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藏在水箱里的衣服,看到你趴在值班室的床上,我就问我自己,我到底能做什么,我能做点什么你才可以不这么辛苦?所以我去找余敏辉,即使你知道了会生气,会发火,我也顾不上了,因为我心疼,我心疼你受了伤还要去搬货,我心疼你怕我发现硬是忍着也不擦药……”
涂海燕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手里揪着他的衣服,上气不接下气,可嘴里还是在骂他:“下次再敢隐瞒我,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罗成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了,可是听到她这么说,他竟然嘴巴一咧,笑出声来,“小娘们,好的不学,学老子。”
他声音嘶哑,低沉压抑。
话音一落,两行眼泪流下。
这个男人第一次在涂海燕面前流了泪。
罗成抱着涂海燕,下巴在她头上蹭啊蹭的,跟条小狗似的。
涂海燕慢慢抚摸他背上的疤痕,问:“怎么弄的?”
“意外。”罗成说,“那天卸一批货,有个兄弟手没扶稳,货箱砸了下来。”
“本来砸中的人不是你对么?”
“嗯,都是自己弟兄,哪能见死不救?”
涂海燕声音低了一些,“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她的口气并不埋怨,罗成心里却难受了一下,他勾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他说的话,涂海燕并不当真,性格使然,下次再遇上,只怕他还是会冲上去。
涂海燕不想再说这话题,问起他晚上和余敏辉喝酒的事。
罗成说:“看样子余敏辉是下了不少功夫,那位领导离开的时候很满意,也许工地很快就能开工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余敏辉有没有跟你提赔钱的事?”
“没有。”罗成说,“不过他这次既然肯叫我同去,我想钱的事应该好商量。”
涂海燕心里也是这么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后他不必这么辛苦了。
如他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涂海燕好像看到他们那不太遥远的,美好的将来。
过了几天,余敏辉那里传来消息,工地整修期过去,可以复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