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施小姐,你就救救我家少爷吧!”
光施婉婉诧异道:“这是从何说起?”
丁六一张脸诡异的皱到一起:“自打老爷带我家少爷回京,就对少爷的婚事上了心。找了无数京中贵女的画像给少爷相看。”
光施婉婉点点头,心里颇有些酸溜溜的:不愧是宁神医的高足,九微星辰宫的弟子,京中贵女也随意挑得,真是艳福不浅。
丁六见光施婉婉面无波澜,心中暗道:少爷,你这主意真的靠谱吗?
咬牙继续说道:“你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养在深闺中,究竟是何模样谁知道?那户部李家的二小姐,画的是貌美如花,我偷偷塞了银子从李家下人那里得知……那是怎样一个貌美如花啊!那李家二小姐脸上好大一个痦子,平日里最喜欢牡丹芍药这类大朵大朵的花,拿在手里正好挡她那痦子,可不就貌美如花了吗?!”
光施婉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丁六继续道:“别家的倒没有听说歪眉斜眼的,可是那些小姐们占着父亲高位,飞扬跋扈,平时打骂下人如家常便饭,早已养成盛气凌人的秉性,哪里是我家少爷消受得了的?”
越说,丁六越心虚,这不是活脱脱说的就是光施婉婉吗?光施婉婉却没有这般自觉,还赞同的点了点头。丁六无语的低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可是……”光施婉婉道,“我与宁神医素无交情,帮你家公子说情也未必有用啊。”
丁六更无语了,忍不住在眼神中带上点看奇葩的意味:“你佯装嫁给我家少爷不就成了?”
一下子,光施婉婉看他的目光也像在看奇葩:“如今光施府名存实亡,你家少爷的身份,哪里是我高攀的上的。如我嫁给他,只怕会将宁神医活活气出病来。”
丁六心下赞同,嘴上却说:“过日子的是我家少爷,若真听老爷的话真娶了那些贵女,却是要把我家少爷活活气出病来了。”
“不行。”光施婉婉摇摇头,摇掉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径直走了。
“诶!”丁六望着光施婉婉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他还好些台词没说呢!
房子没找到,光施婉婉没再提让公诚翰越搬出去的事。丁六还在为剩下那些他背了许久没用上的台词不甘,公诚翰越却满意了。
他本来也就没指望这么轻易拿下她,如今这样已经很满意了。剩下的,来日方长。
这日,公诚翰越对光施婉婉说带她去个地方。
她只以为是镇上哪里,放下洗到一半的衣裳,擦擦手就跟着去了。公诚翰越却一下子搂住她,不待她发怒,直接钻入了地下。
“我们要去哪里?”刚刚入土时的窒息感片刻就被公诚翰越的法术驱散,光施婉婉本能的抱紧他。
“你想要变强。”公诚翰越答非所问。“怕疼吗?”
“不怕。”
嘴里不甚坚定的小声说着不怕,脑袋却依着本能点了几下。口是心非的模样,惹的公诚翰越低头闷笑。
光施婉婉见逞强没逞住,恼羞成怒的瞪他:“但凡是人,哪个不怕疼?不过是有些人比较迟钝罢了。”
公诚翰越不敢惹她,装出赞同的样子点点头:“我带你去一个能让你变强的地方,可能会有些疼……”光施婉婉在他怀中哆嗦了一下,于是他安抚的轻拍:“别怕,有我。”
幽暗的地下森林,植被以发着微弱光芒的荧光苔藓居多,茂盛的好像小草,能盖住人的脚背。还有高到腰间的蕨类,真正能称之为“树”的寥寥无几。无数会发光的小虫子在其中飞舞,使得这片森林神秘莫测。
光施婉婉被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惊的目瞪口呆。公诚翰越不解风情的一招手,耳边接连炸开许多哗哗声。许多火焰凌空乍现,将四周景物映照的纤毫毕露,再无神秘之感。
“来。”公诚翰越朝她伸出手。
地面上覆满湿滑的苔藓,偶尔有虫豸从光施婉婉脚背上爬过。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道路倏然变窄,左右皆是悬崖,只有中间堪堪以一段藤蔓相连。
光施婉婉惊呼一声。却见那悬崖并非土石,而是巨木粗壮树干的轮廓。原来这地底森林,竟然生长在巨木一根树枝之上!
两人沿着树枝脉络,忽上忽下,植被密集时要拨着草叶走一步看一步,稀疏时,可以一眼望见巨木树干直没入黝黑深渊。
光施婉婉问了一次去哪里,公诚翰越没答,她便不再问了,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一直走到树冠顶上,那里有片平整的石台,镶嵌在没有树叶的枯枝上,木与石融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公诚翰越松开她的手,率先在石台上盘腿坐下,指了指他对面,让她照做。
“闭眼。”
光施婉婉只觉一股冰冷的气息沿着公诚翰越紧贴她的手掌间递过来,几乎连血脉都要冻住。这股寒气又似带着无限生机,被冻住的肌理转瞬又被恢复。彻骨之寒的痛楚,和肌骨修复时舒爽伴随着源源不绝的冰寒气息一遍一遍冲进她体内。
如此进行了两日,公诚翰越将她唤醒时,她茫茫然还当是睡了一觉。上下将自己摸了一番,又运转体内稀薄的真气,没有丝毫异状。
“你对我做了什么?”
光施婉婉眼中有好奇,却没有提防。公诚翰越满意的点点头,又冲她伸出手。行至与泥土接壤处,再次遁土而入。
如此这般,光施婉婉又尝试了地心之火的炎热,再度被带到一个深埋在底下的城池之中。
这城池说不清年代,建筑风格有新有旧,就好像绵亘数千年的时光浓缩到了一处。光施婉婉望了一眼,只觉别扭,下意识的捉住公诚翰越的手,于是他便顺其自然的将她的爪子包在掌中。
四周屋舍街道保持的十分完整,却看不出丝毫生活的痕迹。地面上屋檐上牌匾上,都积着厚厚的尘土,仿佛是一件被主人以往在角落中的精巧摆设。可是光施婉婉偶尔忽然扭头时发现,有人躲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公诚翰越似乎毫无所察,牵着她,目不斜视的往城中央走去。
光施婉婉不安的捏了捏他的手,小声说:“有人。”
公诚翰越嘴角微起,笑的温文尔雅:“没人我们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