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飘,那女子足尖点在树枝上随风上下,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对面站在一根横生出来的树干上的卫景风,月色下,两人目光相对,卫景风心头虽对这女子生了敬意,可对方来意不明,只怕是敌非友,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冷笑道:“姑娘深夜找在下来这里,是想与卫某野战呢,还是有什么话要警告卫某,卫景风洗耳恭听。”
白衣女子见卫景风完全一副敌视自己的态度,心里亦漠然,望着他淡淡道:“卫公子多心了,其实今日前来拜访,的确唐突了一点,但师命在身,亦不敢不从,只求卫公子一件事情。”
卫景风见她说话语气好了许多,心里也舒服不少,他对人想来平和,当然也就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以强势的态度压制他,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点头道:“姑娘请讲,卫某能力范围所及的事情,会考虑考虑。”
那白衣女子闻言缓缓点头,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据我所知,卫公子来滨海市已经杀了很多人,这个城市本没有这么多血腥的,只因卫公子的到来便笼罩上一层浓浓的血腥气息,这等事情,有违天和,还请卫公子日后不要再大动干戈。”
卫景风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看着那女子笑道:“原来说到底还是来管我的了,嘿嘿,不知道姑娘出自何门何派,我卫景风做事,又如何要听从你的吩咐,你师父又是谁?”
那白衣女子见卫景风先前答应的还比较好,可听了自己话就如此反感,眉头微微一蹙,淡然道:“这些卫公子都不必知道,只请你不要再枉杀无辜。”
卫景风眉头一挑,冷笑道:“枉杀无辜?我卫景风做事,心中自有一杆秤,杀的人是好是坏,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我心里明白的很,姑娘你师门强自出来管制卫某,不知又是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力?”
白衣女子闻言秀眉又是微微一蹙,只觉得卫景风所言正是,虽然按照她的立场来说,是来警告卫景风让他不要再掀起滨海市的腥风血雨,可是她又有什么权力来管制卫景风呢,自己不是与他一样以强凌弱吗。
卫景风见她回答不上来,冷哼道:“我不管你们究竟是谁,也不管你们与唐家或者滨海市死去的那些人是否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总之有一点,唐家不想再有人牺牲,就聪明点,不要做祸国殃民之叛逆之事,而姑娘身为华夏传人,当然应该知道,一个民族的祸乱便是起于内患与外忧,倘若内患与外贼更是连合在一起,国家危矣,所以还请姑娘回去告诉尊师,有的事情,她不懂的就不要胡乱搀和,别成了我华夏的千古罪人!姑娘你为师门办事,更不知内情,也请不要胡乱掺和。”
那白衣女子被卫景风一阵抢问,只觉得他所说并无道理,可是纵使卫景风说的再好,她也不能不完成师命,而且卫景风的话听起来亦有些强词夺理的感觉,再加上她心中信奉天道,信奉轮回天和,是以沉声说道:“卫公子,您所说的这些大道理,或许紫菱不明白,但你出手便杀人数十,而且还只是一个血腥杀戮的开始,此等有违天和的做法与魔道中人又有何分别,紫菱只是前来奉劝卫公子不要杀戮太重,以免影响了他日修行之功德,无法寻求那最终大道。”
她言语柔和了许多,可语气却又坚定无比,不容卫景风有违背反抗之意,而且言语中温和提醒,亦是不想让卫景风这等修炼奇才因为杀戮太重而有违天和,最终不能达到修炼中所指的那种最高境界,也算是出于一片好心了。
卫景风对于那自称为紫菱女子的好心并没当回事,反而冷笑道:“都什么时代了,还魔道正道,修炼之人,倘若连正魔都看不清,又如何追求天道长生?以我看,是你们太执着,太着相了,倘若不能驱除心中对正魔之分的妄念,恐怕尔等修行再强,亦无法窥视长生。”
紫菱心头微微一颤,只觉得卫景风所言亦不无道理,自古以来,修真界中正魔不两立,可是修真求道又讲求大道无为,正魔划分亦不由世人分说,何为正何为魔,亦非三言两语说的清楚,自己口口省省提醒他不要入了魔道,将他以魔道之人视之,亦是以己心诛他心,看来的确是自己着相了。一念至此,紫菱微微颚首,竟是向卫景风道:“多谢卫公子提醒,紫菱受教了。”
卫景风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随意说的几句话竟让这女子如此郑重的感谢自己,不禁暗道,难道这女子少出山门,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忽悠了?
想到这里,这牲口精神一振,正欲施展他三寸不烂之舌将这如神仙般的女子征服,却听紫菱话锋一转,沉声道:“正魔之说,紫菱自然无法断言,只是卫公子你来到滨海市之后便将掀起一股腥风血雨,这却是真正的有违天和,紫菱奉命前来相劝,还望卫公子不要以修炼之身插手尘世之事而大伤人命,是以恳请卫公子与紫菱走一趟,以避免这场血腥杀戮。”
卫景风心头正在,大好的心情又被紫菱一句话给扫没了,面色一沉,冷眼似道,少去了先前那般温柔,冷声道:“如此看来,紫菱姑娘是不想让卫某在这滨海市呆下去,而是想强行带卫某离开了?”
紫菱并不否认,点了点头,卫景风心头更怒,厉声道:“我不管你修真界有什么狗屁规矩,我卫景风乃肉身凡胎,凡人一个,自当行凡人之事,你修真界的人自诩为什么神仙高人,不屑人间争斗,却也不要将手伸的太远,管我卫某之事,哼,口口声声说什么修炼者不要干涉凡间之事,嘿嘿,难道唐家和余家就不是修炼者,他们杀的人难道比我卫景风会少,你们为何不去管管他们?我卫景风先将话放在这里,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别胡乱折腾,我绝不杀他一人,但他们若自己来找死,卫某杀人之时,亦不会手软,紫菱姑娘还是请回去告诉令师,就说他若有什么地方对卫景风不满,尽管来找我,但别拿什么狗屁大道理压我,卫某不吃这一套。”
紫菱虽然说的很委婉,也似乎是好意相劝,但以卫景风的历练,又如何能不明白这紫菱背后的人所表达的立场,哼,他卫景风做事还轮不到别人来管,无论紫菱是处于何等门派,看来是站在唐家那边的,或者说与唐家有什么渊源,只是卫景风没料到,自己还只杀了唐家一个唐龙以及金碧辉煌的一些打手,对方竟然就找上门来,而且看似是相劝,其实却是以强凌弱,赤。裸裸的威胁施压,即便对方是传说中的修真界的门派,以卫景风的性格又岂能服软?
紫菱见卫景风态度坚决,面露为难之色,略微沉吟,还是望向卫景风道:“既然卫公子态度坚决,紫菱也只能言尽于此了,只是师命不敢违,所以还是冒昧相烦卫公子随紫菱走一趟,见了家世,她老人家自然会给卫公子一个交代。”
卫景风嘿嘿一笑,傲然道:“说了半天,还不是以强凌弱要强行对卫某施压,嘿嘿,你师父算什么东西,能请的动我去见她?她若想见我,卫景风在滨海市随时恭候,至于现在,卫某还没空陪。”
紫菱见卫景风态度坚决,心知无法再说动他,玉手轻轻抬起,微微一礼,凛然道:“如此,紫菱亦只有得罪了。”
卫景风见她双手微微抬起便完全变了个人,心头骇然的同时双眼更是精光四射,只觉全身血液迅速旋转,周身各处要穴活跃异常,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充斥全身,傲然道:“好,咱们就各凭本事,让卫某看看紫菱姑娘你一身修为究竟有多强!”
紫菱微微颚首,面色也没有轻视之意,而是露出了少有的沉重之色,手中翠绿玉箫缓缓抬起,葱指般的玉手按在了玉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