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如果告诉你,当年你换掉的,你的女儿,还活着呢?”郭威看着萱妃,“你想见见她吗?”
“不可能,”萱妃摇头,“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女儿,早就为我的计划牺牲了吧。”
“她还活着,”郭威一字一句的说,“就是静苒。”
“怎么可能?!”萱妃震惊地看着郭威。
“当年你换掉静苒和攸儿,德公公在场,是他告诉了朕。朕为了保护静苒,便让德公公将静苒带走抚养,直到她十三岁,将她选为公主侍读,重回你身边。这几年,你是一直没有关注过她,所以才不知道吗?”郭威略带惋惜地说。
“你!”萱妃此刻无言相对,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半刻后,萱妃低下头,再抬起时,脸上已有泪痕。
“朕知道你的恨意,只能怪朕,爱上了你。”郭威淡淡地说完,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皇上!”萱妃匆忙伸出手,却在离郭威半尺的地方停下来。
“你走吧,你要的,朕是不会给你的。朕,毕竟是后周的皇帝,不能拿国家的命运冒险。”
“皇上,”萱妃的声音轻轻的,“你对毓棠的爱,毓棠都知道。可惜,毓棠无法忘记自己的使命。请你原谅毓棠。就让毓棠当罪人吧,这毕竟是毓棠选择的路!”说着,她端起郭威刚才放在一旁的药碗,走向郭威。
“毓棠!你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郭威大喊。
“皇上!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雍王已经出发,皇宫将变成修罗场。如果您不想晋王受伤,就喝了这碗药,成全我和雍王!”萱妃一步步走近,眼睛都红了。
“不,不要!”郭威看着萱妃。
萱妃强势拉起郭威,捏住他的下巴:“皇上,现在的你,已不是十八年前的你了。你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我了!”说着就要把药强行灌进去。
“娘!住手吧!”静苒闯进来,手里拿着匕首,对着萱妃。她后面是被士兵拉着的德公公。
萱妃心里一滞,缓缓地端着碗,转过头来,看着静苒。
“我都知道了,娘,”静苒哭着说,“娘,静苒现在也不会怨你。可是静苒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好不好?这样不值得!”
“可我无法忘记我死去的丈夫和家人!”萱妃歇斯底里地喊着,“他们本该好好地活着,却被刀剑夺去了生命!”
“娘!我求求你,住手吧!就算是为雍王想想。如果动手,晋王赢了,日后,他定会找雍王算账,不会放过他的。你难道愿意将雍王置于死地吗?”静苒拉住萱妃的袖子。
“我……”萱妃犹豫了。
“娘!”静苒死死抓住萱妃,用眼神乞求她。
“娘娘,请娘娘放手吧,”德公公说,“这么些年,皇上对娘娘的真情,老奴一直看在眼里。就算不是皇上,换做他人,也要攻打北疆。您不能怨皇上,这是他当时该做的事啊!”
“……”萱妃慢慢放下药,看向郭威。转而拉起静苒的手,紧紧地握着,眼中含满热泪。
“娘……”静苒扑进萱妃的怀里,抱住她。萱妃也闭上眼,抱住静苒。郭威看到,欣慰地笑了。
德公公刚想摆脱士兵的钳制时,一个紫衣女子抽出剑,抵在他脖子上:“别乱动!”转而,紫衣女子淡淡看向萱妃、静苒和郭威,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看来娘娘认了亲女儿就忘了干儿子啊。雍王殿下就要到了,您这是在演什么亲情戏呢?”
“若冰,你去告诉雍王,我不想继续了。我只想在下半辈子,好好照顾静苒。”萱妃搂着静苒,向紫衣女子说。
“这事,您觉得是您说想结束就能结束的吗?”若冰挑眉,“您太容易动心了,这样不好。”
“若冰,我以你主子的身份再次命令你!放了公公,并且立即让雍王殿下停下来!”萱妃厉声喝道。
“娘娘,您有了女儿,就不关心您儿子的前途了吗?”若冰严肃地看着萱妃,“如果今天就此罢手,雍王永远是雍王,他在这个宫中没有任何威望可言!除非,他坐上那个皇位!”
“来人,把若冰拖出去!今日你竟敢顶撞主子和皇上,我绝不饶你!”萱妃气极。
然而,没有一个士兵上前。萱妃见状,又说了几道命令,仍是没有人回应。
“你们……”
“娘娘没想到吧?”若冰笑着看着萱妃,“这里的士兵,早就是雍王殿下的人了。雍王和我知道您耳根子软,心肠又好,怕您临时变卦,就把这里的兵力给我了。没想着您今日还真变卦了。”
“皇上,”萱妃疾步走至榻前,“我和苒儿扶着您,我们走!”
“谁敢走!”若冰喊道,身后的士兵纷纷亮出刀剑。
“皇上,娘娘,快走!”德公公用力夺过若冰手中剑,若冰即刻反应过来,挥剑刺中德公公。
“干爹!”静苒捂住胸口。
“你想怎么样?”萱妃挡在静苒前面。
“当然是继续执行计划。”若冰端起一个碗,“那碗药早就凉了吧,这碗还是热的,趁热喝。”
“你……”萱妃瞪着若冰,而士兵纷纷进来,拿着剑对着他们。
“父皇,喝吧,这药对身体大有好处。”雍王进来,身上穿着金色的盔甲。
“攸儿,你怎能如此?”郭威心痛。
“父皇,若您平时对儿臣多些关爱,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雍王缓缓地说,“再说了,晋王他勾结南唐,和敌国女子相爱。这样的人,怎能堪当大任?”
“就算没有荣儿,朕也不会传位于你,”郭威捂着起伏的胸口,“你过于锱铢必较,心胸狭小。你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怎能容下天下?”
“现在,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雍王冷冷地看着郭威,“来人,拿来圣旨!”
“儿臣愚钝,草拟了一份圣旨。父皇看看,印个章吧。”雍王拿着纸卷,走向郭威。
“攸儿!收手吧!娘不想看到你残害手足!”萱妃拉住雍王的手。
“娘?你何时是我娘?”雍王转身看着萱妃,“一年里,你见过我几次?每次都是若冰给我传话,你从未正面见过我。而一开始,我就注定是你复仇的棋子。现在好了,您说不干就不干了。我不是你养的一只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人,我有感情。而您,一点也关心我的前程,只关心皇上和您的女儿。我这个儿子,还不如你养的一只猫!”说着就要推开萱妃。
“攸儿,”萱妃从背后抱住他,“对不起,娘对不起你。是,娘从一开始就把你当作是娘的棋子。可娘也疼你,在心里也爱着你。是娘的错。既然这一切都是因娘而起,那就从娘这里结束。”
“你不懂,”雍王低头,“你不懂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攸儿……”萱妃放下手,往后退,忽然转身,夺去若冰手里的碗,一饮而尽。
“娘!”静苒跑过去。
“毓棠!”郭威半坐在榻上喊着。
“娘、娘?”若冰也被吓到了。
“你!”雍王转头,看着鲜血从萱妃的嘴角滑落。他疾步走过去,站在静苒旁边,低头看着她。
“攸儿,你,你可以放手了吗?”萱妃断断续续地说。
“娘,你太傻了!”静苒搂着萱妃,大声哭泣。
“不会的。除非柴荣肯把皇位让给我。”雍王缓缓说,“你的事情结束了,而我的,才刚刚开始。”说完,他命令身后的士兵:“给我搜,就算把皇宫翻遍,也要把玉玺给我翻出来!”
“是!”
“攸儿,你太令朕失望了!”郭威厉声道,“荣儿已经在路上,他手里还有我给的口谕,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是吗?”雍王走近郭威,“父皇,他还在京城外边被我的人马困着呢,一时半刻来不了了。您还是省省力气,告诉儿臣玉玺在哪?您这样大动肝火,对身体不好啊。来人,把萱妃和静苒姑娘请出去,我要和父皇单独谈谈!”
“是!”
“攸儿,你……”
汴京郊外。
柴荣骑着马,后面跟着二三十个骑兵。因事情紧急,柴荣带着精锐部队先出发,而他的步兵则跟随在后。走到一处峡谷处,柴荣提高警惕,让随从放慢步伐,他则观察周围。
果不其然,正在他观察四周时,从两侧冲下士兵,将他们围困住。柴荣大喝一声,驾着马杀向对方。他的随从也纷纷拿出兵器,斩杀伏击的军队。
一番厮杀后,柴荣见自己手下的士兵所剩无几,有些担心。此时,一个随从提着刀过来:“晋王,此地不宜久留。我掩护您,您从南面突围出去!”
“好!”柴荣应着。他挥剑杀掉围在周围的几个士兵,在随从的掩护下,从他们的侧翼杀出去。
“晋王,保重!”随从将他推出包围圈,柴荣策着马,跑到十丈开外。再回头,已不见随从的身影。
柴荣默默为这些士兵祈祷了一下,在敌军没追上他之前,驾马向汴京城狂奔。
然而,此刻雍王手下的士兵已知道柴荣突出重围,忙追上去。柴荣一边赶路,一边看着后面乌压压追着自己的军队。他不时改变自己的路向,企图甩开后面的人。奈何后头的人多,他们分了好几支队伍,分头追他。
柴荣不禁焦急起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他们擒住。而自己的后备军队,现在还离自己有好几里路,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得及。
眼看着自己快被追上,柴荣下了决心,决定和这些人搏一搏。
他勒住马,下马。抽出宝剑,狠下心向马的脊背刺了一剑。马儿受了惊吓,向前奔去。而柴荣忙收好剑,自己拣小路走。
“晋王往那边去了,追!”为首的将领喊道,朝马奔跑的方向追去。
柴荣松口气,可以拖延一些时间了。看看周围的树木和地形,辨别了下方位,便继续疾步赶路。
疾步走了一刻多,柴荣行至一平地处,而他听到一阵骑马声朝他涌来。柴荣忙藏身在树下,然后看向外面。
那不是敌军的将领,而是两个青年男女坐在马鞍上。两人身后也有不少士兵。而两人也四处打量着,似乎在找什么人。柴荣观察了他们一会,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似乎以前见过。
女子先开了口:“军鸽传信说,晋王快到这里了。我从雍王王府那里打听说,他们在这里有设伏兵。不知晋王现在是福是祸。”
一旁的男子开口,声音清冷:“我们分头找吧,不管晋王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相信晋王不会的,”女子急着说,“樊将军,你往这条小路找,我顺着那条大路找。”
“好。”男子简单地回答。
“樊将军?难道是……”柴荣心里有些了然,于是缓缓走出树下,对着二人说:“二位将军,我是晋王。”
女子回头,看了看他,脸上到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倒是男子,看见柴荣,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还将他打量了一遍。
女子忙下了马,疾步走到柴荣面前,下跪行礼:“在下夏淑遥,见过晋王!”
男子也随即下马,跟着跪下:“在下樊睿东,见过晋王!”
柴荣了然,扶起二人:“两位将军不必多礼。想必夏将军是夏老将军的千金,樊将军是樊爱能将军的公子了。”
“正是。”二人道。
“晋王爷,这里不宜久留,雍王设的伏兵就在后面。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支援您。请您上马,随我们回京城。”夏淑遥道。
“多谢二位相助之恩,”柴荣行礼,“我的后备军队就在后面,他们即刻就到。”
“这样,夏将军和晋王您去汴京,我留在这里,对付那些雍王的伏兵。”樊睿东建议道。
“你小心,”淑遥对樊睿东说,转身又对晋王说,“晋王爷,我们走吧。”
“樊将军,一切小心。”柴荣抱拳。
“晋王放心。我们宫里再见。”樊睿东回礼,走向队伍,牵出自己的马匹,“我无须用马,您骑着这匹马走吧。”
柴荣点点头,和淑遥上了马。二人带着五队士兵离开。
樊睿东转头,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人影逐渐出现,他拧紧双眉,拿起青龙戟,大喊道:“弟兄们,给我上!”
无数的呐喊声充斥着整个树林,刀剑声、马叫声此起彼伏。
半个时辰后,樊睿东手持着青龙戟,看着遍地的尸体,身后的众多随从和押着的俘虏。他抬头看着正午的太阳,回头上马:“走,去支援皇宫!”
等柴荣和淑遥赶到时,皇宫已被赵匡胤控制住。“雍王他们在滋德殿,他有三路军队。两路我都制伏住了,还有一路跟着他。你快去!”赵匡胤对柴荣说。
“赵将军,我留下来,等樊将军过来。你和晋王去滋德殿!”淑遥说。
“好,晋王,我们走!”赵匡胤让士兵带路,晋王在前,自己殿后。
“晋王?”柴荣赶到滋德殿,看到殿外跪坐着的静苒和她怀里的萱妃。
看守她们的士兵准备对柴荣动手,赵匡胤上前直接取了二人性命,而宫外围着的士兵,也被赵匡胤的手下控制住。
“静苒,萱妃娘娘?”柴荣下马,扶起静苒,看到奄奄一息的萱妃,“娘娘怎么受伤了?我父皇呢?”
“晋王,皇上在里面,和雍王在谈事情。半刻前,我们就被押出来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萱妃娘娘喝了毒药,快没命了!”
赵匡胤对身后随从说:“你们几人,带着静苒姑娘和娘娘去太医院,找医生给娘娘解毒!”
“是!”两个随从上前,扶着静苒和萱妃。
“晋王,您一定要赢!”静苒脸上挂满泪痕。
“你和娘娘下去休息,等这边处理完了,我就去接你们。”柴荣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会,慕筠呢?她在哪?”
“啊,禀报晋王,公主现在在在下府上,在下已吩咐人照顾她,请晋王放心。”赵匡胤忙答道。
“好,我们进去吧。”柴荣点头,静苒忙搀着萱妃离开。
“报!晋王和赵匡胤已在宫外,他们几乎控制了我们所有兵力!”一个将士在门外大声禀报。
郭威笑笑,看着雍王的脸色逐渐变青。
“荣儿果然没让朕失望,”郭威慢慢站起来,“该说的都说了,该找的也找了。朕还是那句话,朕是不会传位给你的,也不会交出玉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若冰间局势不妙,上前低声对雍王说:“殿下,现在局势对我们不太有利,我们得想法子让晋王听我们的话。”
雍王眯起双眼,走到郭威面前:“看来是我低估了晋王那小子,不过,有您在我手上,他是绝对不敢动我的。来人,好生押着皇上,我们去会会晋王!”
“是!”若冰看着郭威被绑起来,自己则走在一边,雍王笑了笑,走出门去。
“雍王,你这是做甚么?”柴荣见郭威被绑着押出来,怒从心起。
雍王看看郭威,若冰点头,抽出剑,架在郭威脖子上。雍王向前走去:“王弟,别冲动啊,不然父皇会没命的。”
“冲动的不是我,是你!”柴荣抽出剑,“放开父皇!”
“要我放了父皇也可以,除非你把皇位让给我,然后自废武功!”雍王邪笑着说。
“休想!”柴荣回道,“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这样对父皇,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笑话?我从小到大就是一个笑话。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你的智慧、勇气、谋略。而父皇,甚至我的母后,都不愿多看我一眼!”雍王面目狰狞,“现在,就是我郭攸反击的时刻。柴荣,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柴荣抿唇不语,看着郭威。
“怎么,犹豫了?”雍王笑笑,“在皇位的权力前,很少有人不受它的诱惑。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要选择你的父皇,还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晋王,不能答应他!”赵匡胤在后面喊着。
“我再给你点时间,”雍王看了看后面的郭威,“父皇,说句话啊,您想让您心爱的义子选择什么呢?哦,对呀,您毕竟不是他亲爹,他若选择皇位,您也没什么理由阻止他,对吧?”雍王看看每个人的脸色,心里颇为得意。
“不用说了,”柴荣低声开口,“放了父皇,以后我都听你的。”
“晋王!”赵匡胤心急。
“哦?真的想好了?”雍王走下台阶,走至柴荣面前。
“柴荣,没想到你还真是孝顺啊,”雍王说,“竟然可以为了亲情,放弃权力,着实让我钦佩。那,你去劝劝父皇,让他把玉玺给我。嗯?”
柴荣待雍王走近,暗中拿出一只短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向雍王刺去!
“殿下小心!”若冰冲过去,将雍王向后拉去,自己却堪堪受了那一刺。
“若冰!”雍王缓过来,忙上前抱住她,跟她一起跪坐在地。
“若冰……”雍王看着她胸前的血迹,越来越多。
“来人,保护皇上!”赵匡胤趁机上前,带走郭威。而雍王的士兵纷纷亮出兵器,和赵匡胤的手下厮打起来。
“别管我……快去……杀了柴荣!”若冰吃力地说,想推开雍王。
“可是你,伤的太重了,”雍王流下泪,“快来人,带她去找太医!”却发现,身后已无一个侍从。
柴荣走向雍王,雍王害怕地看着他,却又说:“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你,救救若冰!”
“现在你才明白吗?”柴荣开口,“几个月前,我失去木辰的心情……是不是很痛?到现在,我都恨着自己,恨自己保护不了她。”柴荣蹲下来,看着大口喘气的若冰:“你们开始计划的时候,就没想过失败的后果吗?若不是你牵扯她入这个局,会有现在的局面吗?自由自在生活下去不好吗?为何一直固执于权力?”
“我,我只想证明,我也可以做到,和你一样的成绩。”雍王抬起头,“可她受伤了,因我而起。”
“有些事,比权力重要许多。现在你才明白她的重要了吗?”柴荣站起来,“王兄,她能陪在你身边,你很幸福,至少比现在的我幸福。”
雍王看着柴荣,厮杀声中,血光中,他的眼里,波澜平静,像满街的草色,干净清澈。他的所有情感,仿佛跟着那个南唐女子,一起走了。
“咳,咳。”若冰吐出一抹鲜血。
“来人,将雍王和若冰押进雍王府,暂时软禁起来。另外,找太医过去,给若冰姑娘疗伤。”柴荣转身,对随从下令。
“是!”士兵过来,拉起雍王和若冰,往外走去。
“等等,”雍王停住脚步,“王弟,我死不足惜,但请你放了若冰。一切都因我而起,不关她的事。”说着,抱紧怀里的若冰.而若冰,一直唤着雍王的名字。
“我答应你,去吧。”柴荣点点头。
“晋王,皇上快不行了,请您快过去。”赵匡胤走过来。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