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女法医这话说白了就是盖棺定论了,凶手确实是个妖。
其实这也跟我俩当初的猜想一样,只是被女法医亲口一说,我还是自不觉的感到紧张与恐惧。
这妖是没有利牙毒嘴,是没特别的本事,但依我看它更接近于人的形态,能无声息间一拳打爆人的头,这就是它特有的恐怖之处,甚至我都怀疑它是妖还是妖精呢?
巴图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愣愣出神,尤其他自行解开拳套时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受了轻伤。
女法医一脸责怪的看了一眼巴图,又拉着我,让我俩像个小学生那样并排站在一起,拿出碘酒给我俩的拳头擦拭消毒。
期间她又大有深意的说了句巴图你去看看力叔吧,他老人家的最近念叨你呢。
巴图应了一声,我心里却迷糊起来,心说力叔是谁?怎么觉得巴图来到这鸟不拉死的钼山后还能认识这么多人。
之后女法医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我俩溜达的出了警局。
通过初次接触,我发现这女法医不是个一般人,至于她嘴里说的力叔我相信一定也不是个简单人,甚至她极有可能在给我俩点步,让我俩找到力叔寻求更多得帮助。
我自己瞎琢磨一通倒是把自己胃口吊了起来,尤其我都恨不得现在见见力叔长什么样。
可巴图倒是显得一点也不急,拉着我又去下馆子又去逛街看电影的。
我心说下馆子倒行,毕竟我俩肚子都饿了,可逛街看电影嘛,这不明显是男女小青年应该干的事么,我俩大老爷们凑一块搞什么。
但巴图就这么打算的,尤其他好像都忘了采矿队的事一般,一直带我逛游到天黑。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巴,你兜里银子多了是不是,到钼山旅游来了?”
巴图嘿嘿一笑,“建军,我想去找一个人,可他只有晚上才能找得到,没办法,咱们只好等他了。”
我脑袋里把各种职业都想了一遍,在联系着力叔的字样,觉得这神秘老头弄不好是个更夫,可话说回来,更夫也是有家的,难道找他就非得去打更的地方么?
巴图明显没有在跟我说下去的意思,看了眼天色之后就带着我一路步行向市郊走去。
下馆子时,巴图一个劲的猛吃,我当时还琢磨呢,心说这老巴怎么了?被饿死鬼附体了不成,尤其他这吃相还引来所有其它食客和服务员的侧目,也怪我被这么多人一看虚伪了一把,没敞开吃,现在终于招“报应”了。
我俩光步行就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最后把我累的脚直晃人直飘,而且巴图还在一旁说了句气话,“怎么样建军,下次别腼腆了,吃饭吃不饱的人都傻。”
我没想到我们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个兵工厂,在一个山坳里,我看着写着禁区的牌子整个人都愣了。
但巴图倒一点腼腆的架势都没有,拉着我直奔厂门口警卫室走去。
甚至他还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对着门乒乓的踢了起来。
“哪个兔崽子折磨人?”警卫室里传来一句吼声,接出来个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拎着扫把的老头。
这老头佝偻个身子,别看其貌不扬,但我分明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精芒之气,甚至他身上还不时给人一种霸气外漏的感觉。
我不自在的退后两步,而巴图却换了个人般的乖笑起来,“力叔,我是小巴图啊。”
我听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心说你还敢这么大言不惭的叫自己小巴图?也不看看你自己那身板。
可这叫力叔的老头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还直勾勾盯着巴图看了半天,“呀,小子,我印象里你才到我腰这,几年不见怎么长这么高了?”
随后他又对我摆手,“你这娃,别傻站着,外面风大,进屋暖和一下。”
我和巴图随他进了屋,可别看这老头嘴上说屋里暖和,但进去后我冻得都上牙打下牙。
我眼睛四处划拉,心说看这屋里墙也没漏、窗户也关着,这股冷气从哪来得呢?
力叔看出我的意思来,甚至他也像巴图那般嘿嘿笑起来,“娃子,别站着,坐床上。”
也怪我太实惠,没多想一屁股做了下去。
可我这屁股刚沾边就冻得差点跳起来,也亏得我体格壮,估计要是碰到个身子虚的保准当场冻尿。
我不可思议的又摸了摸床,这时我还发现床底下竟然放着一箱冰块,丝丝的白雾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从里面飘出来。
我拿怪物的眼神看了眼力叔,而力叔反倒赞了我一句,“娃子身子不错,人也行。”
他的身体不错我是听明白了,可他赞我人品,我心说不会是看我冻得够呛还没发脾气的缘故吧。
巴图拍了拍我肩膀,“建军,力叔年轻时一直在长白山天池附近住,来到这儿他老人家过不习惯,你担待一下吧。”
我理解般的点点头,心里也总算明白为何这老头跟常人不一样,喜欢“冷宫”,而我又一联系,心里有了个疑问,心说老巴怎么和力叔认识的,甚至看样都有种力叔看着小巴图长大的意思呢。
不过这是后话,我也没在这当口问。
别看巴图体质比我好,但他在这屋里带的也极不习惯,甚至客气的跟力叔叙叙旧后就一转话题说起魔盒的事来。
我发现巴图在我面前总神神秘秘的,但他跟力叔却是知无不言,把所有他能掌握到的线索,甚至是一些蛛丝马迹都讲出来给力叔听。
力叔一直窝在床头角落里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巴图的话。
尤其巴图讲完后,他老半天也没吭声,最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但我心说你可别这么玩人,把我俩大活人丢到冰窖里,你去外面舒服去了,真冻出病来算谁的?
不过我的担心也没持续多久,力叔很快拎个兜子走了回来。
“借给你们的。”他说着把兜抛给巴图。
巴图迫不及待的开兜查看,我发现里面有两把手枪和两把军匕,还有两盒子弹。
倒不是我小家子气,但我一见到这手枪就不由得哇的叫了一声,甚至还疯了般的抢了一把过去把玩。
说实话,我就对两种东西感兴趣,一是手表,二就是枪械,这手枪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是在我退养前一直痴迷却也一直没机会摸过的77式手枪,不仅弹容量增至7发,而且枪身轻巧体积还小,便于携带还能实现单手换弹。
我一边摸着一边干笑,力叔看得直皱眉,点着我强调道,“娃子,听清楚了,这枪是我偷摸拿来借你的,不是给你的,子弹用多少我不在乎,但你要敢把这枪弄丢了小心我跟你没完。”
我本来沉浸在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中,被力叔一说尤其突然间他身上冒出的寒意,我立刻清醒过来点头称是。
而力叔又一转话题对巴图说道,“小巴图,本来我还想点你几步呢,可依我看我知道那些你应该也都分析到了,尤其这个放魔盒杀人的凶手,你心里早就有底了对吧?”
巴图没了嘿嘿的笑容,在力叔面前反倒很认真的点点头。
力叔又说,“记住了,77手枪的威力不错,往它眼睛上打,或者心窝上招呼,一定要一枪毙命,不然你俩都逃不过它的拳头。”
他俩明白人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上了,把我弄得直蒙,我心说到底这是个什么妖你俩倒是说说啊,也让我知道点线索。
可直到我们离开,力叔和巴图的嘴里没透漏半点我自认有用的信息出来。
尤其令我郁闷的是,我还得跟着巴图拼着脚板走回去,但这次来兵工厂,给我的感觉力叔一定是个有过大故事的人,而且打心里我还来了句感叹,更夫也有隐居的奇人啊。
等我们赶回去时都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离那几个草屋老远,我和巴图都愣神般的站住了。
好几辆打着闪灯的警车正停在草屋旁,还有警察不时的穿梭于草屋与警车之间。
我第一反应是出事了,而巴图说了句糟了后,带头狂奔起来。
我明白一定是柱子遭遇不幸了,而且在心里我也骂了句凶手的娘,心说这妖也太会挑时候了,趁着我们外出这功夫跑过来作乱。
警察看到我俩这架势急忙摆手叫停。
我挺老实,及时止住脚步,可巴图不吃这套,把警察一推趁空一点都没耽误的冲了过去。
尤其他还手脚并用像个猴子似的爬到一个草屋顶上。
巴图这身手太显眼了,拿特技来形容也不过分,就连被他推过的警察,本想出言训斥巴图也都突然愣了神。
巴图蹲在草屋上冷眼望着周围,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他在寻找凶手,甚至我都感染般的也疑神疑鬼起来,左右看着唯恐凶手冷不丁从哪冒出来。
警察办案时,最烦的就是有人过来捣乱破坏现场,我俩这举动是有这方面的嫌疑,等这些警察回过神来后,顿时上来好几个人围住了我,还有人拿出不善的目光问道,“你干什么?”
也亏得老刘及时赶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跟这些人解释,可突然间,从警车里下来一个人,我看他二级警督的警衔心里明白到,这人就该是这帮警察的队长。
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这刑警队长怎么看着面色这么不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