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了金殿之上,目光扫视了底下众人一圈,也不客套,当众宣布道:“从今天起,秘楼交付于花蝴蝶与萧以醉打理,百花门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列位只管放心无虞。”
在场的人都是精明人,他们最担心的便是无情报可买卖,得到了我的话外之音,顿时纷纷庆贺,欢欣不已。
待众人退下后,凤千殇道:“无伤,我想这次去阴山,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留在百花门中。”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会被阴后所害,但阴山我是非去不可,我已经知道联系韩青的办法,只要韩青与我相见,就能找到杨奉,拿到邪帝令与乾坤袋。
拥有邪帝令与头陀寺,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号召邪门,与阴后分庭抗礼。
“小栀,你不用担心,你师尊未必就能杀的了我。”我神色平静的看着她。
凤千殇摇了摇头,蹙眉担忧道:“你不知道师尊有多厉害,无伤,我知道你凡事都能逢凶化吉,但这次我不想你去冒险。”
我摸了摸鼻梁,有些不解的问道:“小栀,这似乎有些不太像你的为人啊,你不是应该向着你师尊才对吗?”
凤千殇面有羞色,却也没有多说,只是低头黯然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阴山。”
金家堡离阴山并不远,我们在晚上就已经到了阴山脚下。
站在阴山脚下,便能感觉到那雄浑的阴气,如同寒潮一般,四下蔓延。
我隐约可见阴山之上的灯笼之光,星星点点,极是繁杂,可以想象总坛有多么的恢宏。
通往阴山的是一条青石小路,与西川的青龙亭有几分相似,这上山之路也是易守难攻,难怪阴后会把邪宗的总坛迁到这来了。
沿着青石小路行走了约莫两三里,山势越来越陡,两侧的高崖让人倍觉胆寒。
“来者何人,胆敢闯我阴山门派。”一队侍卫出现在狭道之上,猛然大喝道。
凤千殇连忙道:“百花门门主,求见阴后娘娘。”
立时有守卫上山禀报,不多时便通关而上。
总坛内到处机关重重,由于总坛搬迁到了这来,这里比起原来要扩张了数倍,几乎阴山派一系的精锐弟子全都集中在这里。
我四下看了一眼,瞅这架势,邪宗比起阎君时期,确实元气恢复了不少,大有一统天下之意。
正厅是刻着天邪宗的牌匾,看来阴后还没狂妄到完全取代天邪宗在邪派的地位,玄门中人,无论正邪,都讲究一个正统、传承。
阴山派可以在邪门独大,甚至阴后可以囚禁杨奉,但她在没有得到杨奉的亲手传承之前,绝对不敢杀掉他,完全取缔天邪宗。
这样一来,天下的写门邪派必定人心不安,就算被她实力所屈,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没有任何的好处。
大厅内,点着白色的蜡烛,上首是垂帘宝座,底下的太师椅上,坐着阴山派的长老,以及阴后的心腹爱将。
帘后,坐着一个女人,由于帘子色泽极重,我难以看穿里面女人的穿着与长相。但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来自帘子那面的森寒邪气。
底下坐着的人,除了陈姬,我一个不识,其中有一文士见我走了进来,冲我微微一笑,极是友好。
这人的排座竟然还在陈姬之上,位列左首第一把交椅,右首坐着的是一个太监。
没错,这人穿着一身明朝的太监服,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鬼气。但奇怪的是,这个太监不似平常的鬼面色苍白如纸,反倒是面红如玉,让人好生奇怪。
不过邪门中人本来练的多半都是邪道路数,有些另类也不足为奇。
“娘娘,秦无伤和千殇到了。”陈姬站起身,妩媚的看了我一眼,向帘子后朗声拜道。
我与凤千殇双双拜见了阴后,只听到帘子里传来森冷之音:“秦无伤,你在西川坏我大事,昨日让你主动交出花名册,你却故作推诿,如今还敢上山,岂非自寻死路。”
我朗声大笑,“晚辈来拜见娘娘,是以阎君、张王传人身份,你们都是旧交,作为晚辈给你庆生是应该的。至于西川之事,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你我为敌,如今却都是同道中人。至于花名册,我早已准备好,作为给娘娘的寿礼,明日自当呈上。”
“你有如此之心,自然是好。”帘子后面传来冷笑声。
“千殇,你如今觅了好夫婿,眼中是否没有我这个师尊?”
凤千殇低头道:“千殇不敢,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师尊待我恩重如山,千殇断不敢有违师命。”
“好一个不敢有违师命,为师让你现在就刺死秦无伤,你可愿意?”阴后道。
凤千殇花容失色,忙跪了下来,冲那帘子磕头:“师尊恕罪,无伤何罪之有,他即为我夫婿,我又怎忍心无辜伤他。”
阴后冷哼道:“你现在是愈发不听使唤了,你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
话音刚落,帘子中飞出两道幽光,啪啪打在凤千殇的脸上,顿时她雪白的俏脸就肿了起来,左右面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阴后未免太无礼了,小栀,你且随我下山。”我对凤千殇是没有什么感情,但她怎么也是我拜过堂的妻子,阴后如此不讲道理,喜怒无常,当真是让人憎恶至极。
凤千殇微微摇了摇头,拨开我的手,恭敬的对着帘子磕了几个头:“师尊教训的对,千殇有违师命,实是该罚。”
“你知道就好,来人,把凤千殇押到刑堂,好好思过。”阴后喝令道,立时有卫士走进大厅,将凤千殇押了下去。
我虽然无奈却也毫无办法,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不知道阴后为什么要责罚凤千殇,但想必是有缘由的。
我若是一味的再去辩驳,若是惹恼了阴后,只会为凤千殇惹来杀身之祸。
“秦无伤,念在昔日我与秦剑、张王的情分上,免去你昔日过错,你且回房歇息,明日我自会召见你。”
“来人,送秦无伤去客房。”
我微微拱手以示敬意,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客房。
回到客房,我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四处逛了一圈,往阴山的总坛的圣地朝天阁走去。
朝天阁顾名思义就是囚禁杨奉的地方,杨奉乃邪门之帝,自称邪门天子,但这位天子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
在朝天阁的四周,都有护坛弟子值守。我只能隔着营房远远的看了一眼,朝天阁有点类似慕容北的西川王府,从外面看气势恢宏。
但这个点依然漆黑一片,可见里面有多冷清。
阴山总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密,护坛的弟子连衣服都穿着不同。
穿着黑白两色长衫的弟子应该是阴山派本派弟子,而穿着纯黑色长衫的应该是就是随着杨奉迁徙过来的天邪宗弟子。
两股人马之间,各自都是提放甚紧,也无言语交流,从他们的眼神看来,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这对我无疑是一个大好机会,我虐微看了一下,这些随着天邪宗总坛迁徙过来的护坛弟子个个都是精英,而阴后本土阴山派弟子则散漫的多。
由于阴山派实力的壮大,杨奉在阴山只是个傀儡众人皆知,阴山本门弟子根本就瞧不起这些天邪宗的护坛弟子。
而护坛的弟子,由于是天邪宗门徒,对囚禁邪帝的阴山门徒也是充满了仇恨之心。
只是让我纳闷的是,阴后为什么会不把这些护坛的弟子全部换成自己的人,而是分列两个大阵营,这样岂不是为自己埋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