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敷现在是典型的有钱,有闲了。在婚期定了之后,贾敷也时不时的买些或精致、或有野趣的东西,去何府拜访,虽说十回里只有一两回能见到未婚妻,但贾敷从不放弃给岳母准备些明显不是她这个年纪能用的东西来孝敬岳母。夫妻俩还未成亲,但感情已突飞猛进。
因着贾敷年纪也大了,两家的婚礼仪式走的很快,大半年功夫六礼就走了一多半,贾敷终于赶在金秋十月,把新妇娶进了门。
过五关斩六将的接回了新娘子,看着在红烛映衬下更显娇羞的新娘,贾敷温柔道:“莲娘,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大爷。”何氏,不,贾何氏只羞涩的叫了一声名字,边低头不言,紧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贾何氏今年已经十八了,也是因为守孝耽搁的了婚期,本来说好的亲事,因为男方等不得了,又耽搁了些。这样形同退婚,对女子的伤害总要大些,而且男方也没有把这件事控制住,小范围还是有流传的。这些贾敷不在意,他也没特意瞒着贾代化和贾周氏,贾周氏听说了,对何氏的遭遇还是颇多同情的,这世上负心薄意的男子多,就是无情义,也该有道义,别把事情宣扬出去啊!这估计也是何家明明知道贾敷不任族长、不袭爵位,还是愿意把女儿嫁过来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一早,贾何氏早早就醒了,家里人早就提醒过他,新妇嫁过来的头一段日子里,是夫家的考察期,要好好表现,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因此,不顾身体酸疼,就要起床,正小心翼翼的往床外爬,忽得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
贾何氏微微惊讶,还是强装镇定的扶着贾敷的手下了床,又叫了丫鬟进来洗漱。贾何氏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服侍她的,贾敷也有贴身丫鬟服侍,现在有了新奶奶,就是没留头的小子们,也不进内院了。
两夫妻梳洗完毕,简单用了些小菜清粥,就往华福堂赶,平日里贾敷自然是散步过去的,今日,院门外却早早停好了青幄小轿,贾敷把贾何氏扶上轿,自己上了另外一顶轿子。
到了华福堂的时候,贾代化夫妻、贾敬、贾昄已经等在正厅了。贾敷扶了贾何氏下轿,走到正厅门口的时候,贾何氏下意识的就退后了一步,让贾敷先行。贾敷一把扶住她,让贾何氏与自己走在一起。贾何氏惊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惴惴不安的偷看了上座的公婆,心中忐忑的走了进来。
侍立的婆子把蒲团摆在贾代化夫妻面前,新婚夫妻分别给贾代化夫妻上茶,贾代化和贾周氏都爽快的接了茶,说了几句吉祥话,又赐了见面礼。贾敬和贾昄就更容易了,贾敬现在正是板着脸装大人的中二阶段,只要把他当大人对待,就能得到他绝大部分的好感。贾昄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去玩儿,不能实现,贾何氏送给他的野趣玩意儿也能勾住他的心。
敬茶完毕,就是一家人的团员早饭,贾何氏自动自觉的站在贾周氏身后,饭桌上是设了贾何氏的座位的,只是作为新妇,贾何氏还是小心翼翼的。待贾何氏给贾代化和贾周氏都盛过汤,夹过菜,贾周氏笑道:“莲娘,好了,有这个意思就行,坐下吃饭吧。”
“伺候公婆是儿媳的本分,儿媳站着就是。”贾何氏乖巧道。
“好孩子,知道你有心了,已经伺候过了,坐下吧。”贾周氏并不是磨搓媳妇的人,当初他嫁到宁国府来,老太太也没有磨搓她啊。事实上,哪家娶媳妇是为了磨搓人的,这些规矩不过是让新妇和夫家表达相互尊重的意思。贾何氏已经主动伺候了,贾周氏自然让她意思意思的夹两筷子就算了。
看着贾何氏飘过来的求救目光,贾敷笑道:“是啊,家里丫鬟婆子一堆,莲娘安坐就好。”
贾何氏这才坐下,只吃饭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只吃了面前的几道菜,饭也只吃一点点。贾敷暗笑,这和自己打听到的可不一样啊。
吃过早饭,又要去祭祖,把贾何氏的名字添在族谱上,忙乱了一上午回来,贾何氏基本上已经靠在贾敷身上走路了。
回了院子,把贾何氏扶坐到椅子上,贾敷把几盘甜味糕点放在她面前道:“吃几块点心垫垫,午膳还要点时间。”
贾何氏又惊讶着看着贾敷,脸色羞红。
“好了,你我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早上你只用了那么一点儿,管什么用,你先吃几块点心,我叫人把我这康园的奴才叫齐了,让他们拜见主母。”
贾何氏这才放心的吃了点心,又随贾敷出来见下人。
一屋子人黑压压的站着,门外的院子里还站着些粗使,见贾敷、贾何氏出来了,都跪倒在地,口呼:“给大爷请安,给大奶奶请安。”
贾何氏叫起,平日里有脸面的奴才就上前依次请安,首先出来的是贾敷的是个大丫鬟:“银杏(白果/公孙/佛手)给大奶奶请安,愿大奶奶福寿安康。”
贾何氏看着四个如花似玉,正值妙龄的少女,心中咯噔一下就有不好的念头,但还是让陪嫁丫鬟看赏。贾敷在旁边解释道:“银杏、白果和公孙都定了人家了,就是为了迎接大奶奶才耽搁的婚期,莲娘,她们的嫁妆你可得出一份才是。”
“应该的,应该的。”贾何氏这才扬起真心实意的笑容道:“等几位出门子的时候,我必定厚厚的添妆。”
三个丫鬟谢过,贾敷又指着佛手道:“这丫鬟牛心左性的,非要自梳不嫁,我拿她是无法了,日后内院交与莲娘,这丫头我也交予莲娘了。”
佛手又出列再拜,贾何氏把她叫起来,又赏了一回,只说以后要倚重她。接着就是二等丫鬟了,都是寻常步奏,无可赘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