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紧走路,山洪立时便盖住了山路,轰轰的通下山去。两人鞋子中尽是泥泞,只觉说不出的艰难。吴元庆回头一看,只见李红英嘴唇冻得乌青,头发粘在脸上,更显得楚楚可怜。身上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好像变得透明一般,使她美丽的曲线毕露。吴元庆看得大是怜惜。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披上,但这般瓢泼般的雨,衣服穿得再多,也是湿的,又顶得什么用?仍是冷得发抖。
两人下得山来,雨势渐停,此时不辨方向,随意而行,只盼碰上几户人家。蹒跚走出几里路,李红英已经跌了几跤,再次跌倒时,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吴元庆无以安慰,说道:“别哭,只要前面找到人家,便可以洗澡换衣了。”
李红英只觉头晕眼花,腿脚酸软无力,竟然病倒了。吴元庆只得背着她走,走了一程,李红英在背上说道:“元庆哥,你真好。”
吴元庆笑道:“什么好不好的?你是我妹妹,我能不对你好吗?”
李红英道:“我不是你妹妹。”
吴元庆一怔,笑道:“你不是我亲妹妹,但结拜兄妹也是一样。我对你跟对我谪亲妹妹没什么分别。”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妹妹吴兰芝,心想不知她怎么样了,我这做哥哥的,对她关心可太少了。
李红英道:“元庆哥,我是你的情妹妹,我是你的女人。”
吴元庆心头一颤,只觉李红英湿漉漉的身体变得火热,贴在自己背上,滚烫一片。只觉心头好像有一把火,把自己燃烧了起来,连忙克制住了。
又行出数十里,李红英已经在吴元庆背上沉沉睡去。只见前面有一个帐篷,吴元庆背了李红英走进去,不见有人,却是桌椅床柜井然,锅碗瓢盆堆放,显然住得有人,却不在家。他顾不得无礼,把李红英放在床上,眼见她脸色潮红,额头发烫,吴元庆知道这是感冒之像,好在终于找到了人家,可以休养休养了。
过了一会,李红英睁开眼来,问道:“元庆哥,这是哪里?”
吴元庆道:“这是一个帐包,不知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李红英哦了一声,道:“我好难受。浑身都感觉没有力气。”
吴元庆道:“你是感冒了,我帮你烧些热水,先洗个澡换件衣服。”
李红英笑道:“这里哪里来的衣服?”
吴元庆道:“既然有人住,自然有衣服,只是这地方住的定是穷人,要找你这公主穿的绫罗绸缎可就没有。”
吴元庆见灶下有柴,灶上有锅,于是燃火烧水,正在生火,忽听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是谁在我家里?喂,你在干嘛?”
吴元庆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圆脸姑娘,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他问。忙笑道:“对不起,我们是大唐来的,刚刚淋了一场雨,我妹妹病了,借你们家休息休息,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进来了,对不住。”
那姑娘道:“是吗?我看看。”说着便走到床前,探手摸了摸李红英的额头,说道:“好烫。姐姐,你是淋雨着了寒,快洗个澡换套衣服吧,我帮你找我的衣服。”
李红英笑道:“谢谢。”
那女子兴冲冲的走进里间,翻出一套回鹘装出来,说道:“姐姐别嫌弃,我们回鹘的衣服可没有你们唐人的漂亮,不过姐姐这么漂亮,穿了我们这种服装,只怕别有一番风情。”
李红英极是高兴,笑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我叫达雅娜。姐姐你呢?”
李红英笑道:“我叫李红英,你是回鹘人吗?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的汉语说得倒好。”
达雅娜道:“我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我还有个情哥哥,他出去放马去了。我们回鹘人尽皆心慕大唐,向往中国,所以大多都会说中国话。”向吴元庆看一眼,笑道:“他是你的情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