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将军,秦川没跟您一起来吗?”秦家的一个族人不禁问道。
虽然柳寒烟退出了军队,但很多秦家人还不知道。
柳寒烟看了一眼满满一大群的秦家族人,几分无奈地说:“他来了,只是半路上,他说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先下车了”。
一群秦家的族人面面相觑,空等一清早,白期待了一场。
与此同时,位于秦家的西侧山头,秦家的仆人们所居住的院落。
男女老少围在一个大木桶边,木桶里是蒸熟的糯米,几个强壮的汉子正轮流拿大木槌敲打,正是在打年糕。
虽然秦家本身不会有打年糕这种活动,但仆人中很多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外地人,所以每到过年,忙完手头工作后,还是会过一过他们自己的春节。
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子已经馋嘴地不行,正偷偷地吃旁边已经打好的年糕。
热腾腾,白乎乎,弹性绵软的年糕,就着红糖,吃进嘴里,就好像能把这些正在换牙期孩子的牙齿给粘下来。
“啧啧……就是这个味儿,这才叫年糕嘛”……一个身影突然从院墙外翻了进来,在场的二三十个仆人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来人,则都是赶紧鞠躬行礼。
“大少爷!”
一群仆人都是毕恭毕敬,他们虽然在家族里地位卑微,可也知道,秦川是秦家如今的中流砥柱,风光无限。
面对着未来的家族之主,仆人们当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大少爷,我们……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随意滥用家族的粮食……”仆人中的一个老者,带头开始担责任。
秦川看着一群面带惧意的下人,莞尔一笑:“都怎么了?我只是闻着年糕的味道,猜想是不是有人打年糕,想来一起凑凑热闹,顺便尝一尝……不就十几斤糯米的事吗?你们眼里,秦家连这点糯米都负担不起?”
一群下人意外地看着秦川,一时间不知道秦川说的是真是假。
秦川也懒得管他们的疑惑,走过去夺过大木槌,嘿嘿笑道:“来来,让我顶替你们打一段时间,我很强壮!”
看着秦川真的开始有模有样地打年糕,旁边的汉子们都很好奇,“大少爷,您怎么会这种粗活?”
秦川回答:“以前我在山里的时候,过年也去过那里的山村,村民们打年糕,我就跟他们一起打。
本来以为到了这里,这些风俗都没了,没想到你们也在打,等下我可是要吃很多的,所以我怎么也得多出点力啊”。
众仆人一听,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这位大少爷从小是山中长大的,难怪和其他少主子们不一样。
一时间,大家都觉得秦川很是亲切,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不少。
“大少爷,您打几下就得了,我们已经打好了一些,您可以先去尝尝”,老仆人殷勤地说。
秦川摇头,“不行不行,有劳动,才有收获,我像那种不劳而获的人吗?再说了……我好几年没打了,让我过过瘾!”
一群仆人不禁笑了起来,看来秦川是真的喜欢做这些。
秦川一个人就把一锅糯米打成了年糕,然后就开始跟下人们一起,就着红糖、芝麻、豆粉,各种佐料,开始品尝。
秦川一脸享受地说:“这年糕可比机器打的好吃多了,大姐,能不能帮我打包一些,我带去给我老婆尝尝”。
被叫“大姐”的一个女佣人受宠若惊,忙不迭去厨房拿来快餐盒,帮秦川准备好。
众人以为,秦川打包完了就会立马走人,谁知道,秦川看到有俩孩子在那里玩仙女棒烟花,又一脸好奇地走了过去。
“小朋友,你们手上这是烟花吗?”秦川以前可没机会见到太多种类的烟花,还以为烟花只有飞上天的,没想到还有拿手上的。
仆人们无语地看着这位少主,怎么突然又对烟花感兴趣了。
俩孩子虽然年纪才十岁左右,但毕竟从小都是在秦家,知道主仆之别,对秦川有些畏惧。
“是的,大少爷”,一个孩子弱弱地说。
秦川腆着脸笑道:“还有没有多余的?能不能给我几根啊?我也想玩玩”。
另一个孩子噔噔噔跑去屋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揣着三包,足足三十根,全部一股脑给了秦川。
秦川高兴地拿过,但一想,又把两包还了回去,摸摸俩孩子的头,“我就拿一包,剩下的你们玩,谢谢啦”。
俩孩子兴奋地脸蛋红扑扑的,用力点头。
秦川寻思着,烟花留到晚上放比较后,所以就先收起来。
他也不急着走,与其去见那些秦家的族人,勾心斗角的,听一些阿谀奉承的话,他宁可和这群天南地北来的质朴下人们聊天。
秦川坐在石凳上,跟老人,汉子,妇女们谈天说笑,问他们家乡,问他们在这里的岁月,和生活中的一些琐碎。
仆人们一开始很胆战心惊,可渐渐的发现,秦川根本没大少爷的架子,对他们也很友善,关键还懂许多知识,听他说话很容易就入迷。
秦川看到有俩老仆人似乎腿脚不方便,索性就让他们拿来银针,给俩老人治了治腿,俩老头立马感觉腿脚灵活多了,差点没跪下来磕头。
这一下,仆人们更加热切了,他们才想起,这位大少爷还是神医,他们中一些身体不太好的,就希望秦川诊断一下。
秦川觉得这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他闲着也是闲着,便来者不拒,能医疗的现场医治,需要开药的就写药方。
快到上午十点的时候,院落里已经从开始的三十几个人,变成了六七十个,几乎秦家一小半的仆人,都听说了秦川在这里给下人们看病,能有空隙过来的,都赶了过来。
眼看着快十点半,秦家的主宅内,一群秦家的主要成员几乎都到齐了。
老祖宗秦祥瑞和家主秦汉坐在最上面,放眼望了一圈又一圈,等得脖子都拉长了。
“这都快中午了,这小子到底在干嘛,莫非忘了祭祖典礼?”秦祥瑞有些纳闷。
秦汉皱着眉头,问旁边的秦明,“打过电话了吗?”
秦明苦笑,“这……我以为大哥你打了呢,要不让他媳妇儿打,我们打,我怕这臭小子不接啊”。
众人看向柳寒烟,柳寒烟其实也听到了,她犹豫了下,拿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了,柳寒烟说:“来主宅,祭祖典礼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
那边的秦川忙答应,他对典礼倒没太上心,不过年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电话打完,秦明好奇地问道:“寒烟啊,秦川是去哪了?他在干嘛?”
柳寒烟摇头,“我没问”。
众人一脸无奈,倒是管家秦茂笑吟吟地说:“二爷,我听几个下人说,大少爷是在西山的佣人院落里,跟佣人们一起打年糕,后来还跟大家聊得很愉快,给好几个老仆治了腰腿痛呢”。
“难怪……我说怎么今天走来走去的佣人都少了很多,都赶去那儿凑热闹了?”秦猛乐道。
秦汉和秦明等一群老人也都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哼,大哥真不愧是在山里长大的,就是跟这些乡下人谈得来啊,我们就没那本事”,秦河哂笑了一句。
秦威目光瞪了眼自己儿子,道:“你懂什么,秦川这是平易近人,你们都要向他学习”。
“平易近人,是一回事,但作为家族的接班人,大少爷,却是这么跟下人混在一起,总归难登大雅,这岂不是让那群下人蹬鼻子上脸?”六叔公批评道。
“是啊,家主,虽然秦川现在威风得很,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得以身作则,怎么可以如此胡闹?
难不成在外面有了点成就,就想为所欲为?这种过年祭祖的家族大事,都能迟到这么久,也过分了”,三叔公也撺掇起来。
这二老人的后辈秦航与秦颖,都跟秦川有翻脸,自然不希望秦川能顺利上位。
秦威和秦河父子,则目光交换了个神色,暗含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