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利斯·费纳尔斯
艾迪阿多·刚巴是个机灵狡诈的磨刀人。每天他都骑着他的那个后面带着一个简单磨刀器的摩托车,来到多那吉蒙纳俱乐部阳台下的拐角处。他一边招揽生意,一边闻那儿鲜花漫于空气中的醉人的芳香。
突然,他看到有个骑着骡子的人慢慢走来,他看清了,来人叫科迪罗·太巴,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顿时,他小眼一眯,一转,一个欺骗这个老实农民的念头产生了。
他见农民到了他面前,便笑容可掬地招呼道:“喂,科迪罗,你近来生活可好?”
农民赶忙露出一种友好的微笑,说:“过得还不错,你呢?”
磨刀人狡黠地一笑说:“托上帝的福,我还活着,噢,科迪罗,上星期你丢了的山羊找到了没?”
农民沮丧地说:“没找到。天知道我到哪儿去找,唉,怕是永远也找不到它了。”
“不见得,不见得,”磨刀人摇摇头,狡黠地眯了眼,说,“我说个奇事你听听,上个月我丢了一个里面装满钱的钱包,可是,几分钟后,钱包就出现在我家餐厅里的桌子上了,而且分文未动。你猜猜它怎么会失而复得的?”
农民听了,惊奇得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急切地问:“快说,咋会失而复得的?”
磨刀人看到火候已到,就说:“我有个神奇的小圣·安特尼遗物,我是请它给我找回来的。”
“哎呀,艾迪阿多,求你把那圣·安特尼给我,让我求它给我找到丢失的小山羊吧!”
“不行,”狡猾的磨刀人说,“我不是那种无偿做事的善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它的话,就从我这里把它买走。”
经过讨价还价,老实的农民从磨刀人手中买了遗物,两人做完交易,握完手,就各走各的路。
从此,农民开始乞求这个小圣·安特尼遗物,让他那朝思暮想的山羊在家等他。可是,他向小圣·安特尼遗物乞求了整整一星期,连山羊的影子也没见到。他只好去找磨刀人,埋怨他欺骗他。他提出把小遗物还给磨刀人,让他把钱还他。
磨刀人说:“科迪罗,你真笨,你祈祷不灵验,因为那个圣·安特尼在休假。你说要退还,那是不可能的,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达成的协议,决不可撕毁。科迪罗,再试几天吧,你的乞求肯定能得到回应。”
老实的农民无话可说,回去之后,又连续几个月对着圣·安特尼的遗物进行了无数次祈祷,仍不见山羊。最后,他认为小山羊已死。
一天早上,天上乌云翻滚,快下雨了。磨刀人正打算回家,忽然看到那老实的农民正在把四个小猪卖给屠夫。狡猾的磨刀人小眼又一眯、一转,马上想了个要从善良的农民挣的钱里分一些的计划。
磨刀人立即跟着农民来到街上,很随便地说道:“天就要下雨了,呃?”
农民说:“是的。天就要下雨了。感谢上帝,村里非常需要它。”
磨刀人指着农民的又老又瘦的骡子说:“你这可怜的骡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是的,的确如此。这个忠实的动物太老了。我为它感到心痛,我很快就不能骑它了。”
“对,科迪罗,你从这个村回家要走很长一段路。”
“是呀,唉……”
“总有一天它会死的。”
“这我知道。”农民悲哀地说。
“那么,你该做些什么吗,科迪罗?”
“噢!我去哪儿都得走。我没钱再买一头骡子了,时世对我来说真是太苦了。”
狡猾的磨刀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马上告诉农民,说他有一朵女巫师用的金雀花,只要念起有效咒语,金雀花就可帮他飞起来。
老实的农民,在磨刀人的花言巧语的鼓动下,相信了他的鬼话,把卖猪的钱分了一半给他,拿了金雀花回家了。
农民激动地走进牲口棚里试飞金雀花。他声音颤抖地念着咒语,谁知念了一遍又一遍,在他两腿之间的金雀花却没移动一英寸。他不死心,从此以后重复念了上千遍咒语,那金雀花连动也没动一下。
农民失望了,也很生气。于是,他第二天去找磨刀人。磨刀人静静地听着农民的抱怨,等农民说完之后,他突然以极其严厉的口气问他:“你骂过人吗?”农民被吓得慌乱地答道:“噢,有时……当我特别迷恋某事时。”
磨刀人一听得意洋洋地说道:“那就是为什么金雀花不听从你要求的原因。它决不为玷污上帝名字的人做事。”
农民更加惊惶失措地说:“你要是以前跟我说清楚,我决不会从你那里买那朵金雀花啦!”
“对不起,科迪罗,而你从没问我。”
“噢,唷,那现在,我把你那会飞的金雀花还给你,你把钱还给我行吗?”
“不行!根本不行!钱我已花了。你还是留下这朵有魔力的金雀花吧。你可让你儿子不要骂人,等他长大了,他要上哪,金雀花会带他飞到那里。你要看到留下它有利的一面嘛。”
可怜的农民,什么话也没说就回家去了。他回到家,不敢把这事对他妻子讲,一个人躲进牲口棚里,抚摸着他那头既忠诚又温柔的骡子,想着心事。
星期天一大早,农民给他那可爱的骡子留下了比平常多两倍的饲料之后,就赶到村子里。抬头望去,只见磨刀人的摩托车就停在“四角”酒吧的外边。农民透过窗子朝里面望望,只见磨刀人正一边喝咖啡,一边和其他三个人兴致勃勃地玩骨牌。
这时,一辆长途车到了。乘客们纷纷下车,他们要在这儿休息十分钟。
农民忙推来磨刀人的摩托车让乘客们看,有个乘客假装缺乏兴趣地看了一眼摩托车问道:“对于这个不值钱的东西你想要卖多少钱?”农民报了个数字,而这钱数正是磨刀人用圣物和金雀花骗去的钱数。
乘客一听价格这么低,感到有点难以置信。他想这个卖主可能是一个大笨蛋,就进一步压价。可是,农民坚定地说:“少一便士也不卖。要你就买走,不要请便。”
乘客哪肯放弃这样的便宜货,当即付了钱,骑上车,“呜”地走了。
老实的农民,把钱揣进袋里,朝酒吧里瞟了一眼,第一次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回家了。
就在那天下午,磨刀人的脸拉得老长,面色忧郁,走到正在牲畜棚里干活的农民面前。农民停下手里的活,对他的客人更加客气,说道:“喂,艾迪阿多,见到你很高兴!”
磨刀人叹口气说:“唉,我倒霉透了,我完了,科迪罗!我的摩托车丢了!”
农民显得比以前更天真地叫道:“天啊!它是怎么丢的,艾迪阿多?”
“我把它停在‘四角’酒吧大门附近,当我出来时,它就丢了。我想问一下,你今天早上在村子里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在我摩托车附近?”
“没有见到,艾迪阿多。噢,我对你深表同情。”
磨刀人悲哀地说:“这可真把我给坑苦了,科迪罗!我不能再谋生了,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钱来买一辆新摩托车。”
农民非常友好地劝道:“噢,不要着急。就是死了也不能解决问题。看,这里有你的小圣·安特尼遗物。你就让它给你找回你的摩托车。虽然,万一它仍在休假,但是你的会飞的金雀花还在这儿。你瞧,没有绝望的理由。艾迪阿多,要看到有利的一面嘛!”
磨刀人听了这番话,顿时张口结舌……
(董晓纪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