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远看枝叶纷披,如果你细看一看,就会看到它的每根小的叶柄上,几乎都是成对地生出两片针叶。可是九嶷山上的石枞树,每支小叶萼里,却齐刷刷地绽开九条松针,这奇异的石枞树是哪里来的呢?说起来,这里面还有段故事呢。
相传舜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他那继母心肠很毒辣,总是不断地折磨舜。特别是在她生了儿子象以后,对舜更是百般虐待。
有一次,继母叫舜和象去种黄豆,舜种北坡,象种南坡。她眨眨小眼睛,说:“你两人谁种的黄豆长得好,就给他缝虎皮裙;谁种的黄豆不发芽,就罚他跪三天三夜。”舜说:“我听母亲的吩咐。”舜和象拿起种子就种豆去了。继母给象的种子是粒粒壮的好豆种,交给舜的种子呢,却是炒熟的黄豆。
走在路上,象闻到舜怀里的豆种散发出一阵阵的香味,再嗅嗅自己的,却半点香味也没有,只有一股生豆子气。象不高兴了,说:“哥啊,妈给你的黄豆那样的好闻,我的种子连一点香味也没有,我俩换一换好不好?”舜很爱弟弟,愿意跟他换。但是心里想,母亲给弟弟的种子难道会是不好的吗?若是我的豆种不如弟弟的好,跟弟弟换了,那不是会坑了弟弟?他这一犹豫,象就生气了,一把抢过舜的种子,在南坡上种起来。于是,舜种下了粗壮的好豆种,象种的却是炒熟的黄豆。
过了一个月,继母要惩罚舜,就把舜和象叫了来,说:“带我去看看你们种的豆子!”
他们来到地边一看,舜种的北坡上,豆棵枝叶茂密,绿茵茵的,象种的南坡呢,长的尽是野草,一棵豆苗也没有。继母气得脸色铁青,舜和象也都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象怕罚跪,急得呜呜哭了起来。舜疼爱弟弟,对继母说:“弟弟年小不会种豆,母亲要罚就罚我吧。”继母鼻子里哼了一声,拉着象,吧嗒吧嗒地走了。
夏天到了,继母叫舜和象去钓鱼。她给象的钓钩又弯又利,还有倒须哩;给舜的钓钩呢,却是直通通的青铜丝。继母眨着小眼睛,说:“哪个钓不到大鱼,就五天五夜莫想吃饭。”舜说:“我听母亲的话。”舜和象来到河边,象把鱼钩穿上沙虫,钓上来的是几条三四尺长的溜杆子;而舜却把他的青铜丝弯成钓钩,穿上蚯蚓,钓上来的是一条大鱼。象看到眼红极了,就想跟哥哥换。舜说:“不用换,就说这大鱼是我俩一起钓的。”兄弟俩抬着鱼回到家里,继母见又没难住舜,气得小眼睛直眨。
冬天快到了。继母又出了一个主意。叫他们兄弟俩去刮柴——进后山刮松树毛。她眨着小眼睛,尖声地宣布:“谁每天刮不满两大箩,就九天九夜不许烤火。”舜说:“我听母亲的话。”她叫象在阳城的马尾松树林里刮,却要舜到阴城的石山窝里寻柴。象到了松树林,地下的松毛很多,不一会儿就刮起了两大箩。舜来到石山窝,只见乱石从中,孤零零地长着一棵枞树,虽然干儿粗,枝儿密,但是因为这里背阳风冷,松针儿稀少,地下更是难有几根松毛。舜在石缝中用竹笆子刮呀,用手指抠呀,刮得头上冒汗了,抠得手指出血了,松毛还没有垫满箩筐底,舜发愁了,着急了,他抓住一根刚挂下来的石枞树枝,捏着一枝叶柄,大声说:“石枞树呀石枞树,你怎么每片叶只有两根针?你要有九根针,我们冬天就不会挨冻了。”
舜的话刚讲完,就觉得手里暖和起来。松针好像多起来了。他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你说怪不怪,只见他捏的这支小小叶萼上,齐刷刷地绽出了九根松针。再一看,嗨,整棵石枞树的每一支叶柄上,都是九根针!霎时,这些松针儿纷纷变黄了,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在石山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松毛。这下子舜可喜了,他向石枞树连声道谢,说:“别落了,别落了,好心的石枞树,那些叶儿留着你自己烤火吧。”舜很快就把松毛装满了两只大箩筐,喜滋滋地回家了。
这时,象早已挑了柴回来。继母坐在堂屋里,叉着腰,准备责打挑空箩筐回来的舜。可是,不多久,向她慢慢移来的,却是两座松毛堆成的小山。继母的脸瞬时变成了铁青色,她根本不相信阴城的石山窝会有这么多松毛,咬定舜是在马尾松林里偷刮的。老实的舜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把石枞树的奇妙变化告诉了继母。
这个青脸女人眨眨小眼睛,又来了点子。第二天,她叫舜到阳城马尾松林里刮柴,却叫象到阴城石窝里去。
象来到石窝,果然看到每支叶柄上都绽开着九根针,根根叶片碧绿,满树葱茏青翠。地下的松毛呢,却没有几根。象不高兴了,举起竹笆子就向枞树枝条打去。树枝猛然一弹,把他的竹笆子弹得飞出几丈以外。象发怒了,抱住石枞树就拼命地摇起来。他摇一下,石枞树的叶柄上就缩进去一根针,摇两下,缩进两根。摇到第七下,舜从阳坡回来了。他见象在拼命摇树,就奔过去,抱住象,大声喊:“弟弟,弟弟,不要折磨好心的石枞树呀!”象停止了摇树,向石枞树狠狠踢了一脚,气冲冲地回去了,石纵树的松针也就又跟以前那样,每支叶萼上只有两根松针了。只有舜捏过的那条树枝,仍绽开九根松针。忽然,九根松针慢慢合拢,变成了一只松球,落在舜的怀里。
这只神奇的松球,舜一直藏在贴身的衣袋里。他怕狠毒的继母毁掉它,他担心性情暴躁的弟弟摧残它,不敢种在家乡。
后来,尧禅位给舜,舜帝南巡,到了九嶷山。他见这九嶷地方,山高水冷,枞树稀少,一些刮松树毛的老阿公,老阿婆烧柴困难,就把这只神奇的松球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来,种在地下。这是世界上唯一的松球呀,因此,只有九巍山上的石枞,才有九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