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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章之五·洞悉人心的伪神明大人 2

崇宗一路谨慎的走到了水素家,幸运的是并没有碰到巡警,因为一个初三的学生凌晨还在路上晃来晃去,被带到局里是必然的事情。

他利落的翻过围墙,避开门卫的视线,蹑手蹑脚的爬上楼梯。

要在这种铁架楼梯上不发出声音的上楼,相当的劳神费力,他花费了十多分钟才到达三楼,推开了水素家只是虚掩着的房门。

——这里即将变成没有人住的地方,因为这里连家都称不上。

崇宗有着这样的预感,而这样的预感,让他不快。

一打开门,就有让人作呕的恶臭迎面扑来,没有及时清理掉的被面以及速食品残骸,开始滋生菌落,即便已经来过一次了,但这里的氛围,还是让崇宗感到无比的压抑。

这种堆成小山的杯面,是一个小学生所应当过的生活吗。

崇宗再一次,对古贺紫衣给亲生女儿所带来的劣质生活,以及她们两人间的关系,感到了深深的厌倦。

他一只手掩住鼻子,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开始了第二次的巡查。

如同写过的文章放一段时间再看会有不同的发现一样,崇宗觉得在这里,也有被他漏过了的,应该要注意的地方。

而那些地方,有着证明他的另一个猜想的可能性,至关重要的可能性。

逐渐降低的气温让崇宗感到寒意,这种钢架式结构的临时住房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冷,而偶尔夜归的住户的上楼声音,也会让崇宗被吓得不禁浑身一颤。一边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管理员,一边搜查给崇宗心理上带来不小的负担,这让工作变得更加艰难。

散落在地上的报纸和广告单显得可疑却又没有价值,从超市买来的熟食上面还贴着标签,日期是前天的,这可以理解为是水素最后买东西进来的时间。厨房里,理所当然地一般,布满了灰尘,除了崇宗上次所留意到的那个地方。

那是刀架上,原本应该放着水果刀的地方。

正是因为水素带着这个东西出去了,才让崇宗原本就不安的心情,变得慌乱。

在需要携带刀具以会面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事发生的,尤其当拿着刀具的人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小学生。

崇宗压抑着急功近利的心,力求将这间屋子解剖至极致,不遗漏任何细节。

耐心慎重的工作了快半小时后,崇宗在硕大的橱柜中找到了他所想要的一些东西。

是一个很干净的铁盒子,在打开它之前,崇宗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这个铁盒子是不同的,是与这间屋子所完全不同的格调,明明所有都物件都毫无差别的落满了灰尘,唯独这个铁盒子是干净的,这种反差其实并不容易察觉到,然而在手上沾满了灰尘后,当崇宗的手接触到铁盒子而留下了灰色的痕迹后,这种反差,这个铁盒子的违和感,一下子显露无遗。

——这将会是另一把钥匙。

崇宗先让自己冷静了三秒钟,然后啪的一声掀开了铁盒的盖子。

这种像是打开考卷看到成绩一样的瞬间,总是让人心跳不已。

考试考得还不赖,这应该是一个可以炫耀的成绩了。

以上是崇宗看到铁盒内所装着的东西后产生的感想。

在铁盒里,一共有两样东西,一叠信封,以及一本相册。

一般来说,即使是一叠信封,其厚度也比不过一本相册,但在这个铁盒里却正好相反,信封很厚,相册,却很薄。

略加犹豫后,崇宗选择先看相册,如此厚的一本相册,是水素的童年吗,崇宗无法想象,假如这是古贺紫衣帮水素拍的相片,以现在的来看实在是不切实际,但意义非同小可。

怀着复杂的心情,崇宗打开了相册。

『……』

他抿了抿嘴,半晌不能呼吸,眼神亦不能移开。

他所看到的,在他的预料之外。

这只是一本空的相册。

——不。

崇宗将整本相册翻了一遍后,找出了两张照片,对这一本厚达数百页的相册来说,区区两张照片实在是很寒碜,而在这寒碜背后的,这份寒碜所影射的,是水素的萧索生活。

该说是值得庆幸吧,这两张照片上都有水素,尽管年龄相差了很多很多。

较近的一张,是水素与有希的合照,两人在学校的教室里,背靠着窗户,笑容很灿烂,有希双手挽着水素的胳膊,黏在她的身上,看起来非常甜蜜,而水素,亦露出了漂亮的酒窝,单手比着V的手势,相当幸福的样子。

相较之下,另一张照片的快乐就没来得这么单纯了。

照片的背景是公园,年轻的古贺紫衣,抱着看起来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温馨的笑着。

那个婴儿是水素吗?也只能是水素了。

以如此大容量的相册来装这两张薄如纸片的相片,其意义,不言已明,跃然纸上。

崇宗将相册合起收好,接下来要看的,是那一叠信封,透过放在最上面一张的封面,崇宗就已经明白了这些是什么。

古贺紫衣给水素的生活费,每月一封,都以信封装好,连日期也都清清楚楚,从没提早过,也没推迟过,都是每月的十五号。

这意味着什么,崇宗并没有权力去妄加评论,但有件事却很容易看出来,至少是对自小穷惯了的崇宗来说。

每个月,准确到按天给钱,固定数额,这无论是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是对做着辛苦工作的古贺紫衣,以她的年龄来说,这份工作的价值,远非人们随意想象的那样丰腴,而是更为寒酸的,折磨身心的。

这对水素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古贺紫衣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对于旁观者的崇宗来说,又能从中理解到什么,这些,决定了这件事情接下去的发展方向。

崇宗叹了口气,然后,抽出了这叠信封中唯一一封不同的特例。

日期标注着为这个月的信封,里面的钱还在,并非是没有开封过,而是开封过,又收起来了。

这说明了什么?

不再添加更多条件的话,其实什么都说明不了。

崇宗将这个信封独立抽出,认真的观察过后找出了值得注意的另一个地方,——这个信封的背面有点脏,并且还有小程度的磨损,就像是被摔到过地上一样,而且还是在里面装有一定重量的东西的前提下。

这表示了什么?是水素自己拿信封发泄怒气么,也不是不无可能,但这么多封信唯独是这一封,而且还是日期最近的这一封,崇宗更愿意对其产生再多一些的想象。

比如说,把这封信,与水素那晚的遍体鳞伤联系在一起。

这是远超出想象力可能的做法,要将其联系在一起除了编造与臆想外别无桥梁,但崇宗宁愿选择这条路,因为这条路所带来的可能性要美好得多。

因为崇宗知道,能真正帮到水素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在这个铁盒子之后,崇宗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寻找线索,但遗憾的是毫无斩获,只是光找到那个铁盒子,对崇宗来说也已经算是意外收获了。

离了屋,他翻过围墙,用手扫了扫手臂上因为寒冷而立起的鸡皮疙瘩,准备离去。

然后,他看见远端的路灯之下,有一个见过的身影正在慢慢远去。

那一条紫色的连衣裙,以及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小花。

在夜晚里,盛开着的,绚丽的紫藤萝。

或许,这才是今夜里,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