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龙一拍手,跺脚叹息道:“射偏了,太可惜了。”
他哪里知道我是故意射偏的,像这种有着杰出指挥天才,精通盾阵的将领,是极难培养的,燕啸天肯定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血。
而且有些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他需要一定的天赋与悟性。
这位副将作为保护燕东楼的贴身将领,定然是燕啸天极为看重的人才,否则也不会派来保护燕东楼,参加如此重要的夺王计划。
这样的人杀了一个就少一个,如今玄门正儿八经拥有军队的势力很少,多半是以各大门派弟子为主。
但未来沙场征战,定是军队的角逐,这样的良将千金难求,我若可以招降,无异于如虎添翼。
“燕东楼,可敢与我决一死战?”我手持黄泉刀,霸气的往燕东楼急冲了过去。
燕东楼的白马乃是一匹灵性极强的战马,全身又覆盖着重重的铠甲,是以并没有受损。
燕东楼不是我,也更没有张王那种身处绝境,也要战斗至最后一刻,不流干最后一丝血,决不罢休的人。
他是花花大少,有钱有势,对自己的小命自然是格外的爱惜。
眼看着情况不太对劲,手下的盾阵也被破了,更被我刚刚的雷电震给惊到了,哪里敢战,也顾不得手下的生死,骑上马撒蹄狂奔。
这小子一溜烟便跑出了山谷,而黑豹、烈虎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两人领着数百豹人、虎兵兴奋的大吼而来,将地上的士兵围了起来,等待我下命令。
“黑豹,你马上发信号,让山下的弟兄实行二号计划。”我抬手道。
黑豹领命,当即从腰中摸出信号筒,对着天空而放,顿时一道绿色的信号冲天而起。
一号计划是围歼燕东楼的军队,二号计划是围困燕东楼,夺他的战马,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一匹坐骑,这小子的战马甚是灵性,实在让我心痒的厉害。
在没有找到麒麟之前,我只能从他先“借”来用用了。
“黑豹,还是你亲自去办,记住只围不伤,我稍后就到。”我道。
在通往山下的这一段路,岔路上都有豹人士兵埋伏,当然人很少,他们的作用只是用于恐吓,将已成惊弓之鸟的燕东楼,逼到我想要他去的路上。
面临绝境,燕家的铁骑只能无奈的举起手,扔掉兵器,选择了投降。
唯独那位副将,傲然而立,由于头盔掉了,他的头发散乱不已,在风中飞舞,大有慷慨就义的豪情。
“秦王,这些俘虏怎么处理。”虎族自从上古追随蚩尤以后,就再没有打过胜仗,眼下随着战役到了尾声,烈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望着山谷中跪了一地的俘虏,很是头大。
“你说呢?”我点了根烟,抬起头,半眯着眼问他。
“要不杀了得了?”他挠头想了想道。
我脸色一沉,冷声道:“愚蠢,如今咱们正是缺兵缺将之时,而且自古以来杀降不吉,易失人心。别一天脑子里只想着杀人,这世上有很多比夺人性命更好的征服方式,眼光放长远点,我希望你能成为像黑豹一样的统帅,而不是冲锋陷阵的先锋将军,明白吗?”
烈虎连忙恭敬俯首拜道:“属下愚昧,竟然不察我王仁心,日后定当敛杀行仁。”
“真是好将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微笑,赞赏道。
眼下谷中连着伤员,至少还有五百铁骑俘虏,若是就这么随随便便杀了,未免太可惜了。
他们败了,不是因为他们无能,而是统帅燕东楼太没脑子了。但他们要是在我的手上,就能发挥出数倍的威力,成为真正的钢铁之师。
“跪下!”一个虎卫押着五花大绑的副将绑到我跟前,一脚踢在副将的膝弯,让他跪了下去。
副将也不说话,只是别过头,看也懒的看我,一副有种杀了我的样子。
“可恶,就是这家伙杀了咱们不少兄弟,秦王,我看一刀宰了他得了。”虎卫恶狠狠道。
烈虎一巴掌糊在这家伙的脑门上,“没听到秦王说了要行仁政吗?”
“邓龙、烈虎,你们带弟兄们把所有投降的弟兄都带回营地,解毒、疗伤,把所有的野味、好酒都拿出来,好好招待他们,但有半分慢待,我削了你们的脑袋瓜子。”我故作威严的大喝道。
两人跟我混了几天下来,早摸透了我的脾气,当即没皮没脸的笑道:“秦王,你放心,保管让他们吃好,喝好,当爷爷一样伺候。”
“滚!”我冲邓龙瞪了瞪眼,两人让虎卫们押解着降兵往山中走去。
山谷中就剩下了我和这个副将,我躬身将他扶了起来,小心的替他拍掉身上的泥土。
“秦无伤,我是不会归降于你的,少跟我来这套。”他傲然的仰着头,一脸的不屈。
我笑了笑,“还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他冷冷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党天枢。”
“党将军真英雄也,如今世上像将军这样忠义之士的人少了,你看咱们都打了整整一个晚上,还请将军上山喝一杯薄酒如何?”我道。
党天枢冷笑不语。
我问,难不成将军连秦某的酒都不敢喝?
不就是区区一杯酒吗?本将军有何不敢,党天枢傲人道。
好!
我与他回到了营房,邓龙与烈虎早已让虎豹卫士们将营房里的酒水全都搬了出来,这些还是燕东楼的行军大帐里搜刮来的,燕东楼还真是个败家子,离营的时候,这些东西一概不带,白白便宜了我们。
党天枢到了营地一看,所有的豹人、虎人卫士全都庄严而立,而降兵们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豹人中的医师正在替伤兵们解毒,秩序了然,两方就像是亲兄弟一般,哪里像是刚刚还在死战的仇敌。
看到自己手下的兄弟都平安无事,受到了款待,党天枢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当即感叹道:“秦王治军有方,连最野蛮、凶残的凶族都能如此严整,当真是让人敬服啊。”
“将军请入席。”我拉着他进了大帐,亲自给他倒了酒。
“将军,今日一战,你的铁盾阵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秦某虽非大才雄主,却也有一番宏图大志,只是手上人才微末,见了将军这般神俊人物,不禁心生敬意。”我举起酒杯向他致敬。
党天枢摇了摇头,叹息道:“秦王谦虚了,你一人便摧毁了我的阵法,若非是你手下留情,党某早已人头不保。”
看来他还是个念情之人,非是司马放之流,这让我对他愈发的敬重,更坚定了招降他的心思。
“将军,如今天下大乱,以你的大志与才能,定然有一番见解,不知道将军对如今的天下大势有何高见。”我问。
党天枢道:“高见不敢当,如今玄门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经过这一年来的酝酿,各方势力已经基本成形了,群雄割据时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如今北方有拓跋冲,一统漠北玄门。南方蔡家水军所向披靡,东南有陆家,岭南一带玄门中人,历来民风彪悍,好勇斗狠,陆家又世居岭南,一旦招兵买马,势力极为雄厚。西边有慕容羽,慕容家统治西川多年,根基深厚,川中玄门虽然贪图安逸,但慕容羽乃是北方狼神的弟子,一旦实行军政,必然会打造出一支虎狼之师。”
党天枢将天下几大势力都列数了一遍,唯独没有谈燕家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