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王符《潜夫论》释读
31368800000036

第36章 《潜夫论》卷八(5)

[1]大人迹出雷泽,华胥履之生伏羲:传说雷泽之地出现了巨人的脚印,有名曰华胥者踩此脚印而生下了伏羲氏。

[2]其相日角,世号太日睪:伏羲的相貌特别,额角突出如日,天下称之太日睪。

[3]都于陈:伏羲氏在陈地建立了国家。《左传·昭公十七年》:“陈,太日睪之墟也。”杜注:“太日睪居陈。”

[4]其德木:其德属“五行”之木。

[5]以龙纪:以龙记事。

[6]故为龙师而龙名:伏羲氏以龙纪事,所以百官均用龙字命其名。语出《左传·昭公十七年》。

[7]作八卦,结绳为网以渔:语出《周易·系辞下》:“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

[原文]

后嗣帝喾,代颛顼氏[1]。其相戴干,其号高辛[2]。厥质神灵[3],德行只肃[4],迎送日月,顺天之则[5],能叙三辰以周民[6]。作乐《六英》[7]。世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雄、叔豹、季狸,忠肃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人谓之八元[8]。

[注释]

[1]后嗣帝喾,代颛顼氏:伏羲氏的后代帝喾,接替了颛顼氏的帝位。《汉书·律历志》:“颛顼之所建,帝喾受之,水生木,故为木德。”

[2]其相戴干,其号高辛:帝喾的相貌奇特,头如方斗,号曰高辛。彭铎注云:“干”疑“斗”。高按:“戴斗”者,言头顶方如斗。

[3]厥质神灵:犹言天资聪颖。

[4]德行只肃:品德高尚,行为恭敬。只:语气词。《诗经·周南·樛木》:“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5]迎送日月,顺天之则:遵循法则,顺应天意。此“迎送日月”喻遵循自然法则。《周易·系辞下》:“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

[6]能叙三辰以周民:能记日月星辰之名,能排列时令变化之序,从而以利民之劳作。《礼记·祭法》:“帝喾能叙星辰以著众。”

[7]作乐《六英》:作《六英》之乐。

[8]世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雄、叔豹、季狸,忠肃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人谓之八元:语出《左传·文公十八年》:“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雄、叔豹、季狸,忠、肃、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

[原文]

后嗣姜嫄,履大人迹生姬弃:[1]。厥相披颐[2]。为尧司徒[3],又主播种,农植嘉谷[4]。尧遭水灾,万民以济。故舜命曰后稷[5]。初,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植百谷,故立以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之兴也,以弃代之,至今祀之[6]。

[注释]

[1]后嗣姜嫄,履大人迹生姬弃;帝喾的后代姜嫄,踩了巨人的脚印生下了姬弃。

[2]厥相披颐:长相特别,头骨隆起如两角。披颐:即岐颐。

[3]司徒:彭铎注云:“司徒”疑“司马”。《论衡·初禀》:“弃事尧为司马,居稷官,故为后稷。”高按:从之。

[4]农植嘉谷:勉植良谷。语出《尚书·吕刑》。《广雅》:“农,勉也。”“植”作“殖”。嘉谷即良谷。

[5]故舜命曰后稷:所以,虞舜任命姬弃为后稷。《尚书·尧典》:“帝(舜)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史记·周本纪》:“帝舜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

[6]初,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植百谷,故立以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之兴也,以弃代之,至今祀之:当初,烈山氏拥有天下,其子名柱,能植百谷,所以立以为稷,自夏代以上的百姓都祭祀他。周代兴起以后,人们就用姬弃代替万柱,直到现在人们还祭祀他。《左传·昭公二十九年》:“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

[原文]

太妊梦长人感己,生文王[1]。厥相四乳[2]。为西伯,兴于岐[3]。断虞、芮之讼而始受命[4]。武王骈齿[5],胜殷遏刘[6],成周道[7]。姬之别封众多,管、蔡、成、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蔣、邗、茆、祚、祭,周公之胤也[8]。周、召、虢、吴、随、邠、方、卬、息、潘、养、滑、镐、宫、密、荣、丹、郭、杨、逢、管、唐、韩、杨、觚、栾、甘、鳞虞、王氏,皆姬姓也[9]。

[注释]

[1]太妊梦长人感己,生文王:太妊梦见巨人触己而生下了文王姬昌。太妊:周文王之母。

[2]厥相四乳:长相奇特,有四个乳头。

〔3〕为西伯,兴于岐:文王为西伯侯,兴盛于岐山一带。《史记·周本纪》:“古公止于岐,少子季历生昌,有圣瑞。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昌立,是为西伯,西伯曰文王。”

[4]断虞、芮之讼而始受命:因处理虞、芮之讼声誉远扬而受命称王。《史记·周本纪》:“诗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称王而断虞、芮之讼。”

[5]武王骈齿: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传说其门牙相连。

[6]胜殷遏刘:武王承受天命制止杀戮战胜殷商。语出《诗经·周颂·武》。《毛传》:“刘,杀。”

[7]成周道:建立了周王朝。《汉书·律历志》:“武王伐商纣,水生木,故为木德,天下号曰周室。”

[8]管、蔡、成、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蔣、邗、茆、祚、祭,周公之胤也:语出《左传·僖公二十四年》:“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邢、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蔣、邢、茅、祚、祭,周公之胤也”。

[9]皆姬姓也:均为姬姓。《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也。”

[原文]

有神龙首出常羊,感任姒,生赤帝魁隗[1]。身号炎帝,世号神农,代伏羲氏[2]。其德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3]。是始斲木为耜,揉木为耒耨。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4]。

[注释]

[1]有神龙首出常羊,感任姒,生赤帝魁隗:传说有神龙出现在名曰常羊的地方,妊姒感怀而生下了赤帝魁隗。彭铎注云:“任姒”疑“妊姒”。高按:从之。 任姒:神农氏之母也。魁:神农名。

[2]代伏羲氏:神龙氏代替了伏羲氏。《周易·系辞下》:“包牺氏没,神农氏作。”包牺氏即伏羲氏。《汉书·律历志》:“《易》曰:‘包牺氏没,神农氏作。’以火承木,故为炎帝。教民耕农,故天下号曰神农氏。”

[3]其德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炎帝属火德,所以百官师长皆以火为其名号。《左传·昭公十七年》:“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

[4]是始斲木为耜,揉木为耒耨。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是炎帝神农始创了用砍削树木做成犁,加工木头做成犁柄与锄头。他将中午定为集市贸易的时间,招来了天下百姓,聚集了天下之货,人们相互交换货物,得到了自己所需之物再回家。《周易·系辞下》:“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斲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又曰:“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原文]

后嗣庆都,与龙合婚,生伊尧[1]。代高辛氏。其眉八彩[2]。世号唐[3]。作乐《大章》[4]。始禅位[5]。武王克殷,而封其胄于铸[6]。含始吞赤珠,克曰“玉英生汉”,龙感女媪,刘季兴[7]。

[注释]

[1]后嗣庆都,与龙合婚,生伊尧:神农的后代是庆都,与龙合婚而生伊尧。《淮南子·修务训》高诱注:“尧母庆都,盖天帝之女。寄伊长孺家,年二十无夫。出观于河,有赤龙负图而至,奄然阴云,赤龙与庆都合而生尧。”

[2]其眉八彩:尧的眉毛有八种颜色。

[3]世号唐:天下人称之陶唐。《汉书·律历志》:“帝尧封于唐。盖高辛氏衰,天下归之。木生火,故为火德,天下号曰陶唐氏。”

[4]作乐《大章》:尧制作了乐曲《大章》。《白虎通》:“尧乐曰《大章》。”

[5]始禅位:开始实行禅让制。

[6]武王克殷,而封其胄于铸:周武王灭商以后,将铸地分封给了殷纣王的后代。《礼记·乐记》:“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帝尧之后于祝。”郑注:“‘祝’或为‘铸’。”

[7]含始吞赤珠,克曰“玉英生汉”,龙感女媪,刘季兴:刘邦之母含始吞咽了一颗赤珠,珠上有“玉英生汉”的字样,此为赤龙感怀含始,于是生下了刘邦,刘汉天下由此而兴。“克”与“刻”同。《汉书·律历志》:“汉高祖皇帝伐秦继周,木生火,故为火德。”

[原文]

大电绕枢照野,感符宝,生黄帝轩辕[1]。代炎帝氏。其相龙颜[2],其德土行[3]。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4]。作乐《咸池》[5]。是始制衣裳[6]。

[注释]

[1]大电绕枢照野,感符宝,生黄帝轩辕:巨大的电光环绕枢星,照亮了郊野,感应附宝,于是生下了黄帝轩辕氏。彭铎注云:“符”即“附”。高按:从之。 附宝:黄帝母也。轩辕:黄帝名也。

[2]其相龙颜:其面若龙颜。

[3]其德土行:其德属“五行”之土。《汉书·律历志》:“《易》曰:‘神农氏没,黄帝氏作。’火生土,故为土德。”

[4]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以云记事,所以百官师长都以云作为名号。《左传·昭公十七年》:“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

[5]作乐《咸池》:黄帝制作的乐曲曰《咸池》。《白虎通》:“黄帝乐曰《咸池》。”

[6]是始制衣裳:从黄帝开始制作衣裳。《说文》:“衣,依也。上曰衣,下曰裳。”《周易·系辞下》:“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

[原文]

后嗣握登,见大虹,意感生重华虞舜[1]。其目重瞳[2]。事尧,尧乃禅位,曰:“格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厥中,四海困穷,天虞永终[3]。”乃受终于文祖[4]。世号有虞。作乐《九韶》。禅位于禹。武王克殷,而封胡公妫满于陈,庸以元女大姬[5]。

[注释]

[1]后嗣握登,见大虹,意感生重华虞舜:黄帝的后代握登,看见空中的彩虹心中便有感应,于是生下了舜。《史记·五帝纪》:“虞舜者,名曰重华。”

[2]其目重瞳:舜的眼睛中各有两个瞳仁。

[3]格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厥中,四海困穷,天虞永终:舜,你来,天命已降临在你身上,希望你坚守正道。天下百姓还很穷困,而上天所赐的福禄是永无终止的。语出《论语·尧曰》。“格”作“咨”,“厥”作“其”。

[4]乃受终于文祖:于是舜在尧的太祖庙堂里接受了尧的禅让。《尚书·尧典》:“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汉书·律历志》:“帝舜处虞之妫汭,尧禅以天下。火生土,故为土德。天下号曰有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