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庆解了田兴穴道,放他下马。
田兴站在马前,看了王星路一眼,说道:“星路,今天你们不杀我,我很感激,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与朝廷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劝你不要行那反叛之事,最好随我去见杨大人,皇上乃圣明之君,未必便不饶你。”
王星路冷笑道:“田兴,你这话就好像三岁小孩说出来的,真是太也天真了。并不是我要反叛,都是他们逼我的。我爹爹落得家破人亡,身死名裂,他难道不忠于朝廷吗?”
田兴又看了吴元庆一眼,说道:“阁下是谁?武功如此高强,不为朝廷效力,却甘愿当反贼,真是可惜啊。”
吴元庆冷笑道:“谁是反贼?谁又是忠义?如今之世,只怕谁也说不清,大家一般的争权夺利,谁不是为自身着想?只有百姓被困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如今欲去图谋反贼吴少阳,你却与我们为难,你这就叫忠义吗?”
田兴道:“胡说八道,吴少阳乃是朝廷任命的节度使,怎么能说他是反贼呢?”
吴元庆道:“他不是反贼,那么我问你:淮西的官吏是谁来任命?田赋他又向朝廷交了多少?”
田兴一时无言可答,说道:“反正王星路是反贼王叔文的儿子,朝廷通缉犯,你们帮他就是与朝廷作对。”
吴元庆冷笑数声,道:“早听说魏博田兴是号人物,今日一见,谁知大谬不然。原来是个糊涂虫。王叔文为国为民,鞠躬尽粹,改革变法,富国强兵,乃是个忠心爱国的大政治家,皇上若不杀他,如今早已经国富民强,又何至于像今天一般分崩离析?他们杀了忠臣,不思忏悔,却还想赶尽杀绝,你为了几个奸贼,连兄弟之情都不顾,我真为你羞耻!”
田兴道:“我话已至此,王星路,你好自为之吧,但愿将来我们不会在战场上相遇。”说着拱了拱手,从容而去。
吴元庆心想,此人气度不凡,若不是太过迂腐,倒也是个人物。
众人怕魏博将士再次追来,骑马急行。吴元庆向妹妹说起去蔡州赚吴少阳父子之事,吴兰芝大喜,和王星路一起跟随。
不一日,将到蔡州,吴元庆带了枷锁,坐上囚车。林回风给黄上喂了独门独药,叫他骑了马走在前面,对他说若是不听话,只有死路一条,黄上虽然愤怒,但生死悬于人手,只得乖乖照做。林洁、吴兰芝都扮了男装,与众人扮成兵士。
到了蔡州城下,黄上送上王承宗的拜贴,一个守卫飞奔的去了,不一会吴元济亲自率众出迎。
黄上下马拜见了,说道:“王将军命我等押解叛贼吴元庆来交给吴将军。吴少将军还亲自出迎,真是折杀小人了。”
吴元济笑道:“黄将军言重了,黄将军亲蹈艰险,千山万里的来到蔡州,家父本要亲自出迎,适逢有公务要事在身,叫在下来迎接,还望黄将军见谅。”两人互相客气了一番。吴元济走到囚车前,笑眯眯的看了吴元庆一会,见他萎靡不振,一脸的憔悴,笑道:“哥哥呀,想你先前何等的威风八面,在蔡州城中飞扬跋扈,有谁看在你眼里?怎么今日落到如此地步?堂堂的冷面太子,可怜呀可怜。”
吴元庆睁开眼来,瞪了他一眼,便又垂下头去。
吴元济笑道:“你瞪什么眼睛?你还想吃人么?呸!”一口痰往吴元庆脸上吐去。吴元庆脸一偏,那口痰擦脸而过。
吴元济道:“真是虎死不倒威,到了今天,还敢如此嚣张。嘿嘿,你不是看不起我吗?看不起又怎样?还不是叫你做了我的阶下囚?”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击在吴元庆的脸上。吴元庆原本可以避开,但怕他瞧出破绽,心想,且让你嚣张一时,呆会再让你好看,所以竟不躲避,吴元济这一掌打得甚重,吴元庆半边脸颊顿时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