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正尹脑子已经被胜利的渴望冲昏了。只是本能的运用剑招,透支着体内灵气。
公诚翰越觉得差不多了,如果真等对方力竭再出手,就显示不出他的实力。
施施然从袖中拿出一段枯萎的桃树枝,数个剑招行云流水的招呼到庞正尹身上,他几乎没有闪避的,就被击倒在地上。太阳穴,脖颈,心脏等命脉处,都被桃枝抽出了青色淤痕。
公诚翰越惋惜道:“我早该换一把真正的剑。”
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刚刚能让庞正尹听清楚的程度。
庞正尹打了个哆嗦,手脚并用唯恐不及的倒着往后爬,看他的目光恐惧的好像在看临世的邪魔:若用的是真剑,此刻他必将死的不能再死了。
公诚翰越讥讽的勾了勾唇角,不再看他,带着笑容满面的光施婉婉越众离去。
李管事袖着手叹了一句后生可畏,被小二听了去。不以为然道:“这光用剑比划,能有多大能耐?看那些个修士真人,随便一个指头,就能把他们打趴下。”
这小二平时没事儿,最爱躲懒到旁边的茶楼里听段子。说书先生口中的修真之人间的斗法,无不是飞沙走石天地色变。以往遇到的修士比斗也确实经常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以至于如今仅能凭借动静大小,判断他人修为高低。
李管事一脸惨不忍睹的又叹口气,指着吓瘫在地上的庞正尹道:“此人筑基修为,刚刚亦动用了体内灵气。为何这街道平静的好像啥事儿都没有?”
小二愣兮兮的眨眨眼睛:“为啥?修为低呗。”
李管事恨铁不成钢的歪脖子斜眼看他:“因为另外一个人看似随意的走动躲避,实则将那人的剑势全化解了去!”
小二呆呆的问:“还能这样?!”
李管事心说,一般人确实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这人这么做,要么闲的蛋疼,要么就是怕剑气误伤了周围的什么。
是什么呢?
莫不是与他同行的那位姑娘?
李管事摇摇头,后院事情还那么多,他这么久忽然八卦起来。迁怒的瞪了一眼小二:“好好看店!我去后院清点库房!”
……
回去后,光施婉婉马不停蹄的熬了药汁将光施东辉侵进去。本身如墨汁儿一样浓黑的汤药,两个时辰后药力沁入他的身体,变成了棕色。期间光施东辉汗水就没有断过,嘴唇被咬破,还是止不住会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呜咽。等到结束,整个人都僵硬的无法动弹了。
公诚翰越帮他擦了身子,塞进被子里。光施婉婉心想他出了那么多汗,或许会口渴。搬了张杌子到他床榻旁,备了一大壶茶水搁在上面。
光施婉婉拨开他额头上还半湿的头发,想叫他等头发干了再睡。光施东辉勉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不堪重负似的合上了。看的光施婉婉心软的不忍打搅他。
公诚翰越皱眉道:“枕头上有阵法,片刻后他头发就能干。不是说要去替阿葡送东西吗?再不去天就要黑了。”
光施婉婉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随着他出了门。
“小时候,我还曾不甘过。为什么我只能替人作嫁,助别人修行,一身的异术竟然对自己毫无益处。如今看东辉这模样……传说,纠整经脉时的痛楚,让人痛不欲生,只怕比这汤药更为可怕。还好是你为我想的法子,没叫我这异术用在自己身上。”
光施婉婉心有余悸的按住胸口。
公诚翰越心中得意,面上却不屑的说:“恐怕是你娇惯的厉害,娇养的他吃不了半点苦楚吧。”
“才不是!”光施婉婉撇嘴,“小时候父亲请了有名的拳脚师父来教东辉习武。夏天太阳最毒的那几日,他在院中一蹲就是几个时辰,从不喊苦。有一日师父有事要外出,吩咐他到午时便去休息,我使坏,叫人拨乱了他的时晷,拦下于夫人找他的下人。结果他肃着脸,没事儿人一样蹲到申时初……他从小身体就不大好,最后是直挺挺晕过去才算完事儿。”
光施婉婉见公诚翰越不为所动,继续道:“还有一次,我找擅攀爬的下人,在大树上刻了凹槽,填入小鱼干。将于夫人的猫放上去。那鱼干埋的深,小猫吃不到,又不甘愿,一直待在树上不下来。我又让下人引东辉到树下,东辉果然如我所料的挽袖子爬了上去。他本来也只是勉强会爬树而已,小猫在他怀中挣扎,使得他从树上跌下来……那下面满是前几****惩治奴婢铺上去的,尖利的石头。那次,他膝盖先着的地,断开的那处鲜血淋淋,我本是躲在暗处偷看的,都被吓了出来。他却还能笑着安慰我……”
光施婉婉忽然心中苦涩。那时候东辉才多大?固然与她不合,可她为什么这么恶毒的屡屡陷害一个对她信任有加的单纯孩童?
她究竟有多恨东辉,为什么恨东辉?她突然,想不起来了。
光施婉婉埋着头,公诚翰越没有发现她面色不对。反而有些愉悦的问:“你不喜他?”
光施婉婉心中一惊,忙摇头晃掉脑中杂念。
不管以前如何,于夫人已经身死,她现在对东辉也狠不下心来。不如就好好待他吧。
“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光施婉婉笑道,“你瞧他今天!半点没哭,一声疼也没喊。不愧是我光施婉婉的弟弟,将来定然有一番作为。”说着说着,她倒真的自豪起来。
公诚翰越却臭了脸。
光施婉婉噗嗤一笑,有些忐忑的问:“你不觉得我以前特别阴狠吗?”
公诚翰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才徐徐道:“你应该再狠一点,免得又留下光施东辉这样的后患!”
这样的答案全完在意料之外。光施婉婉愣怔了片刻,才瞠大了眼睛。
这是怪她下手太轻?如果光施东辉死在当年,现在就不用养着他了?
光施婉婉默然无语的看着公诚翰越。
这个老菩萨宁神医的传人、小菩萨公诚翰越心比她更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