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军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这位三姐了,虽然经常微信和电话联系,但毕竟没有好好聚一聚了。爪洼港距离S国首都并不算太远。他知道自己要在这个港口停泊两天,也许能跟肖立秋团聚一次呢。于是,他打断了跟大副的交谈,立即借用那家饭店的座机电话,并拨通了肖立秋所在的中国大使馆的电话——
当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得知他的身份后,才告诉他说,由于该国首都正在实行宵禁,肖参赞最近跟当地最大的中企康达石油公司的员工在一起,很少呆在大使馆里。
肖建军一听,顿时想起了郭守信正在S国的中国油田工作。难道A阿后,真的跟郭守信在一起了吗?对于肖立秋与郭守信的事情,他虽然远不及大哥肖长军掌握得多,但也清楚一点。
他谢过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后,随即拨通了肖立秋的当地手机号码——
此时,肖立秋正躲在郭守信的单间宾馆里,并跟郭守信过起了舒心小日子。如今,S国的战乱反倒成全了他俩能在一起缠绵了。
当她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坐在郭守信的大腿上,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一边搂着郭守信的脖子,一边歪头看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
郭守信用双臂抱着肖立秋的娇躯,目光同样盯在了电视屏幕上。因为电视上正报道政府与反政府武装谈判停火的事宜呢。
肖立秋并没有理会自己正在响铃的手机,而是对郭守信黯然道:“守信哥,也许你在这里呆不了几天了,很快就可以返回呼邦城的油田了。”
郭守信一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甚至连电话都懒得接,不由诧异道:“为什么?难道他们真能停战吗?”
肖立秋点点头:“我们大使馆当然了解的内情更多。如今的反对派武装的攻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根本不是政府军的对手。他们目前最聪明的选择,就是跟政府谈判,来换取一定的利益。政府方面也打不起这场消耗的内战,所以,他们双方停战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他们签署了停战协议,反对派武装势必退回挑起内战之前的控制区。”
郭守信一听,心里有些复杂,但却故意问她:“小秋,这应该是好事呀。你干嘛闷闷不乐呀?”
肖立秋侧脸面对着他:“这对你来说,一定是天大的好事吧?可对我来说,未必如此。”
郭守信愕然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肖立秋鼻孔一哼:“你一旦回油田工作,就可以趁机摆脱我的纠缠了。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郭守信一听,脸上也顿时愁云重重,双臂不由把肖立秋抱得更紧了。
“小秋,我舍不得离开你。现在比过去任何时间都不愿意再跟你分开一步。要不,我跟组织上打个报告吧,把工作移交给刘副总。”
肖立秋一听他这样的表示,不由眨了眨眼睛:“那你呢?”
“我当然陪同你呀,就当你的家属,跟你天天在一起。”
肖立秋的俏丽顿时羞红了,不由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胡说什么?咱俩目前还没登记呢。现在还属于非法同居呢。你想让我的领导和同事们都取笑我不成?”
郭守信故意讲道:“咱俩已经到了中年,爱情的最好时光比钻石都珍贵。为了这转瞬即逝的美好时光,我们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肖立秋依旧摇摇头:“那也不行。我可不是一般的国家工作人员,而是代表祖国的形象的外交官,假如是一味地儿女情长,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组织的影响都不好。所以,我们必须要忍耐一段时间。再说,我还没感觉自己老呢。我们今后还有一段相当长的时光。”
“你当然没老。”郭守信感叹道:“可你的守信哥可有点老了。恐怕能抱动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肖立秋嫣然一笑:“就凭你这个家伙这么壮实的体格,就算再过十年,抱着我也像玩似的。再说,我不可能被你抱到老,等你抱不动我的时候,我会搀扶着你。”
郭守信一听,立即兴奋道:“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一起相约到老吧。”
肖立秋一听,感觉自己被他套里了,突然蹙起了秀眉。
郭守信不知道她究竟想什么,还以为是舍不得跟自己分开呢,于是亲吻一口她的脸颊:“宝贝,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我完成了这次海外任务,就向组织上打报告,退居二线工作。等那时咱俩再婚事办了,就真成为你的家属了,无论你去哪个国家任职,无论你走到海角天涯,我都寸步不离跟着你。咱俩做到‘妇唱夫随’好不好?”
肖立秋听了,心里虽然美滋滋的,但依旧嗔怪的语气:“其实你刚才的话是故意哄我的对不对?你压根不想放弃这次任务。”
郭守信思忖一下,才信誓旦旦地表示:“我这个人确实不是半途而废的男人,但为了你,我宁可放弃一切的功名利禄。你知道吗?我为了等能跟你在一起,已经熬了半辈子的时光。目前,我还有多少年华可以蹉跎?可你刚才讲的有道理呀。我只能暂时把你的思念继续埋藏在心里了。但是,我不想像你爸妈或者你的哥兄弟的家庭那样,一直过着两地生活。因为我们过去错过了太多的美好时光。”
肖立秋到底是女人,听了郭守信这番真情的告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立即把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哭泣。
嘟嘟嘟···
肖立秋的手机铃声还在响,已经是第三次了。
郭守信赶紧把她放开,并板住她的双肩:“小秋,你肯定有急事,赶紧接电话吧。”
肖立秋正沉浸在激动的时刻,也讨厌这个时候的来电,但一听手机铃声不停地响,便只好从郭守信的怀里坐起来,并一步迈到了自己放挎包的衣架旁。
等她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顿时愣住了,来电显示不是自己熟悉的号码,却是一个陌生的来电,而且是当地的座机号码。对方是谁呢?
她怀着好奇的心情接通了电话:“喂,您是哪位?”
拨打电话的肖建国都有些急了,不禁埋怨道:“阿姐,你忙啥了,咋才接电话?”
肖立秋一听是四弟的声音,不禁大惊道:“建国,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难道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吗?”
“可是你打的是当地的座机呀。”
“哈哈,难道我不该来这里吗?”
肖立秋眼睛一亮:“难道你的货轮到了爪洼港送货吗?”
“是呀。不过我这次是替别人顶班。”
肖立秋顿时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既然要来爪洼港,那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唉,我也是忙忘了,刚刚想起你正在驻这个国家的中国大使馆工作呢。我刚才给大使馆打过电话了。他们说你跟中企的员工打成一片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目前正在跟郭守信在一起吧?”
肖立秋又涨红了俏脸,不由瞥了一眼郭守信,才嗔怪道:“你不要瞎猜。”
“哈哈,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这么久才接电话,就说明了问题。”
“我···我刚才在卫生间···”
“好了,你就别辩解了,现在给我一句明白话——能不能来爪洼港来见我一面?”
肖立秋好奇的询问:“我们姐俩好几年没聚一聚了,当然想见你一面了。难道你不能来首都吗?”
“唉,你们那里不是正在实行宵禁吗?再说了,我目前只能在爪洼港停留两天时间,如果去了那里,恐怕时间不富裕呀。”
肖立秋一听他的话有道理,当即点头答应:“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立即开车去爪洼港。那里距离首都只有半天的车程。”
肖建国点点头:“好啊。我就在港口外开一间宾馆等你们吧。”
肖立秋一愣:“等我们?”
“难道你不带守信哥一起来吗?”
“我···我带他干嘛?”
“假如他想做我未来的三姐夫,就不可以见一见我这个四小舅子吗?再说了,这个国家政局很不稳定。你一个女人单独开车来,我也不放心呀。”
肖立秋思忖一下,终于答应:“那好吧。我们等一会就出发。”
“那好。等你们到达这里时,再打我的手机吧。”
肖立秋等挂断四弟的电话,立即敦促郭守信:“你刚才听到建军的话了吧?我们赶紧动身去爪洼港吧。”
郭守信有些抹不开了:“他好像猜到咱们在一起了,如果见面后,责怪我该怎么办?”
“唉,你这个人咋前怕狼后怕虎的?就连我的弟弟也让你打怵呀?”
郭守信苦笑道:“难道你忘记了吗?我小时候在你家的时候,关系除了跟你大哥最好,跟你的二哥和最小的弟弟的关系也很友好,但就跟他不对付。他可经常跟我找茬吵架。”
肖立秋气道:“那是哪年的黄历了?你这个人咋还记仇呢?”
“唉,过去的事情当然不需要再提了。但他对我有些成见是难免的。等见面后,难免不为难我一下。毕竟,我已经‘霸占’了他的亲姐姐。他执意让我去,就恐怕没安好心。”
肖立秋杏眼一白:“你怎么说我弟弟呢?他现在可是驾驭一艘万吨货轮的船长呀,早就不像当年的小家子气了。再说,他让你去,也是关心我嘛。”
郭守信只好点点头:“那好吧。就算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就是参加‘鸿门宴’也得去赴会了。”
肖立秋嫣然一笑:“你就放心吧。咱俩跟他相聚的时间不会太长。恐怕还轮不到他调侃你。”
郭守信好奇地望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