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敷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女孩子,贾何氏应该先问过自己的,既然贾何氏没有考虑周详,贾敷免不得给她描补描补。贾敷赏了白术一些银两,又把给她选的夫家信息给了她,让她安心待嫁。府里也乜有任何流言蜚语,贾敷自觉收尾收得不错。
贾敷的心思不可能在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丫头身上,现在贾代化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也算得帝王信任,这武器、军阵改良,兵书著作一类的,还是耗费了贾敷大量的经历,他现在不比以往,身体只能支持他专心致志的干一件事情。
贾敷在公事上忙乱的时候,佛手突然跑过来禀报道:“大爷,大奶奶要生了,您快拿个主意。”
“不是才九个月吗?怎么回事?走!”贾敷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佛手在他身后小跑着汇报:“今晨,大奶奶胃口极佳,吃了好些点心,正在吃鸡汤面的时候,突然阵痛,奴婢赶紧请了大夫和产婆来,都说大奶奶是误食滑胎的脏东西了,现在大奶奶正在产房呢!大夫说……说,有可能难产,奴婢才请大爷来拿个主意。”
贾敷赶回康园,丫鬟婆子们却让他到正厅等着,坚决不然他去门外等,贾敷喝退了下人道:“爷的院子,爷还不能进了,二弟三弟都是爷看着出生的,要撞克早撞克了,都闪开!”
进了产房,贾敷也只能在帘子外等着,帘子里是正在生产的贾何氏,贾何氏可不愿意让丈夫看见自己的丑态,生孩子的时候,痛的面目扭曲,还有可能挣出大小便来,太腌臜了,贾何氏不愿。
贾敷隔着一道帘子给贾何氏打气,颠来倒去的说什么“用力啊,孩子很快就会出来的”“不要担心,孩子九个月已经不算早产了”之流没有意义的安慰话。
贾何氏也没有高声叫喊,贾敷在帘子外只听得到闷哼声,听声音是嘴里咬着布呢。羊水很快要流尽了,孩子还没生出来,产婆都有些稳不住了,请示贾敷道:“敷大爷,老婆子是没办法了,您给拿个主意,保大还是保小。”
“让大夫看看吧。”
“不行,我不要。”贾何氏反对,几个人说话就隔着一道帘子,有什么听不见的,“医女呢,让医女看。”
医女也是稀缺资源,今日并不在,贾敷看了看大夫,示意他不要出声,道:“好,让医女来。”就带着大夫就去了,就去之前,给佛手使了眼色,让她封锁住院子里的消息。
贾敷随意抓了个眼生的丫鬟走在身后,对贾何氏道:“幸亏医女来的及时,莲娘,你放心,我陪着你呢。”
“大爷,你怎么来了,快,快出去。”贾何氏急急忙忙的要拉棉被把自己盖住,可不能让丈夫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贾敷走过去,握着贾何氏的手道:“莲娘,别怕,我在呢,你喝点参汤,补充元气,我们的儿子还等着你抱她呢,啊,不要松劲儿。”
贾何氏本来都已经迷糊了,是贾敷进来的震惊太大了,才清醒了点,现在丈夫握着他的手,她感动的无以复加,只想把孩子生出来报答丈夫的一片深情。
趁他们说话吃东西的空,大夫已经下针稳住了情况,和产婆交代清楚,悄悄退到帘幔后面,已备不测。
产婆又开始指挥贾何氏调整呼吸,最终拼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产下的一个男孩儿,贾何氏也累极了昏睡过去。
贾敷让大夫给贾何氏诊治,大夫道:“大奶奶此胎凶险,能保母子平安已经是万幸了,日后,大奶奶恐不能孕。”
贾敷皱眉,让大夫尽力医治,看着健康的儿子,心中还是欢喜的。把孩子交给奶娘,贾敷走到前院,让已经嫁人的银杏协助他找出害人的鬼手。
宁国府已经安宁了近五十年,从贾代化的那些庶弟被分出去后,宁国府就是一个温馨普通的家庭,怎知道会有这种阴私事情。
事情也不是什么惊天阴谋,凶手也很快就排查出来,就是那个白术。
“我老实本分,一心向着小姐,她为何这般辱我,与其等着被人磨搓死,不如我现在就抹了脖子,我就是死,也要让害我的人陪葬!”白术引荐被拒,本来已经死心,如果没有人挑拨,给她提供便利,她也不会想着报复之类的。
干这件事儿的人居然是皇家暗探,他们的目的也不过是从白术这里打开一道口子,去书房偷点东西,害人家妻子,绝对是白术自己的主意,暗探们虽然敢的是暗中的活计,还不至于算计一个无辜的手无寸铁的孕妇。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皇帝知道了,也只说,“心术不正,背主的丫头,留着干什么。”
呵呵,这就是皇帝,让人引诱白术犯罪的是他,看不上白术的也是他。
贾敷既然把凶手查出来了,自然是不能留的。白术是何家的家生子,贾敷把白术押到何家,何家会把白术一家,连同姻亲好友,一起逐出惩戒的。
现在贾敷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妻子不能生了,我该怎么办?
若是自己的意志,有了一个孩子,妻子能不能生就不重要了,可他现在完成的是别人的心愿,“多子多福,长寿安康,本支血脉不断”,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