑道:“论这水法,不是我自夸,当今下三天怕是无人能出左右,我看过了,你的元气乃是月之精华,至柔至阴,与水也有几分相合,可以修习这御水之法。”
我知道他是有意传授我御水之法,当下连忙拜谢,水神手按在我的眉心,传授了一道御水法诀后,又道:“小七知你水性平庸,入在玄门你倒是无甚要紧,但要到了阴司冥河,只怕你在水下连一炷香都难以撑过去。”
“所以,这丫头这次带你来,是想要我的镇江之宝啊。”
说话间,他手腕轻轻的张开,拿出一颗绿色的珠子托在手上。
但见这珠子通体透亮,里面绽放着一道道水绿色的波纹,散发着一道道涟漪之光,一股中正平和之气,沁人心脾,顿时整个空间都神清气爽起来。
“此珠名为避水珠,乃是上古之物,可避水侵、水毒、水寒等八百水害,有此珠,无论是冥河,还是九幽黄泉,你都可安然度之。”水神老祖自豪道。
我心下大惊,人毕竟有天生的缺陷,大部分人对水都有种本能的畏惧,世间真正能御水,精通水底战法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