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白灵绝望、无助的眼神,让我心如刀绞,不,我还要带丫头去阴司找她的母亲,我对她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实现她的愿望,我绝不可以食言。
一种滔天的恨意从我心底最原始的深处迸发出来,我全身像是火山熔岩一般,滚烫灼热,无穷无尽的狂躁、杀戮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手持长刀的狰狞巨汉,踏着万千尸身,仰天长啸,那是王者、杀戮的力量。
“吼!”
老犼像是被我镇住了一般,血色的瞳孔露出惊惧的神情,我清晰的感觉到他卡在我肩膀肌肉里的爪子在颤抖。
嘿嘿!
我冲他狰狞的怪笑起来,照着他的脖子反咬了过去,腥臭的绿色邪血在我嘴里蔓延,浓郁的阴气在五脏六腑里游走,是如此的酣畅淋漓。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吸入邪气远远比练那一点胎息之气要痛快的多,它与我体内澎湃的杀戮是那么的相得益彰,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道,这才是无与伦比的力量。
随着阴邪之气与魂魄被我抽干,老犼高大的身躯渐渐萎缩的只剩下一层包着满是尸斑的黑皮的骨架,我仍不解恨,将他的手臂骨、颈椎、胳膊尽是扭了个稀巴烂……
伤哥哥,你别吓丫头好吗?白灵扑进我的怀里想阻挡我,小邪也恐惧在我面前趴着,颤抖着哇哇乱叫。
但我此刻根本无法阻止体内那滔天的恨意,她身上散发的清灵之气是如此的香甜,我的嘴唇凑上了她的脖子……
伤哥哥,你怎么了!我是丫头啊,我看到了一汪清澈的泪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我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咬下去。
徘徊之际,一阵浑浊的呜呜声从外面幽幽的飘了进来,声音很低沉,我完全听不清念的是什么,但却有种异样的魔力。我就像跳进了一汪冰寒的深潭,难受之余,人也渐渐的清醒了。
迷蒙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带着瓜皮小帽,穿着黑色长衫的阴冷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待我想看清楚那人的样子,眼皮却是沉的厉害,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烈日当空,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我用力睁开眼,阳光刺的眼睛有些生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脑海内一阵排山倒海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感觉身上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儿,连呼吸都是火辣辣的疼,最恼火的是,口鼻内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跟吃了只死老鼠一般恶心。
我慢慢的坐起身子,四下看了一眼,我的妈呀,我居然睡在一座坟头上,四周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坟岗,老鸦嘶哑着嗓子飞过,凄凉阴森,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白灵这丫头正躺在我的胸口上,白皙的鹅蛋脸在阳光是闪烁着透亮的光泽,鼻翼轻轻的随着呼吸颤动着,让人心生怜爱。
“丫头,醒醒!快醒醒!”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脸,白灵慢慢睁开大眼睛,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回过神来,立马钻进我怀里,“伤哥哥,这是在哪啊?咱们怎么会出现在坟头上。”
我也是一头雾水,待站起身来,才发现身上全是红绿夹杂的腥臭血迹,我用力锤了锤头,过了好半晌,总算想起来。
“丫头,咱们昨晚跟杭子去找江紫阳,结果陷进了叶家公司的鬼楼,然后……”我脑子里有些断电了,我记得差点被老犼掐死,后面的事情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
白灵歪着小脑袋想了片刻,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后退两步,与我保持距离,眼神充满了恐惧,仿若我才是老犼一般。
“丫头,你,你没事吧。”我见她似乎有意避着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白灵摇了摇头,背过身,不再看我。我分明感觉到她的身躯在发抖,我有些糊涂了,难道我惹她生气了?白灵跟我在一起,每天都是个快乐的小精灵,她很少对我这般冷落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灵轻轻的抹了抹眼泪,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伤哥哥,没事,昨晚咱们从叶家死里逃生嘞,咱们快回家去找七叔,晚了杭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见她笑的有些勉强,本想多问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日后等她想告诉我了,自然会说的。
我打量了一下眼下这个坟堆,坟很普通,黄土垒的一尺来高,上面早已长满了杂草。
“咦,丫头,你有没有觉的这老头好面熟?”我指着墓碑上有些发黄的模糊照片,惊讶喊道。
白灵凑过来哎呀大叫了一声,这,这老头不就是江紫阳照片里的人吗,他,他死了,那昨天晚上救咱们的岂不是……
你的意思是,昨晚把咱们出金盛公司救出来的人就是他,我这会儿意识清楚多了,我和丫头总不可能飞到坟堆里来的吧,照白灵所说,他岂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摩挲着下巴,没错,这老头我肯定是见过的,昨晚在烧烤摊,他正盯着杭子,但当时我分明看到了他在路灯下的人影,他既然是人又怎么有坟堆了。
从这座坟来看,老家伙死了至少得好几十年了,难道昨晚真的是我看花眼了,他其实是个鬼。
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懒得去想了,对着老头鞠了三个躬,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后,我拉着白灵快速的离开了阴森的墓地。
回到市区,刚走到南正路,就听到有消防车的警笛响,一堆人围在路口叽叽喳喳,隐约可见远处有火光。
我心想这哪家着火了,别把我和七叔的快递店给烧着了,连忙挤进去一看,当场就傻眼了。
只见我的快递店火光冲天,消防人员正在组织灭火,门脸已经塌了半边,足见火势之大。
“这,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呢,我七,七叔呢。”说这话的时候,我喉头一阵哽咽,心想七叔不会被烧死在里面吧,顿时悲从心来,好不难受。
“嗨,这家店老板是个大酒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起火那是迟早的事情。”一个大妈摇头感叹道。
“何止是酒鬼,还是个大色鬼呢,上次我来取快递,他还想吃老娘豆腐呢。”旁边一肥婆赶紧阴阳怪气的附和道。
我顿时无语了,看来七叔的名声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白瞎了他那张俊脸。
“伤哥哥走吧,以七叔的本事,就是跳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也未必会受伤。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和小邪都饿了。”白灵拍了拍胸口,原本翠绿的吊坠已经变得血红,不用想小邪是藏在里面了。
也不知道小鬼头咋样了,我和白灵随便垫了点东西,想着去找赵黑子要点香给小鬼头补补元气。
哪晓的,等我到了赵家白事店时,那里已经成了废墟,赵家店连带着整条街的白事店铺子,全部在昨晚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了。
伤哥哥,咋办?白灵抱着小鬼头,蹙着柳眉问我。
小家伙的魂魄估计是被老犼弄伤了,躲在白灵的怀里,委屈的哇哇大哭,血泪汪汪的,弄的白灵好一顿哄。
七叔的店被烧了,赵黑子家也出事了,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沉思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要知道七叔和黑子可不是好惹的茬,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烧铺子呢,七叔和黑子又去哪了?
此刻,我脑子里全是一团浆糊,正发愁之际,白灵的手机居然响了,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白灵接完,挂了电话,俏脸跟涂了一层白灰似的,嘴唇直打哆嗦。
我问,怎么了?
“伤哥哥,江紫阳打来的,她说要见你!”白灵颤声说。
我一听懵了,江紫阳不是死了,昨天才过的头七吗?啥时候阴司先进到了,鬼可以跟人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