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你说爸爸还活着吗？”
“龙渊，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龙渊，天好像快黑了。”
“龙渊，我好饿...”
......
年幼的奥顿蜷缩在酒吧的一个角落中，夜幕降临，有些冷，但更多的是孤寂。
抱紧自己的脚，奥顿睡着了，他已经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中呆了三天。
整整三天。
咯咯咯...
随着第一声鸡鸣，阳光普照大地，香波地群岛的人们也忙碌了起来，和往常一样，迎接从各个地方前来的客人。
因为这里是伟大航道前半段的终点站，所以往来着各种各样的人。
有点乱。
一个小小的身影捂着肚子，走下阶梯，回头望了一眼夏奇的勒索酒吧，又继续往前走去。
......
“我能要一点吃的吗？”奥顿站在面店门口，问道：“我可以工作。”
听此，面店老板抬头，然后又低下头颅，摇了摇：“这里不缺人，但是可以给你一些食物。不需要工作的。”
“那就不用了，无功不受禄。”奥顿转身离去，然后又走到另一家小吃店的门口：“我能做些什么工作吗？”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做的。”老板瞥了衣衫褴褛的小奥顿一眼：“小朋友。你需要我的帮助？”
“不需要。”
......
“听说那几个街上的小混混在今天中午被海贼干掉了，他们真是活该。”一位行客说道。
听此，另一位行客也跟着应和：“没错，谁叫他们平时蛮横惯了，这一次总算是被一群海贼制裁，真是大快人心。”
奥顿伸出手指，戳破了一个泡泡，与这两个人擦肩而过。
很快，天就快黑了，奥顿在这条街上转悠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食物——只怪他太执拗。
蜷缩着身体，奥顿靠在一块大石头旁边，肚子很饿：“这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大概是被爸爸误导了吧——有时候还是应该懂得接受别人的施舍，能屈能伸才是厉害的表现。就当是一个经验吧。”
“等一下回去喝酒，爸爸应该留了一点库存。”奥顿拿定了主意：“等明天再出来要吃的，卑贱一点，应该可以填饱肚子。”
于是奥顿双手撑地，想站起来，另一个人却在他的旁边坐下。
臭味瞬间随着奥顿的呼吸，侵入到他的肺腑，一时间难以适应。
这股臭味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难闻气味，令人作呕。暂时地屏息之后，奥顿很快就适应了，扭头看向来者，是一个乞丐，一个老年乞丐。
“给...”老乞丐将手中的碗递给奥顿，里面只有一个馒头：“我已经吃过了，你先垫着吧，都是行乞的，没有收入的时候也要互相关照啊。”
行乞老头声音沙哑，骨瘦如柴，手臂也在微微颤抖。整副身体就像是一个骨头架一样，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得散架，甚至吹成粉末。
听此，奥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抓起碗中的馒头，坐在行乞老头的旁边大快朵颐起来，没有表现出半点嫌弃。
老头笑了起来，一口不但黑得像碳，还缺了不少颗的牙齿露了出来：“上次有个行乞的孤儿要不到东西饿死了。”
“真可怜。”奥顿道：“我吃完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有个废弃的屋子，住得比较习惯。“老者笑道。”
听此，奥顿点了点头，谢过之后，便朝家里走去，路过一家包子店，这个时间没有生意，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守着。
是个二十来岁年轻姑娘，长得眉清目秀。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奥顿凑了上去：“老板需要人手吗？我可以打杂的。”
“阿勒，我正好需要一个人帮忙。”姑娘的声音十分悦耳：“你很饿吗？”
“不饿，但是我需要一点吃的。”奥顿喜出望外，声音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今天正好剩下了一笼包子，你都拿走吧。”姑娘笑道：“本来是给一群混混留下的保护费，但是今天他们没来。奇了怪了”
听此，奥顿抓起两个包子，转身就跑：“不用了，我只要两个就够了。”
“明天记得早点来哦。”姑娘喊道：“慢点跑，别摔了。”
奥顿朝着之前遇到老乞丐的大石头跑去，幸运的是那位行将就木的老者还靠在那个地方，捂着肚子。
“老伯伯，这个是我刚刚要到的。”奥顿把包子往老乞丐的破碗里放去。
老者睁开眼睛，看了奥顿一眼：“我要一个就够了，另一个你拿回去。”
“不用了，你留着明天早上吃吧。”奥顿一边挥手，一边朝远方跑去。
似乎很高兴。
回到家后，他翻出了父亲留下的酒，抱着龙渊，喝了不少，醉醺醺地入睡。
......
翌日，太阳从地平线上钻了出来。
奥顿藏好龙渊，抱着一壶酒，很早就出门了。
他想在工作之前找到老乞丐，让他尝一下这种酒，很美味。
走到包子店，门口却围满了人，奥顿眼皮一跳，随即钻了进去。听到附近人群的议论声，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脸色很难看。
“这个老板娘平时人挺好的，怎么就这么死掉了，唉，可惜了。”
“好像是中毒身亡的。”
“我昨天下午看见逃犯‘毒老大’进了这家店，是不是他下的毒。”
“应该是吧，好像毒死的还有那边的老乞丐，有好多人围在那里呢。”
......
听此，奥顿的瞳孔猝然一缩，转身钻出人群，又朝不远处的大石头跑去，那里同样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奥顿埋头钻了进去，只见老乞丐漆黑的脸上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青色，口吐白沫，嘴唇发黑。显然是中毒身亡的。
只见他的碗里还有一个包子，是奥顿昨晚给他的。
“是包子的问题。”奥顿暗道。
然后他抓起这包子，转身就跑。
“孩子，那个包子有毒！”有人大声喊道，其他人也被震惊，然后随声附和，但是已经找不到奥顿的身影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应该饿急了吧。”一位行人说道。
......
“请问你看见过‘毒老大’吗？”奥顿问一位行人。
听此，那位行人摇了摇头：“没见过，那种丧心病狂的家伙早点死掉最好。听说今天又杀了两个人。”
......
奥顿一路走，一路问，却没有任何收获，只知道这位‘毒老大’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去过很多地方要吃的。
但是他太臭名昭彰，而且悬赏令早就发放到各家各户了，所以每次都被人赶出来，甚至有人扬言要去告诉海军。
奇怪的是他没有动过粗，每次都是默默退走，也没有抢劫，应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用毒老大的毒包子杀他，好像太幼稚了。”此时奥顿清醒了不少：“还是烧掉吧。”
想清楚了，他便架起了一个火堆，将包子投入到其中，顺便休息一下。
寻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毒老大报仇，小奥顿摇了摇头，便沿着另一条路回家。他放弃了。
此时的他只有几岁，还没有十足的毅力。
这条路几乎没有人，很冷清，转过一个转角，奥顿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呆在原地，不敢向前。
只见他前面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是一位中年男子，看样子也是毒发身亡，而且是剧毒——甚至连他身下的草坪都已经变黑了。
“毒老大！”奥顿吐出了这个令他咬牙切齿的名字，然后思绪飞速运转。
“不对。”奥顿惊呼道，然后整理了脑子中所有的情报。
“这一笼包子是留给欺负老板娘的混混的！但是每天都会来的混混恰巧在早上被海贼干掉了。
老板娘要么不知道混混已经被干掉了，要么是在毒老大走之后才知道的。她应该和毒老大说过混混的事情，毒老大为了报恩，才决定在包子中下毒——为了干掉混混吗？
这家伙在死之前，还是打算做一件好事...
干掉混混的海贼没有错，想帮老板娘干掉混混的毒老大也是出于好心，但是无辜的乞丐和老板娘应该由谁负责？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吗？
实在太复杂了。”奥顿狠狠地按了一下太阳穴：“还是先把他的尸体烧掉吧，不然因为这些剧毒又引发什么悲剧就不好了。”
想清楚了这些，奥顿拿出别在腰间的酒壶，高高举起，倾倒而下。
不久，酒壶已空，奥顿划燃一根火柴，向下一掷，火柴脱手而出。
火焰在空中旋转，朝下落去。
只听见‘噗’地一声，熊熊烈火瞬间升腾，奥顿离去，小小的背影倒映在火焰中。
......
这一天，他经历了很多，最后还是落得饥肠辘辘，食不果腹。
这一夜，他又喝了很多酒，抱着龙渊睡着，并且做了很多梦。
......
翌日。
随着第一声鸡鸣，奥顿睁开了眼睛，眼中布满血丝，显然睡得不好。
他环抱着的手臂紧了一下，随即发现了异样。
“呃，我的龙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