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藜不得不承认,柯嫒的能力超乎她的预想之外。
她总是忘记了,一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三,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或者是魅力,能够吸引一个男人为她抛家妻子。事实上,柯嫒曾经就间接的让白楚舫为她跳楼过。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不能小视的,她有美貌,有学识,也有胆量,甚至于她有野心。也许,柯嫒最大的愿望是让世间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一句话生,或者死。这简直是最大的杯具。
而杜藜就是这杯具中的最脆弱的玻璃杯。
她简直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只能等待。等待时机,等待他们回来。
绕了一个圈子,杜藜发现她根本不愿意跟任何人说实话,因为所有人会把她当作疯子。灵魂互换,谁会相信?除了魏皓仁。所以,她还是必须见到他,通知他,提醒他,并且,让他看清楚现实。
事情想起来总是很容易的,做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杜藜更加焦躁了。
她不能让他们结婚,不能让魏皓仁娶柯嫒,她必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憎恨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以前她很享受这些。她也害怕那两个人真的结婚,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再放开心扉爱上另外的男人。对了,还有她的事业,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她不愿意拱手让人。
杜藜在屋子里转着圈圈,脑袋里面想了十多种可能,也想到了各种各样的结局,好的坏的。这让她无端的多了一些怒气和动力,她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杜藜,从来不是轻易对命运低头的人。
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依然是干净的脸颊,顺溜的头发。已经十二月了,C市的冬天来得有些晚,短牛仔外套罩着V领毛衣,下配同等颜色的牛仔长裙,再是平底板鞋,休闲而舒适才符合杜藜的美学。
开门的时候,贾弈正捧着一捧玫瑰花,惊讶中带着一股自信:“我的小可爱,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今天这身打扮不错,正好可以郊游,去吃烤肉。来吧,勾着我的手臂。”
杜藜嗤地一笑:“你这自作多情的毛病还没有改掉?我记得你儿子最近要开始考试了吧,你不担忧一下他的成绩?特别是这个时候如果家庭内部出现了矛盾的话,小孩子说不定会逃学,你得耗费更多的心思去关心他。”她一脚踢开面前这个男人,被对方灵巧的躲开了。相处了这些天,男人已经十分习惯了她的小粗暴。
“他有他妈妈,作为爸爸,我只需要每天回家。”贾弈将鲜花强制性的放在杜藜的手中,笑道:“以前,我还可以夜不归宿。亲爱的,你不该让那个女人限制我的晚归时间。这让我们少了很多情趣。”他顺道拥抱着对方的腰肢,“你该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回答他的是带着刺的鲜花,扎在脸上顿时起了一个个红点点。贾弈嗷嗷的叫,杜藜干脆一把将花全部甩在了他的脸上:“有多远滚多远。”
作为杜藜,她是真的不了解花心男人的想法。
明明已经拒绝了,明明又打又骂,偏生对方还越黏越紧,美其名曰这是‘情趣’!
谁对他们有情,谁又想看他们折腾出的小趣味?杜藜只觉得这样的男人都是苍蝇,嗡嗡嗡的在耳边萦绕不去。
也许,对方是将她的怒火和暴力当成了欲擒故纵的把戏?杜藜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讨厌这种对家庭不负责的男人,也讨厌对方的自作多情。她更加想不通,为什么对方的老婆不愿意离婚,在知道这个男人是个烂渣的情况下,维持这种看起来美满的婚姻有必要么!
随手招了出租车之后,长长的车流一直延伸到机场。
今天天气很好,飞机应该会按时到达。在上飞机之前,白楚舫给了杜藜电话,她趁机提出要去接机。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表明真相的机会,虽然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说不定根本没法和魏皓仁说上一句话。
从很久以前,魏皓仁对柯嫒的态度就是厌恶的,这是拖了白楚舫的功劳。
虽然这才是杜藜真正的身体,可魏皓仁一直以为这里面的灵魂依然是柯嫒。他一定会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说不定也间接的维护他的未婚妻。
一想到这里杜藜就头疼,魏皓仁在某些方面,对自己的女人实在是保护过度。而且从这些天,魏皓仁都没有接触网络的情况看起来,说不定柯嫒早就将网络邮箱和聊天工具的所有密码都换掉了。
杜藜自己的身份证在柯嫒的手上,她只要穿着以前杜藜的衣服,适当的化妆调整,就能够瞒住机场的安检人员,就好像她以前做的那样。
她站在接机的门口,只觉得脚板底都黏在了地板上。这一步踏出去,她就彻底的与柯嫒开战了。为了魏皓仁,为了杜藜的身份,也为了事实的真相,她不能退缩,可她缺少同伴,缺少一往直前的信心,也缺少承认失败的勇气。
相同的,柯嫒也面临了类似的问题。白楚舫在飞机上就信誓旦旦的说起杜藜会来接机,并且夸赞着自己的无边魅力,就连悦尽男色的柯嫒都没法忽略他,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魏皓仁对此无动于衷,他知道白楚舫对柯嫒有种特别的感情,可那不构成两个人的婚姻。哪怕,白楚舫单方面的说自己要娶柯嫒,他没有告诉白家的老太太,甚至于是自己的父母,就连白琦也不相信她哥哥会娶一个只有美貌没有气质才学和家世的女人。
魏皓仁离家很早,不受父母的约束,并不代表他身边的所有男人都不受到家族的管教。白楚舫是在白家老先生和老太太手中长大的,他不能罔顾老人家的意愿。所以,白楚舫与柯嫒的订婚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白楚舫编织一个笑话,柯嫒来做演员,其他人都是观众,看着柯嫒这名小丑蹦跶出尽洋相。
柯嫒自从接受自己的身体之后,就一心一意的扑在了魏皓仁的身上,她要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对于白楚舫的话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甚至于没有听明白对方话中的讽刺和嘲笑。她只知道白楚舫要娶杜藜,而她将要嫁给魏皓仁。只是这么一个讯息就足够她高兴了,这代表任何情况下杜藜都没法阻拦柯嫒的计划。
柯嫒想要嫁给有钱有势又有才学和男色的魏皓仁,相比白楚舫的小白脸形象,魏皓仁则是典型的狡诈商人,偏巧这名商人很爱这个身体。啊,柯嫒认为魏皓仁是非常懂得欣赏美色的,否则凭借杜藜那种冷淡的性格,怎么能够吸引到这位男人的目光?所以,在相处这些日子里,柯嫒展露了自己十八般手段,将魏皓仁照顾得服服帖帖,对她言听计从。过去的小三经历,让她相当明白男人的需要和男人的弱点,只要她想,没有什么不会得不到的。
最大的麻烦就是杜藜的试图接近。杜藜会毁了柯嫒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和地位,还有金钱和男人。柯嫒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阻止。她也想过直接在温哥华举办订婚筵,魏皓仁却认为自己的事业和家庭都在国内,必须有同行们的参与,至于结婚倒是可以去温哥华,也算是两全其美。柯嫒不敢太放肆,转眼又想到婚礼的隆重盛大,心里的那点担忧也就消散了。
乐极生悲,就是她现在的写照。
杜藜,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纠缠不休,痴心妄想的还想摧毁柯嫒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根本是做梦。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就刻意地拉着魏皓仁那厚实的双手,忐忑地问:“你喜欢白楚舫的那个女人么?”
魏皓仁怎么也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不由得惊诧。柯嫒继续道:“你知道她的身份么?”
魏皓仁轻笑。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性子,对于商场上的人来说,任何人的弱点只会在涉及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拿出来用,如果只是闲聊,那只会敬谢不敏。
柯嫒还不准备放过他,将头整个贴在对方胸膛上,无限担忧地说:“那个女人是小三,做过很多男人的情妇,跟很多有妇之夫上过床,她会勾引你的。”
魏皓仁苦笑,最近的杜藜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做法,显得太过于小女人了。不过,经过了雪山的事情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明显已经增进了很多,女人恋爱之后就会忐忑不安或者强势蛮横都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对方对你越看重,说明她爱自己越来越深。这个时候,魏皓仁就总是摸摸对方的卷发,安抚道:“我是那种没有定力的男人?放心好了,以前我对她就没有什么兴趣,以后也不会搭理她的。”
“要是她主动跟你说话呢?她的手段很高超,一定有的是办法吸引你的注意。”她紧紧地靠着对方,转动着脑袋:“我很害怕,对方太厉害了,我怕你不要我,而选择她。”
魏皓仁有点哭笑不得,亲了亲她的发顶:“口说无凭,你到时候直接看我的行动不就知道了。”他历来都是行动派,从来都知道口中许下的诺言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不过,相处了这些天,柯嫒也知道魏皓仁的性子,稍微提点一下也就大约可以猜到魏皓仁会对杜藜的做法了。心里稍微安了点心,这才勾着对方的胳膊慢慢地下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