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一听,顿时含羞地垂下了头:“我···我们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肖长军故作迷茫道:“是吗?假如我们的缘分早在前世注定的话,那我还感觉跟你相识太晚了呢。”
“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谈恋爱呢···”
肖长军立即附和:“我也是同样如此。可今天一遇到你,就立即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而这种心灵感应所引发的内心震动,会响彻我的一生。”
林英真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思想就像是一张白纸,就凭借肖长军的一把雨伞和只言片语的煽情,就彻底把她俘获了。她完全让自己陶醉了,把身体紧紧贴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肖长军觉察出她对自己所产生的依赖,便放肆地把她的娇躯搂在了怀里。
“长军,你在想什么?”
林英的一句话把肖长军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他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跟妻子共撑一把雨伞,已经置身于营地之中了。他跟妻子出来的过程也正是他回忆往事的过程,结果忘记了下楼和走出来的过程。
肖长军定了定神,不由深情打量着妻子,发现她身上虽然穿着一件牛仔服,但在这个阴冷的环境下,还是显得单薄一些。他自从跟妻子第一次在雨中漫步,就清楚她身子弱,有些惧寒冷,于是把自己的身上的上衣披在了妻子的身上,就恰如当年刚相识时那样。
林英接受了他这样的体贴,并向他动情地一笑。
“英子,你想去哈图(当地的大城市)吗?”
肖长军突然感觉自己亏欠妻子太多了,于是便抛开工作的烦恼,要趁这个雨天,好好陪同她出去玩一玩。
林英虽然有些兴奋,但又很不安:“那里距离咱们的营地太远了吧?”
“咳,仅仅距离七十公里还算远吗?我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那里了。”
林英显然不想让丈夫过多沉湎于工作上,于是欣然道:“那好啊。”
肖长军一看妻子很开心,也活跃起来了:“走,我们去开车。”
在他们的宿营地,停泊着好几辆工程车。不过,并不完全是卡车,也有搭载人员的小汽车,其中一辆就是身为工程负责人肖长军的专用车辆。
肖长军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首先撑着雨伞把妻子小心翼翼搀扶进了副驾驶室,然后,他本人转到驾驶室这一侧,上车后,关闭雨伞,再关闭车门。
他的车在驶出营地的过程中,途径那些人声鼎沸的员工宿舍。
肖长军显得很无奈:“他们心情跟我完全是不一样呀,真是一样的天气,两种不同的心态。”
林英嫣然一笑:“长军,你对员工们要求不要太高了。他们也不容易呀,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休息日。你也该放松一下自己才行。”
肖长军苦笑道:“面对目前的困局,我哪里放松下来呢?”
林英收敛了笑容:“看样子你这次出来,完全是为了应酬我呀。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
肖长军一怔,随即表白:“英子,目前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情,那就是有你陪在我的身边。能够让你开心一些,就是我最值得兴奋的事情了。”
林英听他这样一说,才又重新焕发一丝光彩,但又警告丈夫:“你既然想陪我开心,就不要再提工程上的事情。我们今天完全可以把一切的烦恼都抛诸到身外去。”
“好的,我听你的。”
肖长军振作精神,把汽车驶出了营地——
在通往哈图的公路上,肖长军一边开车,一边问妻子:“你最近跟小秋联系很频繁吧?”
林英点点头:“嗯,我们姐俩几乎无话不谈。”
“哦,那她提到守信了吗?”
林英摇摇头:“她多半是听我讲这边的情况和见闻。”
肖长军眉头一皱:“我今早听广播说,在她工作的国家又发生了武装冲突。我听说当地的反对派的势力很嚣张,几乎快威胁到该国的首都了。”
林英嗔怪道:“你呀,真是操心命,刚不提咱们的工程了,你就又关心起三妹了。”
肖长军苦笑道:“我倒对小秋不担心,她毕竟可以呆在祖国的大使馆里,可对守信的情况却捏了一把汗。他负责的油田距离冲突地区很近呀。”
林英叹息一口:“像咱们这些出国工作的人员,哪有一个容易的?但愿他能平安无事!”
肖长军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林英这时对郭守信产生了兴趣,不由问道:“长军,你说小秋跟你的那位老同学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肖长军思忖道:“我是咱家最了解守信的人。他从小缺少关爱,几乎是在咱家成长起来的。并跟我一直是同学。假如当初不是我俩的志愿产生了分歧的话,他也会是咱俩的同学了。”
林英听到这里,不由半开玩笑:“我对他一直很有眼缘,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浓重的男人味。假如他当年考入了咱们的交通大学的话,也许咱们的历史就该重写了。”
肖长军并不为林英的玩笑所动,也是淡然一笑:“他才不会像我一样,对你马首是瞻的,因为他眼里除了小秋之外,对任何的女孩都不会看上的。你不清楚他在大学时代拒绝过多少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生。”
林英的脸色突然苍白道:“难道说他一直未娶,就是为了等小秋吗?难道小秋跟刘杰超突然离婚,也是为了郭守信?”
肖长军沉吟道:“小秋当年突然跟杰超结合,并且又突然离婚了,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迷。但守信至今不结婚的原因,多少跟小秋有关。他一直把求偶的标准定在了跟小秋类型相同的女孩。小秋在他心里,永远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林英又不禁黯然叹气:“真是难为他了。但愿他跟小秋之间有一个苦尽甘来的结局。”
不料,肖长军摇摇头:“咱爸咱妈可不这样看。他们只是把守信当作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而不希望小秋原来的家就这样散了。”
林英瞥了丈夫一眼:“那你怎么看呢?”
肖长军又略有所思:“我承认杰超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目前在南洋把事业做得很红火,但我总感觉他跟小秋的结合是一种误会。从的个人感情出发,我还希望小秋能跟守信走到一起。因为守信恋了小秋这么多年,会把她当作一个宝贝,会让我们全家人都感觉踏实。”
林英有些不以为然:“长军,我觉得小秋跟郭守信之间还是有一道深深的沟壑。咱们先不讲其它的因素,单说咱家的小秋目前的祖国政府的高级外交官,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她这样好强的性格,会屈驾于任何男子之下吗?”
肖长军不由侧脸瞥了妻子一眼:“你作为小秋的闺蜜,难道就这样看待她吗?”
林英愣了一下,不由苦笑:“那个丫头其实并不跟我说心里话。我也不好判断了。”
肖长军又问:“她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你就从你们女人的角度上考虑,即便自己的社会地位再高,难道不希望身边有一个男人宠着吗?”
林英的脸颊顿时绯红了,不由嗔怪道:“你是了解我的,还为什么这样问?”
“我是了解你,但也了解咱们家的小秋。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她跟你是一样类型的女人。”
林英“嗯”了一声,“否则我俩就不会成为好闺蜜了。”
肖长军又讲道:“我其实很想跟守信亲自联系一下,但每天都被这项工程劳神,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反倒怕他为我操心。所以,你再跟小秋联系时,一定要特意打听一下守信的情况。”
“嗯,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一定帮你问到。”
他俩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到了哈图市。这是一座该国的经济中心,繁荣程度虽然无法跟中国的发达城市可比,但也别有动天。这里人的皮肤和语言可谓的五花八门,白种人和黄种人为首的掺杂在一起,俨然把这里装点成了一个多元的社会。
肖长军一边开车在街道上徜徉,一边向林英介绍道:“哈图市可算是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想当年这里是古丝绸之路一个很重要的交通枢纽。这里也镌刻着许多中国古文化的印记。”
林英感叹道:“想当年咱们的先祖是靠马匹和骆驼完成数千里的征途,这一趟往返需要多少时光岁月呀。如今,我们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把这一条古丝绸之路浏览个从头到尾。”
肖长军点点头,随即又表示:“如果达到这一点,那咱们这一段铁路工程必须要顺利完成。”
虽然肖长军又把话题不知不觉扯到了自己负责的这项工程上,但却引起了林英的共鸣。
她沉思一会,突然讲道:“长军,你还记得我俩在大学时代,共同谈论过詹天佑吗?”
“当然记得。他是祖国第一位铁路工程师,永远是我的偶像。”
林英感叹道:“我们目前修筑的这段铁路可以说比他老人家当年修筑的铁路难度不知难多少倍。所以说,等我们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程,也总算说一句,‘我们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越了前辈’!”