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觉得这女人还挺固执,他还要出门,不能在这事上长时间纠结,便说了句:“随便。”然后走了出去。
涂海燕站在门边,听见他进屋的声音,没一会儿,他走出来,锁了门。涂海燕听见他沉稳的脚步从走廊上下去,她侧过脸,从半掩的门里看到他的身影从眼前一晃,下一刻就消失在暗夜里。
第二天是星期天,涂海燕起得比平时晚些,起来后洗漱完,她收拾了一下,骑车去了车站。
离婚的事她还没和家里说,这事迟早要面对,尽管她有些担心她妈难过。
涂海燕的家在一个小镇上,说是小镇其实就是个农村,以前叫乡。涂海燕家的村子是镇政府所在地,因为保留了不少古代建筑,申请了个省级的文物保护单位,近两年又对外开放旅游,陆陆续续倒是有些游客来玩,村里一些闲散劳力也纷纷在家里做起了生意。
眼下是旅游淡季,没什么游客,外面的小型停车场上只停了两辆小车。
涂海燕从村后的小路过去,她到家时,她妈买菜回来不久,正在后面的院子里剥豌豆。
“妈。”涂海燕叫了一声。
涂妈抬头,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那一眼并不经意,涂海燕还是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失望和了然。
和査广伟结婚这三年,他来涂海燕家的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査广伟那个人嫌麻烦,坐下就不愿动,而且他也不愿和人交流,即使来了也是在客厅看电视,吃饭也不多话,吃完就一个劲催她走。
所以后来涂海燕也不乐意让他来了,免得她爸妈看见了多想。
开始的时候涂海燕她妈总以为他们吵架了,也问过涂海燕,涂海燕回答说:没有,他就是那个性格,在他自己家也这样。
涂妈就问,他对你好吗
涂海燕就说,挺好的。
但是今天,这个********的回答将不再继续。
“爸呢?”涂海燕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她妈对面,弯腰拾起一枚豆荚。
“去汪老师家下象棋了。”涂海燕的爸爸在镇里的小学当老师,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下象棋。
涂海燕哦了一声,拨开手里握着那枚豆荚,五颗嫩绿的豌豆躺在里面,圆润又可爱。
“海燕,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涂妈忽然问道。
涂海燕把五颗豆子从里面抠出来,放进了旁边的碗里,说:“没吵架。”
涂妈停下动作抬眼看她,做母亲的怎么会看不出女儿有心事呢?
“有什么事就说吧,别瞒着妈。”涂妈说。
涂海燕抿了下嘴,告诉她妈:“我跟他……离婚了。”
涂妈的手抖了一下,一颗豆子滚落在脚边。
“对不起妈,我……”
涂妈打断她,“说什么对不起?这事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那么看重他家条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哪能怪你?”涂海燕说,“这都是命。”
命运要捉弄你,怎么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