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青这一哭无焱立时收了手,见陆小青哭的伤伤心心的,顿时不知道怎么是好,手足无措的呆了半响,面色一软轻轻环过手把陆小青抱在怀中。
陆小青哭道:“为什么当初把我抛弃了?我就那么讨厌吗?我就那么让你们烦吗?你知道你们走了我受了多少苦吗?他们把我卖进了妓院,那个妈妈好厉害,她身后还有打手藏着,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沦落到进那里面,我不敢哭,也不敢露出慌张的样子,我要忍着,我要装成我什么都会的样子,那地方夜里好黑,我不敢一个人睡,我更不敢让人陪着我睡,我时时担惊受怕,害怕我的计策不行,那个妈妈就要让我接客,不,不,我才不要接客。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把我抛下了,我怎么会被弄到那里面去?我只有一个人啊,我什么都弄不清楚,我连路都不认识,我一文钱都没有,你们好狠心,把我一个人抛下,把我一个人抛下。”多日来强装的坚强和无所谓在最相信的无焱面前全都卸下了,越说越是伤心,眼泪把无焱的肩头全打湿了。
无焱紧紧把陆小青抱着,听着陆小青的哭诉手臂抱的越来越紧,面上神色又是温柔,又是愤怒,心痛的一个劲的在陆小青的耳边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抛下你,我们没有抛下你,没有抛下你。”
哭的气都喘不过来的陆小青道:“我好想去找你们,可我不知道你们去那里了,也不知道你们要不要我,我只有一个人逃到苏州,我从此后都不敢做女儿装扮,我在人前都装的好坚强,遇到事情我一个人解决,可是我好想有个人靠着,我不想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不想这个时代里我只有一个人存在,那种孤独和寂寞不是有人在身边就可以忽视的,可是,可是你们不要我。”
无焱紧紧抱着陆小青,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直想把陆小青融如到自己的身躯里一般,哽咽道:“我要你,我要你,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丢在那里,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全哭出来吧,把心中的一切不快全都哭出来,现在我找到你了,以后再不会把你丢下了,再也不会。”
声音哭沙哑了的陆小青不停的喘着气,渐渐停了哭声,无焱把头埋在陆小青颈项里道:“有什么委屈全说出来,我替你撑着,以后你的一切我都会替你撑着,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相信我,以后一切有我。”双臂如铁一般围绕在陆小青身周,就如为她筑起的长城一般,刚强有力。
哭累了的陆小青靠在无焱的胸膛上,突然狠狠一口咬下去,无焱痛的一挺身,却没有逃避仍由陆小青狠狠的咬着。渐渐口中多了些血腥味,陆小青方松口,抬头看着无焱。晃眼间见无焱眼眶红红的,陆小青忙眨眼注意看去,那无焱偏把头一偏不让陆小青看清楚。
陆小青哼了一声道:“你眼睛怎么红了?”无焱冷声道:“沙子迷眼了。”真是经典的对白,陆小青一撇嘴也不揭穿,此时静下心不哭了,方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痛,不由大怒抬起脚就向无焱踢去。此时无焱正抱着她在,这一脚真是去对了地方,这后果,佛曰不可说。
无焱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瞪着陆小青,陆小青一脸无赖样的道:“谁叫你打我屁股,活该。”边说边又忍不住笑住来。一双眼本来已经哭成了一个桃子,现在一笑便成了一条线了。
无焱见陆小青又哭又笑摇头不满道:“又哭又笑,成什么样子。”
陆小青此时反而挺得意的道:“伤心便哭,高兴便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我又哭又笑还犯了什么法不成。”
无焱看陆小青神色间又恢复了以前的调皮可爱,心中方放宽了些,见陆小青气来的快消的也快,嬉笑随意,还是以前自己认识的女子,那么搞怪,粗俗,出人意外,乱七八糟,不过正是这点与众不同方使自己放心不下大海捞针的寻找,当下是又欣喜又生气。
这陆小青哭了一场,心中萦绕的一切不快都在泪水中消磨干净,此时便如见到亲人一般全身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心里一静,刚才情绪来的快不及思考的后遗症呼啦一下就涌出来了。
一脚踢开无焱,陆小青一手抓住包袱一手轻轻揉着疼痛的屁股,一脸愤怒的看着无焱道:“刚才一切不算,现在我们来算算这旧帐,说,为什么把我丢下?好你们俩个大男人欺负我个弱女子,好的很啊。”
无焱避让开陆小青的潭腿,脸色恢复如初,一脸冷酷的道:“谁把你丢下了,我不是给你留了两个字叫你等我们,我还想问你既然自己要跑,刚才为什么见到我哭的没鼻子没眼的,还一股脑全怪到我身上了。”
陆小青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从衣服里抓出那方黑漆漆的布襟,劈头扔给无焱大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认识字,这东西搞成这样,鬼能看清楚它上面写的是什么。”
无焱眼见布襟上墨迹斑斑全花了,原先是什么模样都看不出来,那里还能看清楚这上面写些什么,不仅挑眉道:“这是你的问题,我可是留了话下来的,你没按我说的做,吃苦是你活该。”
陆小青顿时觉得头顶青烟直冒,耳内呼呼生风,气的直跺脚道:“好,好,是我活该,是我活该得了吧。”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突然间想起这无焱与自己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与自己非亲非故凭什么要罩着自己,自己又凭什么向别人兴师问罪,这无焱始终还是个外人啊。不由脸色一暗,心中无来由的惆怅了几分,再也提不起质问无焱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